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猫白糖穿黑袍是哪一集,京剧猫白糖黑化哪一集

首页 > 影视动漫 > 作者:YD1662024-01-19 01:21:09

1.

王滕跟我说过,他爸爸姓王,妈妈姓滕,所以他叫王滕。

我爸爸也姓王,但我妈妈姓沈,不过我不叫王沈,我叫王晨。爸爸说,晨就是早上,是一天之始。后来,我就多了个外号,是王滕给我起的,叫“王早上”。

我们从小就住隔壁,两家之间,只隔了一丛紫藤花架。我从小喊王滕哥哥,当妹妹当得理所当然,但其实,我们只差了五个月。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于我和王滕而言,只道是寻常。

所谓的不寻常,该是我俩疯闹间扯下了一整墙的爬山虎;在家属院的喷泉水池里比赛捉鱼;爬树,结果一个摔断胳膊,一个吓尿裤子。

王滕从小就长得比我高,跑得比我快,虽然他瘦得像根火柴棍儿,但掰起手腕儿来,从来就没输过。

我什么都比不过他,我跑得慢,不会捉蚂蚱,夏天要穿裙子,还爱哭,但是王滕一直愿意跟我一起玩儿。家属院还有很多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们都交不上朋友,只有王滕愿意理我。

他是男孩子里的头头,有他在,其他小朋友有时候也愿意带我一起玩,但如果只有我,那大概我就只有站在一旁看的份儿。

回忆起来,我俩的童年好像特别长,可能也是因为我俩一起*坏事特别多。每次闯祸,大人都很少骂我,几乎都是王滕在屋里挨骂,我站在屋外伸头看他。一会儿,等王滕挨完骂,抹把眼泪出来,我上去拉拉他的手,带他去我家吃根冰棍儿,再看集《奥特曼》,他就好了,又能笑着跟我一起玩儿了。

要是王滕不挨骂,那我们就只能看《樱桃小丸子》,因为我不爱看《奥特曼》。

童年里的夏天,更是格外漫长,好像一辈子的假期都在夏天过完了。

我每天睁眼,就去敲王滕家的门,然后王滕会叼着包牛奶出来,脖子上挂着叮叮当当的钥匙,有他家的,还有我家的,因为我老是丢钥匙。

但我从不丢钱。我的零花钱是大院儿里第一多的,但是我也是家属院最穷的小孩,因为王滕家里不给他零花钱,所以我的零花钱总分一半给王滕。我和王滕在外面疯一上午,等太阳高了,就手牵手去小卖部买冰棍儿。我到现在还记得,王滕的脖子上都是被汗冲出的一道道黑印儿,红色的背心儿到了中午就能变成黑色。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妈给我买的白裙子,能让我穿成迷彩裙,裙子上黑一块,黄一块,灰一块,有时候摔了,还会红一块儿。

也说不清为什么,那时候,只要跟王滕在一起,感觉什么都好玩,就是追着一只蜻蜓跑一上午也不觉得无聊。我俩刚会走的时候,就把整个家属院的角角落落都翻遍了,两个人一旦碰到一起,就是会有无穷的乐趣。

中午,一般是王滕的爸爸回家给我俩做饭,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王叔叔骑着蓝色小摩托,一路顶着大太阳往家赶。大汗衫上,肚子那儿总有一块,被汗水染成了深色,小摩托的把手上常常挂着刚买的四个馒头,他一个,我一个,王滕两个。

王叔叔到家时,我俩肯定不在,但没事儿,一会儿就能回来。我其实从没想明白过,为什么我俩不管在哪儿玩,总能知道王叔叔回来了。有时候是碰巧看到,好像大多时候,总会有一两个眼熟的叔叔阿姨冲我俩喊,该回家吃饭了。

王滕会应一声,然后我就要问他,他认识那人?王滕就会说我笨,记不住人,那人是我们谁家爸妈的同事。后来我才知道他有时候也记不住,但是他敢胡诌,反正我记性更差。

到家以后,王叔叔总会问我们想吃什么,王滕这时候一定忙着喝水,从来顾不上回答,但我的回答肯定是凉拌西红柿。红色的西红柿,切大块儿,撒上满满的白糖,我一个人能吃掉半碗。

王叔叔总是笑着看我吃,然后说,大哥的闺女好养活。

他和我爸不是亲兄弟,但我和王滕是真交情。

下午日头毒,王叔叔在家小睡一会儿,我和王滕,要么一起写暑假作业,要么也要睡午觉。

王滕的小屋子阴凉,只要铺上凉席,几乎就不用开电风扇。

不过,我俩从没睡过午觉,王滕从他爸的书柜里翻出来一摞恐怖小说,大夏天的下午,我俩就裹在一条毛巾被里,一会儿热得流汗,一会儿吓得流冷汗。

最后,我俩偷看恐怖小说的经历,以有个字不认识,王滕去问他爸而告终。王叔叔说小孩子不该看这种书,然后就把恐怖小说都锁了起来,我挺生王叔叔的气,那个故事我还没看完呢。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字是“魑”,当然后面的“魅魍魉”我和王滕也不认识,但我还是决定把所有罪过都归咎给“魑”。

下午总是过得比上午快,但是写作业的时候除外。我和王滕最喜欢写数学,因为一人写一半,另一半抄对方的。王滕最不喜欢写日记,但是我喜欢,我能写王滕的两倍长。不过后来,我妈和他妈发现我俩错的数学题都一模一样,终于也让我挨了一回骂。

太阳偏西的时候,我得回家,王滕送我回去,然后从我家冰箱里顺一根冰棍儿。不要以为我俩这一天就这样分开了,等我看完《樱桃小丸子》,就会又去找王滕,陪他一起看《奥特曼》的片尾曲,然后我俩就又混在一起,直到晚饭把我俩分开。有时候也分不开,反正在谁家都是吃。

晚上,爸妈们会一起出去遛弯儿,当然这个时候,家属院的大人都带着小孩出来遛弯,这是王滕难得的跟臭男生交流感情的时间。滕阿姨总是说,她还是喜欢王滕跟我一起玩,最多脏件衣裳,那些臭男生,动不动就打架,满脸满鼻子的血。

我们俩就这样一直混在一起,就是在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夏天,他教我学会了骑自行车,我帮他写了好多读书笔记。

这样的日子,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是六年级的夏天吧,滕阿姨和我妈,给我俩报了同一个游泳班,我俩在露天的泳池里扑腾了两个星期。我是个不懂得涂防晒霜的傻妞,被八月的太阳无情地晒成了焦黑色,还在眼睛旁边留下了泳镜的痕迹。但王滕也晒黑了,所以我觉得没所谓。

有天游泳课结束了,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同一班的女生们聚成一堆,叽叽喳喳,我当然掺和不进去,但我支棱着耳朵,听到几句话飘过来。

“那个穿蓝色泳裤的男生好帅啊。”

“就是就是,他刚来我就看到他了,现在晒得有点黑,更帅了。”

我挺想走上前,跟她们说,那个“帅哥”穿的泳裤,是他爸的。

但我没说,转过头,王滕正朝着我游过来,游得离我很近了,他才站起身,甩甩水,摘掉泳镜,用手擦内壁上的雾气。他好像感觉到我在看他,心有灵犀似地,抬头就看冲我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明明是我看了这么多年的一张脸,一排牙,我那天,突然就红了脸,一猛子扎进了水里。那样子,肯定特别狼狈吧。

下课了,和王滕一起坐公交车回家,他在泳池里闹得厉害,几乎是刚坐下就睡着了,头靠在我肩上,从头到脚都是舒肤佳的味道,我知道他又拿香皂洗头了。

八月的午后阳光,就这么洒在我俩身上,我看着他的睡颜,不知不觉就静静地笑了。公车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颠簸,我感觉我的心,跳得快要颠出来。

王滕就这样靠在我肩头睡着,整个人被阳光染成了一尊金像,是好看的金像,让我想起童话书里的快乐王子。然后,我就从公交车的车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乱糟糟的短发,黑漆漆的皮肤,还戴着小眼镜,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学生。可我一个月前,就还是小学生啊,为什么突然间,我就想长大,想变漂亮了?

王滕啊,你知道吗,从喜欢跟一个人玩,到喜欢上这个人,需要的只是一次心动。哪怕这心动,来得没有理由,不分时机,但一旦心动了,想再平复这份喜欢你的心情,我怎么都做不到。

2.

