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吃炸酱面全集,五王爷吃炸酱面完整视频

首页 > 影视动漫 > 作者:YD1662023-12-20 08:43:45

那五眼看自己饭钱、房钱没了着落,便厚着脸皮买了盒大八件,去看云奶奶。谁知几个月不见,情况大变,老中医得急症去世,院内一片凄凉,云奶奶正给人成盆地洗衣服。

云奶奶一见那五进门,就哭了,说自己没照顾好他,把他气走了。那五的鼻子也酸溜溜的,低低地叫了一声:“奶奶,这回我不走 了“。

云奶奶高兴地连声念佛,她忙把老中医住的房子给那五收拾好。那五跟在后边,随手翻了翻外屋那两个花梨木书架上的书。

云奶奶说:“别的全卖了发送老头儿了,就剩这两架书,他几个徒弟不让卖。我琢磨兴许有值钱的书,就说等你来了再定。”那五大大方方说:“叫他们都拉走,我留下书架就行。

云奶奶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她忙着收拾屋子,翻出那五的衣裳,该洗的,该浆的,补领子,缀钮扣,弄得整整齐齐,还隔三岔五地给他几角钱,让他到门口书摊上租小说看。

那五没事了,可他一想起醉寝斋主卖给他的稿子,心里窝火。他想不能这么便宜他,就向云奶奶要钱坐车,云奶奶把刚收来的两块工钱全给了他。

一连气的粗茶淡饭,那五觉着肠子上的油都刮干了。出门先到东四拐角喝了碗炒肝,又到隆福寺吃了碗羊双肠。

那五坐电车,来到醉寝斋。斋主趿着鞋忙迎了出来。拉着手问:“哟,你是发财了吧。”“您那本《鲤鱼镖》,差点叫武存忠打折我的脊梁骨。”“这也怨你,哪有买来的文稿一字不动往外登的?”

“算了,旧话不提,眼前正有一注子财等你去取。”那五说:“你可别拿我离嘻!”斋主说:“信也罢,不信也罢,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过了一顿饭工夫,斋主领进一个人来:“你不总想见见那少爷吗?今天碰巧驾临茅舍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贾凤楼老板!”

那五认出是头次来时给他指门的那个中年男人,忙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咱们见过!”“可不是吗?那天我眼睛一搭,就看着您出众!能当面和您叙一次,这辈子都不枉做人…………”

那五说:“您太抬爱了,我不过是沾祖上一点光,您快坐!”贾凤楼笑着对斋主说:“我看就请我那边坐吧。”

那五推辞说:“初次见面这合适吗?这么着,咱们上正阳楼,我请客!”斋主对那五说:“刚才我一提及您来了,贾老板就派人叫菜,却之不恭,您就移步吧!”

贾凤楼和养妹贾凤魁是卖艺的。上得楼来,斋主向那五介绍着:“那少爷专听京评剧,不大涉足书曲界,有空您去听听,凤魁姑娘的单弦牌子曲,色艺双佳,捧角儿的主儿要是碰上她,算是修来的造化。”

那五心想:你别摆罗圈阵,捧大鼓娘我爸爸最拿手,我有这心也无这力。正想着,门帘一掀,贾凤魁进来了,“迎接晚了,少爷多包涵,请那屋用点心吧!

饭后,斋主推说赶稿儿,抢先溜了。凤魁收拾残席。贾凤楼拉住那五:“如今有一注财,伸手可取,可就少个量活的,想借少爷点福荫

那五知道“量活”是作帮手的意思,就问:“什么事呢?”贾凤楼附耳嘀咕······“行!”那五答应了。

“不过,此事你知我知,千万不可泄露。”贾凤楼压下声音:“还有,您得换换叶子。”什么?”“就是换衣服。”贾凤楼笑着把一个红纸包塞在那五手里:“进茶社给小费,总得花点,这个您拿去用

那五回到家里,跟云奶奶说,有个朋友办喜事,叫他去帮着忙活几天,想拆兑俩钱,上估衣铺赁两件行头。

云奶奶说:“估衣铺衣裳穿不合体,再说烧了扯了的他拿大价儿讹咱,咱赔不起。我这儿有爷爷留下的几件衣裳,都是好料子,我给你改改,保你穿出去打眼。”

