去骨剔刺,鱼肉成糜,捏成一颗颗丸子和鱼头一起摇滚,不多时江湖之鲜就化为无形融入汤里。浓厚醇美一勺,滋溜吸几口,秋天的嫩滑就占据了心头。
风凛凛,雨潇潇,草木荒落之日,也有清嫩的一面。
“我的家乡是水乡。出鸭。”说此话的汪曾祺正是江苏人。
当浩浩荡荡的长江闯过巴山蜀水,在荆楚大地一泻千里后,就钻进了江南的小水道里,温柔的流水,鸭子也变得格外惬意。
春夏水暖,江苏又多河沟港汊,小鱼小虾蚌肉螺蛳之多,鸭子随意浮游,扁着嘴也很快饱食一餐。又在河边湿地,摆着 屁股呱呱叫,呷着清嫩的水草,一日日把自己调理得很是鲜美。
于是只要秋风一冷,鸭子不怕热了,就留住了脂肪,桂花开时,长得最是肥美。
此时大街小巷里,遍布着烤鸭、板鸭、酱卤鸭、八宝鸭、鸭包、鸭油酥饼、鸭架汤、甫里鸭羹、三套鸭、母油船鸭、鸭血粉丝汤......长长一串菜名,光是念着,垂涎已三尺。
尤喜盐水鸭,古老的做法是八角花椒和盐炒到微黄,挥发出果木的干香,就一把一把盐给鸭子洗澡,析出过多的水分,琢磨得鸭皮发出乳白色的晶光,和鸭肉玫瑰一样的色泽才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