连滕阿姨都记得,隔壁的王晨,一下子就长大了。

“晨晨现在越来越有女孩儿样了。”

那年游泳课结束后,我就不跟王滕出去玩了,我闷在家里,想在开学之前,把自己的皮肤闷得白一点。王滕拿我没办法,八月的最后两个星期,我们拿着我家那台破电脑,玩大富翁玩到想吐。

那年夏天一结束,我们,就变成了王滕,还有王晨。

我俩一起上了初中,那一年,收得学生不多,但还是分了7个班,每个班有60多个人,命运的骰子乱扔,我在一班,王滕在七班,一班在一楼的最东边,七班在二楼的最西边。

原来,不需要长江水,只要每天有9个小时和你隔着一整层教学楼,我就突然明白了,思君不见君,此恨几能休。

于是,我跟你的相处,从一整天,变成了只有上下学,再后来,你有了自己的伙伴,我也交到了新的朋友,我们就连一起上下学的时光都没有了。

分开和长大,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开始,只有在忘带课本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不过我也是,只有在忘记带书的时候,才敢去你班里找你。

还记得那天,我来到七班门口,叫住门口的男生。

“同学,帮我叫一下王滕。”

那个高个子男生看了看我,带着坏笑,用不怀好意的声音,冲教室里大喊一声:

“王~滕,有外班的女人找你。”

整个七班都沸腾了起来,男生女生,都在看着你哄笑,你低着头冲出来,又低着头冲回去,拿了地理书,甩进我怀里。

那个男生勾住你的脖子,问我是谁,你一边推开他,一边嚷着:

“就一个认识的人。”

我拿着地理书慢慢走了回去,走到一半,上课铃就响了,但我还想着,王滕你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好委屈啊,我是不是没办法再喊你哥哥了,因为,我只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我不敢再去找你借书,地理,也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一门课。

青春期如约而至,我变得敏感,动不动就要流泪,总是感伤,当然,你并不懂这些矫情。我别扭地想着办法避开你,总觉得,你该知道我伤心了,我不高兴了,然后等你发现,就会来哄我。

可惜,情窦初开的我,并不知道,你当时的脑子并不能处理这些小女生的心思,你只是觉得,王晨这个家伙突然变得怪怪的,不理人,也不说话。

没有你陪我,我一个人,看了很多跟青春有关的小说,看了很多与少女相关的漫画,所有精力都用在多愁善感上,白天还决定要一辈子不理你,晚上可能就一个人做好了要跟你厮守终生的准备。还好,那些年我没有写日记,没有给这些荒诞可笑的想法留下任何实证。

小说和漫画并没帮我认清自己的感情,但是却无情地耽误了我的学习。

从入学的年纪前五十,我的成绩一路下滑,终于在初二的第一次期中考试,跌出了前两百。

那是我妈唯一次说,她不想要我了。

爸爸那晚在值班,我妈看了我的成绩单,动手打了我,砸了我放小说和漫画的书架,然后,我被推出门,我妈不顾我的哀求,当着我的面把大门狠狠甩上。

外面下着大雨,一片漆黑,我光着脚,勉强挤在屋檐下的角落里,看着自己的裤脚被雨水一点点浸湿,脸上的泪已经冰凉了。

十三岁小姑娘那些可笑的小心思,和可怜的自尊心,碎了一地,都被雨冲走了。

还好,在我想不开之前,你来了。我不敢想,如果那天你没看到我,我现在会在哪儿呢。

虽然,你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王早上,你蹲那儿干嘛呢,跟条狗似的”。

那天晚上,我在你家洗了澡,吃了饭,滕阿姨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劝我,告诉我,学习真的很重要,一定要听话,把心收起来,努力读书,现在还不晚。

*妈一直好温柔,她给我烧了热水泡脚,水里还放了艾叶,她说女孩子的腿不能受凉,老了要关节疼的。

王叔叔大概是心疼我,一个人在厨房抽烟,虽然,他一年前就戒烟了。

后来,滕阿姨去我家敲门,我坐在你的床上,不敢看你,一直抱着膝盖在偷偷地哭。

我很久没有来过你的屋子里了,这里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你的奥特曼玩具都不见了,墙上都是海报,就剩天花板是白的,一半墙上是我不认识的球星,另一半是动漫。你坐在桌子前,转着笔,抖着腿,听着歌,努力让一切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外面传来我妈声嘶力竭地嘶吼,我听见王叔叔也站起来,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你也站了起来,坐到我身边,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捂住嘴,尽量让自己哭得没有声音,隔着你的手,我还是能听到我妈在哭喊,说我对不起她。

“别听。”

你皱起了眉头,贴得更近了,几乎把我抱进了怀里。

那样煎熬又狼狈的一夜,我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再看你了,但是当你捂住我耳朵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那个裂成了碎屑的心,还在跳动。

王滕,也是从那时起,我知道,我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

我回了家,失去了所有小说和漫画,甚至还失去了零花钱,不过这一切都没关系,因为你一直都在。我们又开始一起上下学,就算有其他朋友一起走,你也总会等在家属院门口,陪我走完最后一段回家的路。

学期末,我重回了前五十,但是,我不知足,因为你是年级前二十,如果我也是,那我们考试就能分到一个考场。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看书,学习,偶尔去找你,也是问问题。王叔叔和滕阿姨很欣慰,说闺女终于懂事了。我离你越来越近,终于,初二的学年末,我们坐到了同一间考场。

那年暑假,我们的作息又同步了起来,一起上同一所补习班,一起在外面吃午饭,下午一起在自习室写作业,晚上一起回家。

这座城市,像开花一样,突然开满了遍地的便利店,那个夏天,像苦中作乐一般,我们两个人一起喝遍了便利店所有的饮料,然后试验了曼妥思和碳酸饮料的各种玩法。

我还穿着白裙子,你仍然是红上衣,我们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用一个耳机听音乐,不知不觉,你的头,又靠在了我的肩头。

我悄悄的在脑海里许愿,希望这辆车,永远不要到站。

但是,就像公车总会到站,夏天也总会结束。

最后一天补习班结束,我打定主意,要从你的笔袋里要一支笔。我有种感觉,等到开学,我们就要变回平行线了,而我会很想很想你。

“王滕,我的红笔没水了,你那支给我,我回家还你。”

你转头看着我,突然一脸坏笑地说道:

“叫哥,叫哥就给你。”

我突然就涨红了脸,喊了好多年的哥哥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喊不出来。你略带满意地看着我的红脸,从笔袋里拿出那支红笔,扔在我面前。

“给你,欠我一声哥哥,别忘了。”

3.

初三的一整年,我们都很少见面,学习实在太苦,早自习,晚自习,还有额外的补习班。我这一年都睡得少,吃得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偶尔在上下学的路上会遇到你,但你一直带着耳机在听英语,最多,我也只能偷偷跟在你身后。

还好,有那支红笔,我每次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红笔的墨水还是那么多,我只用那支笔,写过几次你的名字,在我很想很想你的时候。

有时候会想,住得那么近,究竟好不好,好的是,我能时常看到你,坏的是,虽然你就在隔壁,但我要见你,还需要理由。

好在,初三终于结束了,考完试那天,我一出考场,觉得天都比之前更蓝了。回到家里,花架上的紫藤花开得正好,它开了多久了,为什么我今天才刚刚发现。

滕阿姨看到我回来了,笑着问我要不要去家里玩,我扔下书包就跑了进去。你的房间门大开着,桌子上铺了满满的同学录,你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在奋笔疾书。我笑着跳进了,吓了你一跳,然后坐在你身边,拿起你写的同学录一张张看起来。

“王滕,你最喜欢的明星是FXO?你听过他们的歌吗?”

“我都不知道FXO是谁,但是写这个不是笔画少吗?”

“哈哈哈,你的鸡贼就都用在这种地方了,那最喜欢的动漫是《犬夜叉》,也是因为笔画少吗?”

“这个不是,我是真喜欢《犬夜叉》。”

说完,王滕指了指墙上的桔梗海报,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他理想中的老婆。

“王滕,我也喜欢《犬夜叉》!我还刚买了剧场版的蓝光碟。”

王滕听了这话,纠结了一下,把手里的笔往后一扔,拉着我就走。

“都毕业了,写个毛同学录,走走走,看《犬夜叉》去。”

长大了,夏天就过得特别快,我和王滕还是要预习高中的功课,王滕每天会抽时间去找同学打球,我则要闷在家里看各种夏季新番。

九月份,我们一起进了高中,也许是为了弥补我初中三年的痛苦,我和王滕分在了同一班。

我先进了门,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王滕进来后,看了我一眼,就走到我身边,特别自然地坐了下来,这一坐就是三年。

感谢我有一个天真的班主任,看了我们俩的资料,父亲同姓,住址相邻,名字又很像,她不是唯一一个以为我俩是堂兄妹的人,但是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三年的。也不怪他,王叔叔和我爸都挺懒,于是高中三年,只要开家长会,他俩都是只来一个人,开两个孩子的家长会。

高中的学习很苦,用一句已经听烦了的话说,高中就是把初三重复三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回忆里,高中的三年我过得特别幸福。

不可能有别的理由,只能是因为王滕一直在我身边。

我们越来越有默契,总是能一起踏出家门,如果我来不及吃早饭,那他一定就多买了一份豆浆;如果有体育课,王滕打完球回来,也肯定能在桌洞里找到冰镇的饮料和带香味的纸巾。

我们之间的心事也开始瞒不过对方,他看了让我在青春期痛哭不已的小说,说难怪我初中变得神神颠颠。我在他的手机里,第一次看到各种擦边球的小视频,偷偷删了,让他自我怀疑了好久。

之前,我们只是一起调皮捣蛋的小伙伴,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开始重新认识对方。原来我们都追过一样的动漫,喜欢看一个类型的电影,甚至,他能懂我自己编的笑话,我能猜到他找不到的东西放在哪里。

岁月终是待我不薄,我虽然还要戴眼镜,但留长了头发,长开了身形,不知不觉,当年又黑又矮的小姑娘,也变得亭亭玉立。

但还是比不过王滕,一眼望去,他还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男生,是篮球场上,让无数少女尖叫的,阳光般的少年。

我常在王滕的桌洞里看到粉色的信封,偶尔,也有男生站在我的课桌旁边硬跟我聊一些让我迷惑不解的话题。但就像我从来都假装看不到那些粉色信封一样,王滕也从来没帮我赶走过别的男生。我们已经离得很近了,但还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很薄很薄,但也还是隔着什么。

终于有一天,隔壁班一个娃娃脸的女孩子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大堆叽叽喳喳的朋友和一张羞红了的脸,她扭捏着,将一个红色的信封交到我手上。

“王晨,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你哥?”