云奶奶给那五量好尺寸,然后连夜就着煤油灯赶做起来。

那五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第二天一睁眼,衣裳烫得平平整整,叠好放在椅子上。他兴冲冲地爬起来试着一穿,不光合体,而且样式也新。

五王爷吃炸酱面全集,五王爷吃炸酱面完整视频(5)

那五自己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确像个极有财资的青年东家,只可惜少了一顶合适的帽子,没钱买,赶紧去剪剪头,油擦亮点儿,卷儿吹大点,也顶个好帽子使唤。

那五穿过那些撂地的卖艺场,矮板凳大布棚的饮食摊,绕过宝三带耍中幡的摔跤场,来到坐落在天桥三角市场西南方的清音茶社。

他刚要伸手掀帘,一个拿着笸箩的人伸胳膊挡住他问:“您贵 姓?”“我姓那。”“那五爷到!”那人一掀门帘子。

三个茶房把那五让到正中偏左的一个茶桌旁。随后又有人送来一块洒了香水的热毛巾。那五伸手接过毛巾,一卷软软的东西就塞到了他手里。那五擦过脸,低头一看,二十元纸币包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风雨归舟》。

贾凤魁袅袅婷婷地走到台中。台下一个穿西装的青年喊了声“好”,随后伸胳膊招了招手,一个茶房赶过去,弯腰听他吩咐,接过钱,捧在木盘上,高声喊道:“阎大爷点《挑帘裁衣》,赏大洋十元。”

贾凤魁微笑着朝那青年鞠了躬。台上坐着的女人,台下奔忙的茶房,立刻齐声喊道:“谢!

那五还在出神,“五爷!”送毛巾的茶房朝那二十元钞票努努嘴。他急忙点头,把那二十元原封不动又给了茶房。

“那经理点个岔曲《风雨归舟》,赏大洋二十元。”台上台下又一片吼声。穿西装的青年站起来虎视耽耽地朝那五盯了一眼。

霎时间,那五感到自己又回到家族声势显赫的时代,扬眉吐气,尽形于色,刚进门时那股拿架子演戏的劲头全扫尽了,做派十分大方自然。

从这儿开始,茶房拿着二十元钞票,一会儿放在盘子里送上去,一会儿又悄没声地装作送手巾给那五塞在手中,走马灯似的转个六够。

后来那位阎大爷把带来的钱扔干净了,气哼哼地拍桌子往门外走,茶房忙喊:“送阎大爷!”阎大爷回眼扫了一下那五,放大了嗓子“明天给我前边留三个桌子,有几个朋友要一块儿来给凤姑娘捧场!

那五听罢,浑似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打心里往外痛快。他在门口碰到正等着他的贾凤楼。“天生的凤子龙孙,那派头学是学不像的!”说罢,塞给那五一个红包。

那五打开一看,还是那使了多少遍的二十元。他心里盘算,今晚那位冤大头至少赏了一百五十块,分这点红未免太少,可又一想,那家少爷跟这种下九流争斤论两有失身份。忍了吧!

这以后十几天,阎少爷少说也扔掉一千多块钱。这天竟干脆提个大皮包走了进来。一来一往点了十几段,天色很晚了。

管事的和贾凤楼下来说情,说警察局有禁令,不许超过十二点散场,请二位爷明天再赏脸。阎大爷不依不饶:“你们不是就认识钱吗?大爷这几个闲钱还没花完呢!”

这时园子乱了,艺人们纷纷下了台。凤魁悄没声地走到那五身后拉他一把,“要出事了,还不快走。”那五这才从梦中醒来,急忙钻出茶社。

那五走到门外,才觉出夜已深了。路上没人,又黑又背他有点胆怯,就清了清嗓,唱单弦壮胆儿。

正在这时,一辆双人三轮车丛身后赶了上来,车上边坐着一个穿灰裤褂的人,三轮车夫冲那五问:“上东城去的再带一个,收车了少算点!

“少算多少钱?”“一块钱到东单。”拉车的嘴里说话,可并不停车,露出有一搭无一搭的劲头,车已超过那五了。“你别走啊!”

