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中的虞姬是花旦还是青衣,霸王别姬中的虞姬属于什么角色

首页 > 游戏 > 作者:YD1662024-01-01 02:14:38

霸王别姬中的虞姬是花旦还是青衣,霸王别姬中的虞姬属于什么角色(1)

京戏里的故事,有些因为我们常看,久而久之看惯了,所以倒忽略了它的好,具体怎么好,被人问起来,有时也只是辞穷,只能不住地说:“好看啊,好看,这个戏好看!”其实何止这些?

《霸王别姬》就是明显的一例。

1922年正月十九日,梅先生首演《霸王别姬》,它的本子,建立在1918年尚小云、杨小楼先生合演的四本《楚汉争》基础之上的,它先由齐如山执笔,后又经吴震修定稿。这出剧开了梅先生中后期剧目的先河,这是梅派第一出戏剧性、歌舞性兼备的剧目。(有人反对张火丁演梅派的戏,其实无论是从历史还是从艺术,这都是不值得一驳的。)

霸王别姬中的虞姬是花旦还是青衣,霸王别姬中的虞姬属于什么角色(2)

《霸王别姬》的故事好在哪里?其实说到底,它说的是两个可爱的人先后为自己的信仰而献祭了。这是一个伟大的悲剧。这样的悲剧在无论哪个民族、哪个时代都是稀缺的。

一个是盖世英雄,项羽,他的宗教是武力,他曾要单挑刘邦,而刘邦不理。这是他的幼稚可爱处。这样的人物坐不了天下,只能落得一个被困垓下,乌江自刎。但这样的英雄我们忘不了。一个是美人,虞姬,她的宗教是项羽。在梅先生的这个本子里,虞姬所待的军营大帐,便如她的神龛。她迈步出帐,是发现了真实的世界比她的想象还要残酷得多,也发现了这神龛的不保,于是她后来选择了和她的神龛死在一起,而让她的神出逃——这样的心理逻辑是完美的。

张火丁前几天演出的《霸王别姬》,建立在梅派的基础之上,但她的表演却与这个最基本的前提不符。

她的虞姬更像一场脆生生的梦。但那样的梦,不是春闺里的张氏做的,后宫里的贤妃也做不得。它像是戎马倥偬的红娘子思念李岩时做的,结拜虬髯客后的倩女红拂做的。它仿佛是杜鹃泣下的血,又是银瓶乍破后迸出的水。她不是我认为的虞姬。

1956年梅先生与刘连荣拍摄的电影,他的虞姬是凄婉柔和的,虽然拍摄时他已经早非玉貌朱颜,然而他的举止娴雅,眼神里藏着一点儿担心和恐惧。我们可以相信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楚霸王的宠妃。似乎那样一个粗糙的双瞳子,力能扛鼎的人,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来配。而张火丁的《霸王别姬》,她的虞姬不光是一个宠妃,她对于战争不像毫无还手之力,只有哀怨,至少在唱“劝君听虞歌”之前,我觉得她还像个女将军。

看的过程中,我有时困惑地在想,这样一个有棱有角、亮烈干练的人,怎么在帐外听了点儿楚歌,回帐内听了点儿项羽丧气的话,就毅然自刎了?

舞剑解忧的故事似乎都不该有,她应该用这些力气去与项羽并肩*敌。旧的本子里之所以安排这段舞蹈,也不是因为梅先生要跳剑舞,而是他不得不跳,因为那是虞姬唯一的能和剑相关的关系,她忧思满腹的腔子里,已经只剩那点儿为爱而舞的热度。

《史记》里记载项羽出山是二十四岁,到他兵败垓下,自刎乌江,不过三十二。项羽和虞姬,他们是英雄与美人的都未完成,但唯有这种未完成,才是人生真正的完成。

我喜欢这样的失败的英雄。我不喜欢把英雄写成“英雄”,好像他失败了只是因为命不好。过往的那些京戏大师,无论是梅先生还是程先生,无论是杨先生还是马先生,他们的伟大之处有时候正在于,即使本子里写的是宫廷内苑、王侯深府,哪怕其中的人物是异域不可捉摸、高高在上的萧太后,抑或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聪明无匹的诸葛亮,他们表演出来,都会让他们归为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一个常人和凡人,而张火丁的《霸王别姬》,某种程度上竟是“超人”的。

我尊重张火丁的艺术,喜欢她的执着,可我并不完全接受她所塑造的虞姬的这种“超人性”。而且即便是“超人”,我们伟大的艺术家们还要把它降为”凡人“,来使他获得更加广大的同情。已经被梅先生降为凡人的虞姬,为什么我们今天要把她提到超人的程度呢?