我愣在了走廊上,女孩子害羞得捂住了脸,她的朋友把信封硬塞进我手里,一群人笑着闹着,飞快地走掉了。

我看着手里的信封,突然就落了滴泪在上面,晕开了王滕的名字。

晚上,我没吃饭,王滕给我带的包子也冷在了桌洞里。

放学了,我还是心不在焉,王滕看出来我有心事,帮我收拾了书包,又帮我拎了书包,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我。

我走在王滕前面,突然感到鼻尖上冷冷的,抬头,才发现下起了雪。下雪的晚上,天空总是有些血红。

王滕从身后跌跌撞撞地追上了,埋怨着我走得太快,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烤地瓜塞进我手里。

“你晚上没吃饭,吃个烤地瓜吧,热乎的,好吃。”

王滕左手拎着我的书包,右手抓着他自己的烤地瓜,正吃得开心。

我忍不住笑了,捏开烤地瓜的皮,咬了一口,地瓜很烫,也很甜,还有点咸。

泪水落在我刚咬了一口的地瓜上,我哭了,王滕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呆在了原地。

不知道我们两个就这样在路灯下站了多久,我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被我揉搓得不像样子的红色信封,递到王滕面前。

“这是,隔壁班女生给你的,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但你去打球的时候,每次都能碰到她。”

说完,泪水不管不顾地涌出来,模糊了王滕的模样。

我感觉到王滕狠狠地抽走了我手里的信封,紧接着,是信封被撕碎的声音。

“别人叫你给我,你就给我。”

王滕的声音像是很生气,我看到那个红色的信封变成了红色的纸屑,跟雪花一起,飘散了一地。

“她以为,我是你.妹妹。”

“那你是吗?王晨你说你是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我……”

王滕的话突然停了下来,他抽了抽鼻子,不再出声。

我终于抹干净了眼泪,王滕走到我面前,拿走了我手里的烤地瓜。

“地瓜冷了,我明天再给你买。”

王滕像发泄一样,把两个地瓜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里。他转身,一手拎着我的书包,一手拉起了我的手腕。

“雪下大了,我们回家。”

4.

我病了一场,大概是大雪那天受了寒,发烧到39度,虽然班主任一直强调不要轻易请假,但爸爸还是坚持要我在家休息。

那天是周五了,我睡了一天,到晚上就退烧了,周六早上,我就全好了。我妈担心我错过的那一整天,吃完早饭,就把王滕叫来了家里,让他给我补课。

我有点怕见到王滕,希望他不要来,但王滕二话没说就来了,还带着一叠卷子。

我和王滕坐到了课桌前,我不敢看他,他低着头把卷子扔给我,让我先自己做,不会的地方再问他。

我默默地做题,做完第一面,翻过来,却发现背面完全不是习题,王滕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些情书,都复印在了卷子的反面,我又气又恼,把卷子扔在王滕头上。

“王滕你发什么疯,印这种东西在卷子上干什么,自己在家看不好吗?!”

王滕抬起头,脸上都是坏笑,那表情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王早上,你别误会,我自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觉得这种东西,还是要分享比较好,毕竟这些都是写给你的情书,当然要第一个跟你分享。”

写给我的?!

我抓过卷子,仔细看了看开头结尾,真的是写给我的!某个我不认识的男生写给我的!

“给我的情书,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一时间涨红了脸,但王滕看我生气了,好像更高兴了,往椅子上一靠,像个无赖一样抖着腿说道:

“别人来找我,托我转交给你的呗。我都明码标价的,两杯奶茶送一封情书,你放心,那些奶茶我都分了一杯给你,你绝对不算亏本。”

“那情书呢?你都弄哪儿去了?”

王滕听了,似是很得意的晃了晃他的脑袋,咧着一嘴的白牙说道:

“我都收藏起来啦,有几封文笔好的还给我妈看过呢。”

我一听滕阿姨都看过了,更是生气,抓起一支笔就要扔他,偏偏就抓到了当年从他那里拿来的红笔,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

王滕原本作势要躲,但看我把手放下了,好像有底气了,伸手隔着桌子拍了拍我的头,边拍边说:

“哎呀,没想到我们家王早上人气还挺高的,开学这么久,你才帮我收了一封情书,我都至少收了七八封了。你放心,那些男生都给我打发走了,要不是我,班主任早知道了。”

我听了这句话,心里真的害怕了,万一被班主任知道,传到我妈那里,那谁也保不住我。初二那年的噩梦又浮现在眼前,我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王滕看我哭了,这才站起身子,探着头看我,我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握住了手腕。

“这是当年那支红笔吧,你留了这么久。”

“王滕你闭嘴,放开我。”

王滕看我哭着,好像又笑了起来,但是笑得又跟刚刚很不一样。

“连支红笔都舍不得扔,你怎么就舍得把我扔给别人呢,嗯,晨晨?”

王滕的脸离我一下好近,我紧张得闭上了眼,感觉到了他的鼻息,也感觉到他的嘴唇轻轻地落了下来。突然间,我就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心里好像有个闸门被打开,累积了一整个青春的委屈和疼痛都肆意地向外奔涌。

我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整个人哭得抖了起来,王滕站起来,轻手轻脚地把我抱进了怀里,弯腰吻了吻我还沾着泪水的脸颊。

“我喜欢你啊,晨晨,别把我推给别人。”

“王滕,你大坏蛋,你欺负我。”

“对对对,我是大坏蛋,一直都是,就喜欢欺负你。”

我问王滕,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说有一年,我们俩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妈给我买了一条白裙子,我穿着在紫藤花下跑来跑去,他看着看着,就觉得晨晨妹妹真好看,将来一定要娶她。

我说我都不记得这回事了,他笑着说,对啊,因为当天白裙子变成迷彩裙了。他还说,当年家属院里有好多留着鼻涕的小屁孩想跟我一起玩,但是都被他打跑了。

“因为晨晨只能跟我玩啊,他们鼻涕都擦不干净,弄到你裙子上怎么办。”

我伸手就要打他,原来小时候没人跟我玩,都是他搞的鬼!害得我从小就没什么自信,以为自己不受欢迎。

王滕笑着握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拉,我就扑进了他怀里,我挣扎着要起来,但是被他凑到了我耳边,咬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

“小声点,一会儿把沈阿姨引过来了,我可不管。”

我妈和王滕,这两个人都是我的七寸,我瘪瘪嘴,乖乖地放下了手,一下子就陷在了王滕怀里。

我看着王滕的脸,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嗯已经有软软的胡茬了。王滕任由我的一双手在他脸上乱摸,看我的眼神有点无奈,还有点宠溺。

“小晨晨,你好香啊,好好闻啊。”

王滕把鼻子埋进我的头发里,我早上刚洗的头,头发上都是洗发水的味道。我有点害羞,伸手就想把这颗又沉又不听话的脑袋拨开,但是没能如我所愿,王滕把我整个人圈在他怀里,低头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亲,他轻轻咬我耳朵,呼出的气弄得我好痒,只能往他怀里躲。

“晨晨啊,你可真是个从小就爱哭的小哭包~”

王滕说他昨天晚上好难过,一想到我居然帮别的女生给他送情书,他就害怕我真的把他当哥哥,但是想想我哭了,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还有希望。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终于想出来印情书这个主意,本来只是想试探试探,没想到还是把我惹哭了。

“晨晨,你初二哭了那一场之后,我就再见不得你哭了,我刚刚真的害怕了,你如果把那根红笔扔了,可能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了。”

王滕说完,轻轻地亲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痒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子不由得扭了扭。王滕紧紧地圈着我,不让我动,我每次试图挣扎,就有更多的吻落在我的耳畔和脖子上。王滕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虽然答案我早在四年多以前就已经知道,但是看着眼前的王滕,我硬是羞红了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猜了很多次,过去的很多细节他原来都记得清清楚楚,给我带的豆浆,帮我抢的电影票,陪我去过的书店,一起在自习室写作业,互相分享的元气森林……一件一件,一年一年地数过去,不知不觉,王滕的手和我的手就握在了一起,他的手好大,手指好长,握上去有点粗糙,但是好温暖。

“晨晨,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时候?”