那五上了车,三轮车夫飞快地蹬起来。“喂,上东城,你往哪儿走?”“老实坐着。”挨着那五的那位客人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亮出亮晃晃的家伙杵在他腰上。

五王爷吃炸酱面全集,五王爷吃炸酱面完整视频(6)

那五住了嘴,可他哆嗦得车厢板咔咔直响,比说话声还大。拿刀的人掐了他大腿一把说:“瞧您这点出息,可惜二十多年咸盐白吃了!”

车左拐右拐,三转两转来到一条大墙之下。这里一片树林,连个人影都没有。拉三轮的停了车,握刀的抓住那五胳膊把他拽下车来:“朋友,漂亮点,有钱有表掏出来吧!”

那五语不成声:“表有一块,不走,钱,出门只带两块车钱。”拉三轮的说:“没钱能捧角儿吗?”两个人把那五搜了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果然只有两块钱和一块旧表。

拿刀的一生气,啪啪打了那五两个嘴巴,随后把那五里外衣服全都剥下来,只剩一条裤衩,一双皮鞋。

那五不害怕了,可觉着冷了,上牙直打下牙。拉三轮的说:皮 鞋!”那五说:“您留双鞋叫我走道啊!”拿刀的说:“往哪儿走?上派出所报告去?脱!

那五弯腰脱鞋,只觉后脑勺叫人猛击一掌,就背过气去了。

等他醒来,发现天还不亮,鞋倒还在脚上,可赤身露体的上哪儿去呢?他站起来活动着,听到有人咿咿呀呀地喊嗓子,听声儿还是个女的。

那五吓得又躲在树后,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天渐渐透白了。那五看清楚,那人竟是父亲过去的琴师胡大头。

“胡老师!”那五哇一声哭了。“我的少爷,这是怎么了?”胡大头见他这模样,吓了一跳。那五把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胡大头寻思一会儿,让他等着。

不到一顿饭工夫,胡大头领着武存忠来了。武老头定神一看,哈哈大笑,捋着胡子说:“我当是谁呢,听风楼主啊,怎么快冻成伤风楼主了!

那五接过武存忠的包袱,打开一看,是一身洗得泛了白的阴丹士林裤褂,领子上还有汗渍,他皱着眉头,吸了口气。武存忠说:“这是我出门做客的衣服,没虱子。”

那五穿好衣服,武存忠请他到家里去吃点心。他们三人一块来到,武家门口,只见一片空场,堆着几堆稻草,还有一架草绳机。稻草垛之间,有两帮人练武。

走进一间小南屋,迎门放着小炕桌,小板凳,桌中间摆了一盘鬼子姜,一盘腌韭菜,十来个贴饼子和一盆看不见米粒的小米汤。

那五心里琢磨,在北京生长了几十年,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人家,既不穷也不富,不盛气凌人,也不趋炎附势,不从估衣铺赁衣裳装大爷,也不假叫苦怕人来借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痛快。

武存忠还是劝那五,甩了那些腐败门风排场,断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命脉,洗心革面,学点手艺,重新做个有用的人。那五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原来自己做好事没能耐,做坏事也不到家,不由得叹了口气。

吃过饭,胡大头要送那五回家。那五心想穿这一身苦大力的衣裳进城,难以见人,就说:“我把衣裳穿走,不耽误武老先生用吗?麻烦您上云奶奶那儿给我取一套衣裳来。”

胡大头明白那五的意思,心里嫌他这般死要排场,就说:“不瞒您说,我送您回家是顺路上票房去说戏。下午、晚上又都上园子,哪儿有空再来接您呢?”

再说云奶奶见那五半夜没回来,急得整宿没睡,一早起就给菩萨上香,祷告许愿,求佛爷保佑少爷别出差错,让她死后难见老太爷。

云奶奶看到那五这么个城不城乡不乡的打扮,脚下却一双锃亮的新皮鞋,实在哭笑不得。

云奶奶哆哆嗦嗦地听完那五的遇险经过,求他以后安生些,再也别去招灾惹祸。

过了两天,胡大头来了,说是来东城票房说戏,顺便把衣裳给武老头带回去。那五缠住胡大头,“您教我唱戏怎么样?”