京剧《长生殿》里李隆基的一句词:”贤妃子又岂止是天上星辰”。这句词送给虞姬也合适。作为一个王,宠妃自然是不嫌其多,也不厌其浅的。但在项羽的心中,虞姬这样的女人,恐怕只有一个。

霸王别姬中的虞姬是花旦还是青衣,霸王别姬中的虞姬属于什么角色(3)

我们看过京戏《四郎探母》的都知道,杨四郎探母的这个故事,最终被演绎成了一个夫妻猜谜、盗令箭、哭求饶恕的悲喜剧。那个我们心目中应该威风凛凛的佘太君,她面对着敌国的女婿、自己偷生的儿子,竟也不是想*了他以正王法,而是拥抱大哭,后来还遥谢敌国的公主,感谢那个在她口里心里的“贤媳”。那个一国之主萧太后,竟然那么好骗,一支令箭轻轻松松就给了啼哭的小儿,后来又赦了驸马爷的罪。这真是把人间感情架于政治立场之上!可她们表达的,也不过是每一个年迈母亲都有的,那最深婉、最彻底的一点儿私心。

这并不是写作者和表演者的糊涂。德国剧作家、评论家莱辛给门德尔松的书信里说:“戴着一顶威严的官定假发的孩子的头是引人发笑的对象;而变得孩提般天真的伟大政治家却是令人为之伤心落泪的。”把政治揉成人间烟火,将战争变为生命的背景,这正是古代写剧者的高明处。或许他们是无意中到达的,但他们的确做到了。

当这样的本子被高超的表演演绎出来,我们就找到了那一片政治正确的火红中的一点儿不可言说的暗色,它是把悄悄话和心里话放到舞台上说。它也是让老百姓相信,再血腥的日子里,人间也还有他们熟悉的妻性、母性在。它甚至比一场关乎国家的胜负还要重要得多。

中国文学也经历着一个从神仙鬼怪、超人神人到凡人的过程,我们的小说也是从《西游记》、《水浒传》好不容易降落到凡间的,直到把它们变成《金瓶梅》里的人间烟火,揉成《红楼梦》里的儿女情长。所有的事实都证明,这是一条更当代主义的,更贴近人情的,也更有着活泼泼的生命原力的路。它和我们最亲切,最贴身。

张爱玲在她小说中曾这样形容虞姬:“十余年来,她以他的壮志为壮志,她以她的胜利为胜利,他的痛苦为她的痛苦”。

《红楼梦》第六十七回,林黛玉做诗,有关于虞姬的一首:“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兮幽恨对重瞳,黥彭甘受他年醢,饮剑何如楚帐中?”

《史记·项羽本纪》中关于虞姬的描写很少,仅有的一两句,几乎也都是叙述性和陪衬性的。“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美人的地位和名马并列。“于是项王乃悲歌忼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

举这些例子,看着颇像犯了“索引癖”,或者教条主义。我也不是想说别人如何理解虞姬,后人便该如何,我不是要犯这基本性的错误。何况第一个诠释虞姬的人,又哪里来的前者的理论参照?我不过想说,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或都基本认同——虞姬更应该一个弱女子而不是一个女将军呢?

张爱玲甚至还认为像虞姬这样的女人,自刎才是她最好的“收梢”,因为即使项羽胜了,她也不过是他众多的宠妃之一。

“她将得到一个‘贵人’的称号,她将得到一个终身监禁的处分。她将穿上宫装,整日关在昭华殿的阴沉古黯的房子里,领略窗子外面的月色,花香,和窗子里面的寂寞。她要老了,于是他厌倦了她,于是其他的数不清的灿烂的流星飞进他和她享有的天宇,隔绝了她十余年来沐浴着的阳光。她不再反射他照在她身上的光辉,她成了一个被蚀的明月,阴暗、忧愁、郁结、发狂。当她结束了她这为了他而活着的生命的时候,他们会送给她一个‘端淑贵妃’或‘贤穆贵妃’的谥号,一只锦绣装裹的沉香木棺椁,和三四个殉葬的奴隶。这就是她的生命的冠冕。”

张爱玲认同虞姬的依附性应该多于独立性。因为这也是古代女人必然的宿命。

林黛玉(其实是曹雪芹)以乌骓的“肠断”对虞姬的“幽恨”,用将军黥布和彭越的先归顺后叛变,来对虞姬的自刎于帐中。曹氏也不是要把她写成女的英雄,否则“幽恨”这样的词,至少该该换成“恸恨”或“衔恨”吧?曹氏心头的虞姬是有女人的弱,也有女人的贞和烈。但这样的贞与烈,也不是对外的,而是对内的。只是在她的帐中,在那个她唯一可以掌控的小小宇宙的里面,她才有资格和能力保持她的贞静与执着。

司马迁将她与名马并列,如郁达夫诗:“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因为那毕竟还是一个男人的、暴土扬尘的乱世。在男人世界里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在文学作品中,不应该着力去强调她的丈夫性,而是更应该突出她的妇人性。因为也只有这样妇人性,才能人世的恒常,才更能体现出男人暴烈的正当性,因为他要保护她,拥有她。

想一想,在项羽未来想要的天下和安稳里,她将是一盏永远亮在纱窗下的宫灯,而不是一把挂上墙雪亮的干将莫邪剑。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锋利的宝剑,也不如红绡帐里的一场春梦来得妥帖与安慰。这也是为什么舞台上武戏永远也比不上爱情戏更能打动人心的原因。

当无常变为恒常,变化才是最不变的,一个定盘星一样的,地母一样的女人,是多么珍贵。所以,楚霸王是不应该会喜欢红娘子的,鲁智深也不会爱孙二娘,李岩之所以可以和红娘子是军中伉俪,菜园子张青之所以与孙二娘可以厮守,因为他们至少在阳刚处比不了项羽和鲁智深。将虞姬塑造成一个亮烈干练的女性,但亮烈干练之人,她是不会动不动就自刎的,除非她受辱(如尤三姐)。“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那是李清照咏《项羽》的诗,但她不会用这样的诗来歌颂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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