王滕缠着我,一定要问,我羞答答地抬起头,看着王滕的眼睛,小小声地说起了六年级的暑假,游泳课,泳池边女生的呱噪,回家的公交车,他身上舒肤佳的味道和他靠在我肩膀上睡觉时的侧颜。

说完,我把脸埋进他怀里,脸颊好烫,烫得我不敢看他。

“原来晨晨六年级就开始喜欢我啦。”

王滕挺得意的,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可是我上小学之前就开始喜欢晨晨了,我好亏啊,晨晨补偿我吧。”

说完,王滕的吻突然就落在了我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好柔软,湿湿的舌头很温柔地就让我的抵抗土崩瓦解。

所有小说里最旖旎的字句,漫画里最绮丽的画面,都无法比拟这个吻。他让我真切感觉到的爱意,血液真的会倒流,头皮真的会发麻。

心脏,真的会幸福到发痛。

5.

男女之间的一层窗户纸,有与没有,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看了那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每每想到这个问题,脑子里就只能蹦出一个想法:有窗户纸和没窗户纸的区别,就像开区间和闭区间的区别。

隔着纸,看上去好像已经无限接近,但实际上,那一层纸是看不到的千山万水。就像我和王滕,当这层窗户纸彻底消失,才懵然发现,两个人像跨越了整个银河,才终于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王晨,感谢所有给我写情书的男生,虽然我只看过几个字,但是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情书催生出了王滕的馊主意,让他以为自己能很聪明地挑破这一切。

哼,王滕多傻呀,但是还好,他很勇敢。

和王滕在一起之后,我跟他提了要求,不许再喊我“王早上”。王滕笑眯眯地答应了,然后直接喊我“媳妇儿”。我追着他打到了紫藤花架边上,他看四周没什么人,一边笑着,一边把我按在墙角,不顾我的挣扎,一下接一下地亲下来。

“你从小就是吃我爸做的饭长大的,怎么不是我家的媳妇儿。”

“那你还是吃我家冰棍儿呢,这怎么说?”

“冰棍儿不算,冰棍儿吃不饱。”

在别人看起来,我俩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每天聊天,上学,写作业,甚至两家父母都没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

滕阿姨还有点惋惜,觉得王滕没开窍,不知道早点把我拐回家来。我爸倒是很开心,觉得有王滕这个傻小子跟在我身边,可以帮我挡挡桃花,省得很多人惦记我。

这两家大人都是痴傻的,只听到我们拌嘴吵架,却看不懂我们之间微妙的眼神。

王滕开始很关注我的学习成绩,督促我学习比我妈都上心。

“王晨你初中可是考过年级二百多名的,赶紧给我好好看书,上高中绝对不许再考那么差。”

“王滕你担心担心自己好不好,我这次语文可是全班第一,比你高整整10分。”

“除了语文,其他科我都比你高,别得瑟了,坐下。”

老师和家长只能听到我俩说这几句话,对我俩简直不能更欣慰,班主任甚至还在班会上点名表扬我们是相互促进的模范同桌,惹得底下一阵嘘声,气得班主任直敲讲台。

是啊,在老师和家长面前,王滕最会挑他们爱听的讲,私下里,对我,他可是这么说的:

“晨晨,咱俩一定要考一所大学,咱俩从小就一起,一定不能被大学分开。要是大学跟你不在一起,我就拉着你复读,反正我一定要在你身边。”

老师虽然被我们瞒得很好,但无奈同学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尤其在捕捉八卦这种事里,一个个的,眼神简直比猫头鹰还敏锐。我们俩的事情,私下里还是不胫而走,在整个年级都传开了,没有小姑娘再来托我转交情书了,倒是有好几个女生抱着我狂笑,说恭喜恭喜,她们磕我和王滕很久了,没想到能在高中毕业前发糖,感觉连学习的动力都足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俩没掩饰好,被人看出来了。后来王滕一个朋友说溜了嘴,我才发现,王滕居然屏蔽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是我俩牵手的照片,配文:“女朋友终于不是野生的了,哈哈哈哈哈,笔芯。”

我生王滕的气生了一整天,上课的时候都在下面悄悄掐他腰上的软肉,王滕厚着脸皮在课桌下抓我的手,还低下头飞快地亲了一下。放了学,我还没消气,王滕出了校门就讨好地帮我背起书包,还过来想牵我的手,都被我甩开了。

“晨晨不生气好不好?我就是太开心了,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晨晨现在是我的了,我请你吃烤地瓜,别生气啦~”

“烤地瓜,你就知道烤地瓜!”

我一边说着,一边扑到他怀里,小拳拳捶他胸口,王滕一边笑个不停,一边裹着我往烤地瓜摊子上挪。

“晨晨乖,来,吃个烤地瓜,你看这打人都没力气。”

终于,我败在了金灿灿的烤地瓜面前,不再打他了。王滕给我剥好皮,怕我烫着手,不许我拿,就让我在他手里一口一口吃。等我差不多吃完了,抬头,就看到王滕一副憋笑憋到抽搐的表情,我双手一叉腰,问他又想什么坏主意。

“没想坏主意,就是觉得你好养活,小时候一碗西红柿,长大了一块烤地瓜,等再长长了,是不是二两红烧肉就能把你骗回家了?”

我气到不行,又要抬手揍他,却被他一把搂进怀里,他亲了亲我,我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

“哥哥,我之前暗恋你的时候,可辛苦了,我当时想,如果真的能跟你在一起,一定要把当时的辛苦都告诉你。可是,我们现在真的在一起了,我好像觉得那些都不算幸苦了,就好像,我不爱哭了,但是,之前流的眼泪都是值得的。”

王滕把我抱得更紧了,我整个人都埋进了他的羽绒服里。

“傻晨晨,哥哥不会再让你流泪了。”

6.

高中看起来好像很漫长,但是又过得很快,每日都安排的那么紧密,连寒暑假都不能好好喘口气。好在我和王滕一直很稳定,不管是成绩还是感情,每一天都过得很踏实,是知道最爱的人就在身边的那种踏实,就连高考那三日,我和王滕都镇静得跟平时没两样。

这三年,像一笔画下来的一条长线,不停转动的笔尖,终于在高考成绩公布后,停了下来。我俩很快收到了一模一样的录取通知书,如释重负,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两家的爸妈。

我和王滕,时隔三年,终于又迎来了可以每天黏在一起的暑假。

八月的一天晚上,我和王滕一起给门口的紫藤花架浇水,路过的叔叔阿姨看到我俩,都忍不住偷偷地笑。我穿着白色的长裙子,王滕穿着红色的上衣,紫藤花开得依旧繁盛,香味弥漫,熏得人都有点醉了。浇完水,王滕问我想干点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闲下来了,高考前,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考完之后要做什么。

两家的爸妈都出门了,他爸妈扔下他去旅游了,滕阿姨说,终于摆脱了“奴隶”一样的陪考生活。我爸妈去乡下看我姑姑,但我受不了田里的蚊子,就没有一起去,反正他们后天就回来了。

我和王滕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才突然有一晚,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真正只有我们两个。我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最后还是王滕拍了拍手上的土,说时间还早,要不要回屋里挑部电影看?

我说好,跟着王滕回了屋里,王滕去切西瓜,我在电脑上挑电影,最后窝在一起看的电影是《艋舺》。

我一边咬着西瓜,一边缩在王滕怀里扭来扭去,王滕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得挺专注。我看到电影里的李志龙暴走,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哥哥,你不许因为我打架,绝对不许。”

王滕低头看了看我,摸摸我的头,笑着说:

“好,以后绝对不打了。”

我听了这话,放下手里的西瓜,抬头看着他,王滕也看着我,屋子里黑漆漆的,但是王滕的眼睛亮亮的。

“王滕,你为我打过架?”