五王爷吃炸酱面全集,五王爷吃炸酱面完整视频(7)

胡大头看出那五不会安分守己一本老实地谋生活,便不应他。可云奶奶也在边上直劝:“看在我的面上,收下他吧。”大头想了想:“那您进票房跟大伙儿一块学,不要说是我的徒弟。

从此那五学了戏。跟着胡大头在票房里转了两年,学会了几出不用多少身段的戏。

日本投降后,世道艰难,物价一天三涨,那五听说南苑机场地勤人员办了个业余剧团,想请个正式艺人教戏,管吃管住,一月给两袋面,便去了。

到那里一看,所谓管住,不过是在康乐部地板上铺个草垫子,放两床军毯。管吃呢,是开饭时到大灶上领两个馒头一碗白菜汤。

那五教了一个月,还没教完一出《二进宫》,解放军围城了,两边不断地打枪打炮,他一想不好,让国民党拉去当兵可不是好玩的,死说活说要下两袋面,离开飞机场。

他住在一家大车店里,这两袋面怎么弄走呢?跟大车吧,已经没有奔城里去的车了。雇三轮吧,要一袋面当车钱,他舍不得。等他下狠心花一袋面时,路又不通了,急得那五直拍大腿唱《文昭关》。

唱了两天,那五的头发倒是没白,但他得了重感冒,而后又拉痢疾。大车店掌柜心眼好,给他吃偏方,喝香灰,烧纸,送鬼,过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瘦成了人灯,那两袋白面也搭了进去。

那五走了三天,好容易来到家门口,大门插着,拍了几下门,里边有了回声,一个女的问:“谁呀?”那五听着耳熟,可不像云奶奶。

那五看看门牌,号数不错,便说:“我!这是我的家!”门哗啦一声打开了,是个年轻的女人。两人对脸一看,都哟了一声。还没等那五回过味来,那女人赶紧把门推上了。

那五使劲一推门,一个踉跄跌进门道里。那女人又赶紧把门插好,朝那五跪了下去。“五少爷,咱们远无冤近无仇的,就放我一条活路吧,以前的事是贾凤楼*,我没有拿主意的份儿呀!”

云奶奶直着眼看了一会儿,先把凤魁拉起来,又扶着那五,把两个人都叫进屋,问他们是怎么档子事。

凤魁这才知道那五确是这一家的人,不是来抓他的,便对云奶奶说了实情,原来她从小卖给贾家,已经给他们挣下了两所房子,现在贾家又要卖她,幸亏醉寝斋主送信,她才跑了出来。

说完她就给云奶奶跪下磕头说:“我都说了实话,救我一命也在您,把我交给贾家也在您,我不是没良心的人,您收下我,这世我报不了恩,来世结草衔环也报答您。”

云奶奶叹了口气,拉起凤魁说:“我也是从小叫人卖了的,要想害你早把你撵出去了。你一没家里人看你,二没亲朋走动,还天天偷着哭鼻子抹眼泪,早觉得你有隐情了,我不便开口问就是了。我没儿没女,你就做我闺女吧。不修今生修来世,我不干损德事!

“妈!”凤魁痛痛快快地叫了声,娘俩搂着哭起来了。那五说:“你们认亲归认亲,这凤姑娘总这么藏着也不是事,纸里还能包住火吗?

云奶奶说:“你看这局势,说话不就改天换地了?那边一进城,这些坏人藏还藏不及,还敢再找人?放坏?”“这话不假,那边兵强马壮,待人和气。”那五想起这几天沿途过解放军的几道卡子,不由点了点头。

云奶奶又问凤魁和那五是怎么认识的,凤魁无奈,只好遮遮掩掩地说了一下那五架秧子的经过。

那五在一边又搓手,又跺脚,还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我也叫人蒙在鼓里了不是?”

云奶奶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朝门外作了个揖说:“那家老太爷您也睁眼瞅瞅,这大宅门里老一代少一代净干些什么事哟!”

北京解放了,段上的巡警来宣布:凡是在北京的国民党军政人员,全算起义,在家眯着的可以到登记站等候分配工作。那五听到信儿,忙找了一套旧军装,赶紧来登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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