“打过啊。”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王滕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有点难为情,自己摸摸头,自己笑了。他抓住我的手,伸进他的衣领里,我摸到,他胸口上一道突兀的疤。

“好久以前了,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你来七班跟我借地理书……有个男的起哄,把你气走了,你都不记得了吧。”

我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我把西瓜一扔,扑上去搂住王滕,眼泪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害我难受了一年多。”

王滕有些手忙脚乱地抱住我,摸着我的头,慌乱地哄着我。

“怎么突然就哭了,都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王滕,你个大坏蛋,你那天跟七班全班说,说我就是‘一个认识的人’,我之后都不敢再去找你了,我想你可能会来哄我,但是你为什么一直不来呀,我到现在,都不敢提这件事……呜哇哇哇哇……”

我从来没在王滕面前哭得这么上气不接下气,王滕真的慌了,抱着我不停地哄我。

“我不知道你是不敢来啊,我以为晨晨生气了,不要我了,我气得跟那个男生打了一架,我第一次打架打那么狠。”

王滕说着,在我面前红了眼睛,拨开我被眼泪糊在脸上的头发就亲了下来,每一下都狠狠地咬在我的嘴唇上,痛觉让我不由得小声*起来。王滕好像被这*声鼓励了一般,更激烈地回吻我。

沙发上太小,王滕起身,一把把我抱到了床上,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畔,麻麻的酥酥的,我觉得自己软软的倒在了王滕那张熟悉的小床上,跟他的距离从未如此之近。

我们之间,终于再也没有秘密了,无论是懵懂时的无心龃龉,还是少年时的青涩试探,都在那一晚夜话间烟消云散,我穿着白裙和他手牵手睡去,梦里都是耳鬓厮磨,细语呢喃。

第二天,又是个晴朗的夏日,我醒来时,王滕已经不在屋里了,我下床,赤脚走到院子里,看到王滕站在紫藤花下,他转身看到我,就笑着向我走来。

“早上好啊,晨晨。”

“哥哥,早上好。”

“你又在想什么。”

“我想就这样,跟你说一辈子的早上好。”

“好呀,你拿了那支红笔,还欠我一声哥哥,你要喊一辈子来还。”

王滕笑着望向我,那笑颜穿越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穿红背心的小男孩,拉着穿白裙子的小丫头,两个人风风火活地,消失在了艳阳天下。

青梅和竹马,这一次牵起了手,就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

晴空历历,紫藤如瀑,好像这幅景象,一直就在见证我俩的两小无猜。

我叫王晨,我的青梅竹马,叫王滕,我们两家比邻,只隔一道紫藤花架。

紫藤花虽好,但我的竹马,从小就处心积虑,要让他的小哭包青梅,盛开在花架的另一边。

还好,光阴荏苒,最终让他,诡计得逞。

编辑于 2021-02-22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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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

有没有男主温柔到爆的小说推荐呀?

夜行春​

早睡晚起,别熬夜(推文不能推全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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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

清明去上坟,我顺手给无人打理的孤坟烧了点纸。

没想到,到了半夜,他跑梦里来感谢我。

我吓的原地磕了几个头。

01

今天白天走了太久,到了夜里很早便有了困意。

我洗完澡,躺床上,手机都没来得及玩,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群楼耸立,雕梁画栋,仙气弥漫。

奇怪的是,我意识非常清醒,看着远处的风景,我喃喃道:“今天做了好梦啊。”

往前又走了几步,出来了一个美男子。

此人身着湖蓝色长衫,墨发用白玉簪挽着,飘洒在肩头。

眉毛浓密,还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

我看的痴了,笑着低语一句。

“今天做的还是春梦。”

面前的美男子,忽然笑了,眼角弯弯,眉梢带喜。

我非常不争气的,再次失神。

清泉滴水般的声音从他嘴里流传出来,“我来是想感谢你。”

我心里激动极了,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以后都要做这样的梦。

“不客气。”

我下意识回他,话从口出后,才想起,他感谢我什么啊?

于是,我不解的问他,

“你感谢我什么?”

他抬起手,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根小棍,我看着有点熟悉。

“今日你为我上了香,我才得以醒来。”

今日!上香!

如果我没理解错,他手里拿着的是烧完的香。

下一秒,我直接摊地上了。

站不住,腿有点软。

这美男子是谁家的祖宗啊。

脑海里突然就闪现,那些看过的灵异故事。

我双手撑地想站起来跑,站到一半,腿还是软的,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别找我,别找我,我经常熬夜是有点阳气亏损,但我还年轻,还能活,放过我吧。”

说着,我头朝地磕了几个。

头上忽然一阵悦耳低笑,

“明明是我来感谢你,你这样,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你磕几个?”

接着,一阵微风轻轻将我托了起来,面前的人一脸笑意,好看极了。

我更害怕了。

我看着他,结结巴巴的开口:

“其……其实也不用有那么礼貌的。”

主要这种感谢方式,简直要命啊。

他摇头,说的认真,

“非也,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我差点又被蛊惑,脸上端着尴尬的笑容,心里默默想,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报仇还是报答。

我往后面挪了两步,想快点离开,主要怕他锁我魂。

“那你也感谢完了,我就先回去吧。”

我撒腿就往后面跑,跑了好几步,转头一看,距离不变,合着我这一顿跑,是在原地踏步。

“你无需害怕,我只是想感谢你。”

!!不是,他有毛病吧,来来回回这一句。

我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还吐槽了一句,“什么鬼啊?”

“千年孤魂。”

我: ……也不是很想知道。

“来都来了,不如随我去逛逛。”

他说完,眼前的云雾散开,面前是一座宅院。

古红色的外墙,配上鎏金的瓦片。

我从地下往上看,一层又一层,头仰了又仰,看不到顶。

我很震惊的问他,“这是你家吗?”

谁知,他不甚在意的开口,

“一点产业罢了。”

好有钱!

进入大门,里面的场景就更玄幻了,处处透露着主人家的豪。

路面铺的是白玉,房檐上挂的是琉璃琥珀,桌子是上好的黄花梨。

我一点都不羡慕,真的,我在电视上已经看够了呜呜呜。

我看着屋檐上的琉璃,被美的发呆。

不知何时,他走到了我旁边,

“手伸出来。”

不知觉得,我就伸出了手,他手微微一抬,我手里立刻出现了一条手链。

晶莹剔透的玉白色,中间还有一朵小花,我仔细看了几眼,我不认识。

我看了几眼,把手链还回去,是很好看,但是我不敢收。

“谢谢老祖宗,但是太贵重了,我就不收了。”

他见我不收,也没为难我,将东西收了回去。

然后,我眼前的画面突然模糊,人也不清晰了。

我听见他说,“记住了,我叫微生扶月。”

我在心里念叨了几次,这名字,可真好听。

02

醒来时,我捂着跳动的胸口,可真是奇怪的梦。

微生扶月,人好听,名字也好看。

我起床洗了把脸,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上班了。

唉,假期一晃而逝,还得继续工作。

午间休息吃饭时,一个平时神神叨叨的同事,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你今日印堂发黑,恐有大难,v我50,我替你看看。”

说的煞有其事,我就要相信时,另一个同事看着他,“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

说罢,又转过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清烟,你不会相信了吧?”

我默默把手机放下,“怎么会呢。”

……

夜晚下班,我早早的躺上床,拿出手机刷视频,刷着刷着困意来袭。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鼻子有点痒,我伸手挠了一下,还是痒。

等我再次抬手挠时,摸到了一点东西,迷糊间,睡意消了大半。

睁开眼睛时,睡意全无。

两个脑袋顶在我的上方,鼻子会痒是因为他们的头发,我吓得几乎要当场晕厥。

他们却伸手把我从床拉了起来。

黑发的人穿黑袍,白发的人穿白袍,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脸白的跟面粉一样。

我颤抖着声音问他们,

“黑白无常?”

两人齐齐点头,面无表情的开口:“有人买了你的魂魄,跟我走吧。”

?!我气了。

“谁买的?再说了他买我同意了吗?”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后,转头看我,语气坚定,“你同不同意,并不重要。”

说着,又要来拉我的手。

我往后挪了一步,“你们可以随便抓人?”

黑白无常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

黑无常叹气,“接点私活罢了,上面肯定不会管。”

我被雷的外焦里嫩,居然还能这样!?

没等我再次挣扎,他们拉着我的手将我拽起来,然后屋子里凭空出来了一个黑色屏障。

黑白无常带着我,迅速走了进入。

接着画面一转。

四周漆黑,我身边凉飕飕的。

白无常给我贴了一张符在背上,我再次抬头时,周围全是阿飘,我说呢,就感觉凉飕飕的。

我被两人左右挟持着,突然就想到了白日里那个同事,说我印堂发黑。

如今后悔不已,不就五十块嘛!

可我要怎么跑出去,这是个严肃的问题,而且还有另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我是在做梦!

“别想了,不是梦。”

白无常出口就给了我一泼凉水。

他们带着我走啊走,我完全没找到机会跑。

到了一座桥时,他们停住了,目光看着前面。

前面桥头出现了一个人,只有背影,我却认出来了,是穿着白色长袍的帅气老祖宗。

我面上一喜,大声叫他。

“老祖宗,救我。”

微生扶月转身看过来,几息之间,就到了我们面前。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条,递了过来,我旁边的黑无常伸手接过,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抖了两下。

不过这样居然也可以!

微生扶月给完东西,面色冷清。

“放人。”

他一开口,我两边的无常兄迅速不见了踪影。

他们走后,我十分感激的开口:

“多谢老祖宗,你可真厉害。”

微生扶月嘴角微微勾起,

“这么快,又见面了。”

画面太美,我怕犯花痴,就赶紧低下了头。

唉,这迷人的老祖宗啊。

“对了,你知道他们说有人买我的魂魄,是怎么回事吗?”

我自问自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何况还是异世的人。

微生扶月脸色微沉,不甚在意的说:“鬼城的腌臜事罢了。”

他好像不太告诉我什么,可为什么是我,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既不想说,我也不多问了。

“那老祖宗你可以将我送回去吗?”

没想到微生扶月摇头,皱紧眉头看着我,“你回不去了。”

我震惊,“啊,为什么?”

“有人买你的魂魄,你又被带到了鬼城,便是交易成功,如此鬼城通往人间得门,你进不去了。”

靠!那我岂不是没了……

“还有……”

我竖起耳朵想听他继续说什么。

“别再叫我老祖宗了。”

03

“不叫老祖宗,那我叫你什么?”

微生扶月被我问的一愣,随即开口:“随你开心。”

我点点头,看着那张脸,突然想开个玩笑,“那就叫小月月。”

没想到,他竟没阻止我,还点头。

“都行。”

吓得我赶紧开口,

“别,这称呼配不上你老人家。”

还是好好想想吧,叫名字,会不会不尊重老人啊,毕竟他都活了好多年了。

微生扶月笑了一瞬,目光放在我身上。

“你还没介绍自己。”

“我啊,我叫宋清烟,一半清欢,一半烟火。”

……

我们站在桥下,向下望去,黑沉沉的水,没翻起一点涟漪。

“扶月大人,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这是我新给他起的称呼,又好听又不失尊重。

微生扶月靠在我旁边的桥栏上,丢了个东西进水里,死水里翻起了一个小漩涡。

“等。”

我问他,“等什么?”

他答:“等买你魂魄的人现身,只有他自动解除交易,你才有可能回去。”

他又丢了个东西,这次我看见了一点,金闪闪的,我被吸引了视线,偏头看他。

只见微生扶月手里拿着钱袋,有一搭没一搭往下丢金元宝。

我猛吸了一口气,没敢伸手阻止他。

败家啊,真是败家。

家里多大的矿啊,这么造。

没一会,水面动了起来,冒出来些水泡,画面有些奇异。

我指着桥下面,转头问微生扶月,“怎么回事,里面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我满脑子想,里面会不会蹦出来一个呲面獠牙的水怪,就跟电视里演那样似的。

微生扶月依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啊。”

“怎么可能……”

我再次看下去时,水面平静的不得了,仿佛刚才都是错觉。

我退后两步站定,肯定是这个地方不干净。

“我们换个地方吧。”

微生扶月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是一个通体雪白的月亮。

“你肉身未死,和这里的魂魄有些区别,带上可掩盖气味。”

我伸手接过来后,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睡衣直接变成鹅黄色长裙。

然后,就跟着微生扶月过了桥,进入了鬼城。

路上我问他,为什么鬼城的人衣食住行,都还是以前的风格,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好多了。

答案竟然是,鬼城的冥主觉得现代衣服不好看!!

也能理解,毕竟冥主一听就活了几万年,可能还不止,应该更习惯以前的衣物和生活环境。

“鬼城作为亡灵之都,有八十八座高楼,城中最高的地方便是冥主府了。”

微生扶月说着,手中拿出一个令牌,往虚空中一抛,天中划出一道裂痕。

鬼城就在裂痕后面,慢慢显现出来,我脑海自动浮现了一,“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我才明白,微生扶月所说的八十八高楼,也并非鬼城所有,而且指高耸入云的楼,就有八十八座,不包括其他的楼宇。

千灯万户,街如流水。

微生扶月许是见我过于震惊,又给我介绍说:“鬼城只有黑夜,所以夜夜高歌。”

说完,他先行往里走,还不忘嘱咐我,

“走吧,别跟丢了。”

谁知,他说完这话后,没过几分钟,我就走丢了。

04

进入鬼城后,我因慢了微生扶月几步,一脚踏进了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说实话,再怪的事,我都能习惯了。

只是免不了有点慌,毕竟想害我的人也在这里。

我站定身体后,仔细打量了四周,是一个类似现代歌舞厅的地方。

我站在门口,正对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上面有几个美女在跳舞,穿着很开放……

下面坐着的男人,无不双眼放光。

再看那几个胆子大的,手已经伸进旁边姑娘的衣服下。

我默默念叨了一句,非礼勿视,想要转身出去寻找微生扶月,才发现身后的根本不是大门。

“这位姑娘,可是要出去。”

面前出现了美娇娘,长的挺漂亮的,但一双眼睛是血红色的,莫名让人不舒服。

而且一见她,我莫名有些燥气,压住心里的浮躁,我才开口说话,

“我新来的,不知道怎么出去。”

美娇娘凑近我,一阵芬芳飘来,

“这个地方,好进不好出,半个时辰才开一次门,如今是出不去的。”

我惊了!

只进不出,一个小时开一次门?这什么黑店。

现在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开门。

正想着,就有舞姬来拉着我入座,那个美娇娘就一直跟在我身后,顺势坐到了我旁边。

这人怎么自来熟啊?

“姑娘,既然是新来的,不知可知道鬼城之主。”

我摇头,还真不知道。

美娇娘端起面前的酒水喝了一口,继续道:

“我和姑娘有缘,现在也无事,我倒是可以给姑娘讲讲。”

我有些警惕的看向她,

“首先,我并不觉得我们有缘,其次,我也没说我想知道。”

这人脸也不敢露出来,也不知到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且这些事我可以后面问微生扶月啊。

美娇娘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姑娘不必担心,我只是见你初来乍到,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什么都不知道吃了许多苦。”

我笑着看她,“那还请告知一二。”

管她打什么主意,现在我在这里干坐着也无聊,就听她说说吧。

美娇娘娇笑着替我倒了一杯水,用玉手将水推过来后,便开始讲了。

“这鬼城收纳世间所有的魂魄,一些人死后,不想投胎转世就会呆在这里,想要重新做人的便会过忘川河,去奈何桥排队。”

“关于鬼城之主,众鬼唤他冥主,至于名字无人知晓,冥主的座下有六个护法,分别在东西南北,天上地下管理鬼城的魂魄,鬼城一向稳定,不过有时候,地下那些穷凶极恶的恶鬼偶尔会跑出来,这个时候姑娘千万要小心……”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整个人倾过来,贴到我的身上,忽然又撤回去了。

我倒是真有点好奇了。

“地下的恶鬼是什么?为什么要小心他们。”

美娇娘一双红眸直直盯着我,一会儿后,又低下头,声音清雅,像是自语,又像是在给我说。

“地下的恶鬼啊,都是生前做了极恶之事,被打入地狱的,他们最喜欢吃魂魄,特别是生魂,吃了以后能修为大涨,逃出无间地狱。”

说完她一脸向往的看向窗户外的天空,我也跟着看过去,黑漆漆的,没什么看头,可她眼里充满了向往。

突然觉得,这鬼城真挺危险,我还是得想办法找到那个买我魂魄的人,早点回去吧。

过了一会,美娇娘收回视线,又道:“还有一事要交代姑娘。”

“请讲。”

说话时,她突然放低了声音,整个人贴到我身侧才开口:

“姑娘,要是遇到冥主,记得离的远一些。”

我也不由得放低了声音,询问她, “为什么?”

美娇娘嘴角挂着笑意,

“冥主喜怒无常,*鬼如麻,一不如意便叫你魂飞魄散,也曾一夜间屠了九千鬼魂。”

听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冥主这么猛的吗?不过我应该没机会遇到这种大人物。

“姑娘,这玉佩从何而来?”

美娇娘指着我腰间,而在我的腰间只有一块玉佩,就是刚才微生扶月递给我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把玩着玉佩,“这个啊,就自己的啊。”

美娇娘眼里有些炙热,

“那能否给我看一看,我瞧着恐对你有害。”

我摇头,坚定的拒绝她。

“这可不行,传家宝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呢。”

难怪这人在这,跟我磨磨唧唧半天,原来是想我把玉佩拿下来。

大胆刁民,竟敢想害我。

话说,扶月大人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吧。

会来找我吧?

05

我拒绝她后,她伸出手似乎是想直接抢,然而手还没碰到,玉佩就发出一阵光,把她弹了出去。

我抬头再看,哪还有什么美娇娘,分明是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周围人竟也不感到奇怪,台上依旧歌舞升平,台下人喝酒看戏。

我余光看了一眼门口出,门还没打开。

面前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阴测测的红眸盯着我看,就像是看仇人一般。

可我不记得有认识这样的人。

他却说:“好久不见啊。”

我蹙眉看他,“我们认识?”

转而我又想到,他也许就是那个买我魂魄的人。

戴着面具的男人,发出一阵笑声,阴冷至极,“看来你都猜到了,倒是比以前聪明了许多。”

以前??

让我不理解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了。

“你的以前是指什么时候?”

面具男没有回答我,他的红眸看向门口的反向,然后,在原地消失不见。

我耳边落下一句话,“我们还会再见。”

我耳朵边声音想起时,我被吓了一跳,怎么像个幽灵一样。

不对,就是啊。

正想着,门被从外面打开,微生扶月一身月白色长衫,矜贵非常,披着身后的月光,就像是地狱的神仙。

看见他来,我眼神一亮,突然有了些安全感,赶紧走过去站到他旁边。

“扶月大人。”

他依旧笑的很温柔,“都说了跟紧些。”

我有些不好意思,肯定是刚才那个人搞的鬼,让我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地方来。

“我……”

话还在我嘴里没说出来,微生扶月皱眉看了一圈,似有嫌弃。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

我点头,突然想到这个地方出不去,正准备靠诉他时,微生扶月拉着我的手腕,信步走出了酒楼,没有任何阻碍。

我刚才可不是这样的,试了几次都哐哐撞大墙。

出了那个酒楼,微生扶月放开了我的手。

我急着讲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

“扶月大人,我好像碰到买我魂魄的人了……”

我大致说出下,进入酒馆后发生的事,说完发现,微生扶月一脸沉静的现在旁边,一点也不惊讶的感觉。

我顿时蔫吧了下来,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微生扶月瞧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声音从我前面传来,清冷好听。

“你很聪明。”

我立马小跑上去,跟上他的脚步,心里似小鹿在乱撞,忽然又想到那个人说的话,不由得想问一句。

“扶月大人,冥主是个什么样的神啊。”

鬼城之主必定不是普通人,怎么也是神仙吧,就像电视剧的一样。

微生扶月停住了脚步,转身问我,“你听说来什么?”

我简单的概括了一下,听到的话。

“我听说冥主喜怒无常,*鬼如麻,而且很厉害。”

说完后,我清晰的看到微生扶月愣怔了一下,随后语气淡淡的开口,“我见过冥主一次,他心怀慈悲,温柔善良,从不错*无辜。”

他说的认真,我听的认真。

“就知道那人是骗我的,如果冥主有那么坏,这鬼城怎么如此安稳。”

环视周围,热闹非凡,井然有序,走在路上的人,脸上的笑容,分明不是装出来的。

06

街上越来越热闹,张灯结彩。

我跟在微生扶月后面,我问一句,他答一句,他不多说,但有问必答。

我们走过城西,到了城南。

前面的一个台子下,站满了人,说书在高台之上,挥着折伞,说的激动。

人群中安安静静的,无人喧哗,像是在静心听着这个故事。

我没由来的一阵好奇,路过高台之时,停住了脚步,看向高台之上的说书人。

微生扶月的脚步也停了,目光灼灼看着我,也没催促。

台上人缓缓道来:

“大约千年之前,有一个古国,他们的君王是一个心怀天下,勤劳爱民的人,百姓都十分爱戴他,皇后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位公主,据说皇后生产那天,天生祥瑞,天上七彩祥云覆盖了皇宫整整三天,国师探听天命得知,公主以后必定位列仙班……”

说书人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水,台下的听众等得不及了,便出声催促。

“然后呢?”

说书人继续开口:

“听闻国师所言,帝后非常欣喜,为其赐名福嘉。福嘉公主从小便对医术之道,非常感兴趣,潜心修习,还会时常去到城中为贫苦的百姓免费医治……”

“福嘉公主十五岁那年,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位天上来的神仙,说她善心仁义,等到她救治满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后,便是功德圆满回归天界之时,还让她小心小人。”

说到这里,说书人又停下了,任凭台下如何催促,他只是摇摇头,表示明日再来。

讲到关键时候停住了,让人抓耳挠腮。

人群散开之前,微生扶月往前走去,我跟在他后面,还在想刚才那个故事。

“所以,公主后面成仙了吗?”

微生扶月脚步微微一顿,没有说话。

我们继续沿着街坊往前走,到了一个客栈前,他才说:

“你暂且住在这里。”

说着,带我住进了客栈。

进了房间后,微生扶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上面奇奇怪怪的纹路我看不明白。

“下次再见到那人,偷偷将这道符拍在他身上。”

说着就把手里的符纸递给我。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只是,我不明白,鬼也能玩符?

“你没事吗?”

微生扶月轻轻摇头,“符文对我没用。”

我心里有些疑惑,他这么厉害的吗?

我看着面前的符文没敢接,对他没用对我呢?

他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

“放心,对你也没用。”

我这才接过符纸,放进口袋里。

……

将我安排进客栈后,微生扶月就离开了,走之前他告诉我,安心睡觉即可。

听了他的话,我什么也不怕了,又没有手机,就早早的就上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听了那个故事的缘故,我梦见了那位福嘉公主。

看到了好多关于那位公主的事情,她善良、勇敢、心怀大爱。

每日除了研究医术,就是在外义诊。

遇到梦里传递神旨的神仙时,她已经帮助了许多人。

醒来时,我还有些恍惚,梦里的最后也没看到福嘉公主究竟有没有成仙。

07

鬼城虽然一直是黑夜,生活作息也是古代标准,但这里还是有这些现代的东西。

比如,时钟。

我独自在客栈待了一天,那个人也没出现,微生扶月也没出现。

第二天晚上,刚躺上床,就一阵风被拎了起来,屋里的窗户边站了一个人。

那人转过身来,眼前一道黑影,我看不清,但是声音很熟悉。

“看来这两天你过得很好。”

我一听这声音,莫名的开心,黑暗中朝他看过去,愉悦的开口:

“扶月大人。”

一阵风将我从床上托过去,站到了他旁边,我这才看清他的脸,一如既往的好看。

“你们做鬼的都这么厉害吗?”

甚至不用动手,就能让人飞来飞去,那我如果回不去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啊。

他没回答我,而是说,

“今晚,一起去抓鬼。”

我一愣,目光在他和我自己的身上打量,我们目前好像都是。

“扶月大人,你知道买我魂魄的谁吗?”

我这两天翻来覆去想,都想不到是谁,也想不到谁有这个能力。

“等找到他,就知道了。”

……

微生扶月带着我,从窗台跃下去,又飞到屋檐上,外面街市还很热闹,果然,到哪里都有夜猫子。

抱着我的人突然开口:

“并非。”

我不解的偏头,问他。

“并非什么?”

“并非所有人都厉害。”

我悟了,他是想说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厉害,没想到扶月大人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没过一会,我们就远离了闹市,到了一个寂静且黑漆漆的地方,空气极速降温,冻得我一哆嗦。

原来灵魂状态也是会冷的,可在鬼城我没有这种感觉,所以这里应该是已经出了鬼城。

微生扶月一手扶着我,我冷的往他怀里钻了钻,他低头瞧了我一眼,视线对视之后,他伸手牵住了我的手。

被他牵住后,我周身的气温突然变高,不冷了。

“扶月大人,这是哪啊?”

微生扶月眼睛看着前面,让人追摸不透想法,也没忘回答我。

“地狱。”

!!难怪呢,我说这么冷。

眼前的突然亮起了光亮,我这才发现,我们站定的前面,是陡峭的悬崖。

黑色的气流从下往上飘,看的人瘆得慌,这下面莫非就是上次那个人说的地下的恶鬼。

微生扶月带我到这里来,难道说,买我魂魄的人是地下的恶鬼,可是为什么会买我的呢?

我的魂魄还有特异功能不成?

“一会找到他后,你将上次的符咒贴到他身上,贴上后,我会接你上来。”

接我上来?什么意思?

我瞪大眼睛看他,有些不可思议,“我一个人下去吗?”

微生扶月轻轻点头。

我妄图纠缠一番,害怕的看他。

“那下面可都是恶鬼。”

微生扶月皱眉一瞬,又摇头:“这次只能你自己去。”

我叹了口气,认命了,这大概就是那种,自己的因果只能自己去解决吧。

我摸了摸自己胸口,符咒就放在那个地方,虽然不知道什么作用,可我很莫名其妙,打心底就很相信微生扶月。

难道就因为他长的好看?

可我上次见那人,他是戴着面具的,又不认识他,我怎么找啊。

我把疑问告诉了微生扶月,

“那我要怎么找到他,上次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脸。”

就看到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根白玉簪,如果没记错的话,初次见他,他就戴着。

“我在上面留了法术,可以保你安全,再者你若同那人相遇,此簪会提醒你。”

他交代完,没等我再问他,我就被一阵风拎着掉下了悬崖。

落地之后,我环视了周围,往前踏一步,便感到烈火焚烧的痛楚。

我疼的停在了原地,手里的白玉簪发出白光,那种火焚的感觉消失了。

我顿时自信满满,紧紧抓住手中的白玉簪子,往前面走去。

路上遇到了几个面容模糊,身型奇怪的东西,吓得我一蹦三米远,直接激发出身体的无限可能。

在发现他们好像看不见我后,我便肆无忌惮的到处走了,但真没什么好逛的,到处都是白骨,骷髅头,一不留神就会踩到。

不知过了多久,我手中玉簪再次发出耀眼的光,我心下一喜,寻找让玉簪亮度更强的一边,快速往前走去。

不一会,我便看到了一个男子,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我确信我没见过他,可那张脸给我的感觉又很熟悉。

莫非……他是大众脸?

我没想到他警觉性那么强,我就盯着他看了几秒,他伸手就是一团黑雾朝我打过来,我避犹不及,将簪子拿着挡,微生扶月说过有法术,应该不会骗我。

那团黑雾碰到玉簪后迅速消散,刀疤男突然大笑起来,“我四处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了上来。”

糟糕!他好像能看见我了。

“是你买我的魂魄。”

我语气肯定的问他。

他收敛见笑容问我:“你还没想起来?”

我活了二十几年,这几日天天在想我是不是失忆了,现在才突然想起,我同他怕是前世就有仇。

正想着,他一瞬移到我面前。

“没想起没关系,就算想起来,如今也没机会了。”

他说罢,就伸手过来想掐我的脖子,此举,正合我意。

我迅速从怀里掏出了符咒,还过了把嘴瘾。

“巴拉巴拉啦。”

符咒贴上的一瞬,面前的人痛苦的倒地。

本来脸就白,如今更是白的透明,像要消失了一般。

他恶狠狠的瞪着我道:“难怪上次抓不住你,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唉,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扶月大人岂止是高枝,怎么也得是……

算了,想不出来了。

地上的人周身突然开始流血,场面恐怖,我想不通,鬼居然也有血。

刚准备捂眼睛时,就被一阵风吹起来,离开了地面,回到谷顶。

微生扶月还站在原地,我将玉簪递给他。

“任务完成,归还。”

……

然后,又是同样的姿势,微生扶月将我带回了鬼城。

挺巧的是,我们又遇到了那天的说书摊,上面说书的还是那个人,说的还是那个故事。

想起那个梦境,我拉着微生扶月停在了原地,想要听听后续。

说书人讲的起劲,正说到上次的后续。

“话说那福嘉公主得到神仙的点化后,她只当是一个梦,做不得真,但还是如往常一般济世救人,福嘉公主将满十八岁那年,又做了梦,梦里的神仙告诉她,在她生辰那天她便能位列仙班……”

“时间晃晃悠悠,就到了福嘉公主十八岁生辰的前一天,那天公主依照惯例去宫外的医堂坐诊,来了个老人,求公主去家里救治她儿子,公主自己都不知道,这便是她需要救治的最后一人。”

讲到这里,说书人重重叹了口气,叹的我心里发麻,台下的人又开始催促,他才开始讲。

“公主宅心仁厚,定不会拒绝,又想着位置不远,就只带了婢女过去,谁料,那老人的儿子得了绝症,治不好了……”

我心下一惊,这个故事怕是个悲剧啊。

“福嘉公主自出生便被断言,定能成仙,那得了病的书生,不知从哪本书读出一些歪门邪道,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刺伤了福嘉公主,生生吸干了公主的血,吃她的肉,福嘉公主便死在了十八岁生辰前夕……”

台下的人群发出一阵哄闹,我心里也像是塞了坨棉花,虽一开始料想了结局,也没想到

竟如此悲。

想到这里,心似钻心疼,我伸手抓住微生扶月的衣袖,来稳住身形。

下一秒,天旋地转,我被人抱在了怀里。

微生扶月轻点了一下我的脑袋,我便昏睡见过去。

08

我再次醒来时,躺在了客栈的床上,四处看了一下,没发现微生扶月的身影,也许是将我送到后,便离开了。

心底那种不适感也消失了,我这会才有时间,梳理这些事情。

这些时间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一个不认识却要买我魂魄的鬼,而且对方还把我当仇人。

另一个是突然出现,说要感谢我的人,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普通通的鬼。

还有两次经过的说书摊,那位福嘉公主的故事,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我突然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在心里呼之欲出。

……

突然间,一阵妖风吹来,阴冷又恐怖,窗户被吹开。

眼前多了道身影,白的几乎透明,应该是昨天那道符的原因。

想到昨天那个场景,这刀疤男居然还能活下来,生命真是顽强。

“你还没魂飞魄散?”

刀疤男嘴角扯出一丝笑,给苍白的脸添了一点血气,这人如果没那道疤,倒是不丑。

“吃了福嘉公主的血肉,当然不会轻易死亡。”

我有些震惊,心里的猜测更加确定了些。

方才吹风时,我就站起了身,此刻悄悄往口边移动了点,厉声问他,

“你还想干什么。”

“公主可能不记得我了,千年以前我的名字叫容灭。”

我沉默住了,看来我的前世还真是福嘉公主,那这个容灭应该就是前世的我,救助的那最后一个人。

“当年我吸干你的血,吃你的肉,那些凡人都想*我,咒我死后入十八层地狱,可纵使入了地狱又如何?我拥有了无上法力……”

容灭笑的一脸猖狂,血红而阴毒的眼神看我,“善良的小公主啊,你可知我找了你上千年,现在只要你吃了的魂魄,我就能逃脱这无间地狱,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神仙,公主会成全我吧?”

我一时无语住了,容灭近乎痴狂的血眸盯着我,就像是下一秒就会将我拆穿入肚。

我没忍住问他,“你有病吧?”

容灭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胳膊,气愤的开口:“对啊,我就是病,凭什么有些人生下来高高在上,无病无灾,我却从小受尽病痛折磨,害怕明天是不是就死了,不仅如此还要担心我和我娘会不会饿死。”

我不懂,他这是什么观念?

我抬头直视他,

“你是命运多舛,可福嘉公主有什么错?”

前世的记忆我没有,只是福嘉公主的结局,未免让人唏嘘。

容灭放开了我的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

“我就是见不得她那悲天悯人,惺惺作态的样子罢了,明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成仙,还装的善良天真,妄图解救人于水火。”

我被他说的话哽住,这就是那种,把自己观念加到别人身上的人吗?

自己是坏人,就觉得天底下没有好人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和福嘉公主之间,好像有点故事啊!

我专注的看他的脸,想看清他的情绪,又试探性的问他,

“你喜欢她?”

果然,我问完,那双血色的眸子微怔,睫毛轻颤了一下,不过是刹那间,但因为我看的仔细,所以捕捉到了。

难以相信,容灭居然是喜欢福嘉公主的。

我又问:

“可她不喜欢你?所以你*了她。”

容灭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变了,有种透过我,看别人的感觉,他自嘲道:

“她爱众生,又怎会爱一人。”

霎时间,周围的鬼气躁动,吓得我一愣愣的,心底不停吐槽:我都拖这么久了,扶月大人怎么还不来,他家是住郊区吗?

“你在等他?那个人现在可来不了?”

一双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轻轻摩擦了几下,惊起我全身的鸡皮疙瘩,还动弹不得。

容灭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凑近我开口:

“你说,一个冥主竟也管起了人间闲事,你猜他是为了谁?”

我一直知道微生扶月身份不简单,想过他是某位护法,没想到他竟然是鬼城之主。

至于为了谁,应该是福嘉公主吧,想到这里我竟有些吃味的感觉,像喝了陈年老醋。

不耐烦的问他,

“你要吃就吃,来个痛快的。”

一坨冰贴在身体旁边,冻得我直哆嗦,实在受不了。

吃个魂魄还磨磨唧唧,难不成看着我这张脸,还突然旧情复燃,舍不得了。

容灭苍白的脸一笑,手上蓄着法力,伸手冲我过来,贴近我额头时,一阵白光从我身体串出将他弹了出去。

我面上一喜,肯定是微生扶月留下的。

容灭从地上爬起来,讥讽的开口:

“这么开心?你可知那冥主是个什么人?”

我突然就想到,上次他的评价是:喜怒无常,*鬼如麻。

可微生扶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又温柔,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才不信容灭的话。

于是坚定的回他,

“他是好鬼。”

09

我说完那句话后,容灭就莫名其妙发癫,扯着我一顿乱飞,到了一个巷子里,又继续拉着我往前,到了街道上。

四处乱糟糟的,生意人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哪还有往日热闹的景象。

容灭带着我躲到了一处巷子口,自从做了鬼,我这视力和听力好了很多,放眼望去,前方空地出,是几个鬼城的守卫压着几个冒着黑气的鬼魂,那身形容貌和我在地下看到的恶鬼差不多。

没过一会,我看到了微生扶月,和我看到的不同,他此刻穿着黑色的锦衣,袖口衣摆处用金丝线缝了祥云,整个人看起来金贵无比。

只见他抬脚走上前,白皙细长的手微抬,声音冷厉:

“扰乱鬼城者,*。”

“抢夺财务者,*。”

“无端*戮者,*。”

……

“*。”

微生扶月周身气场强大,每走一步,跪着的恶鬼就少一只,他微微动动手指,他们便魂飞魄散。

最后一个恶鬼消失,他猛然看向我们的方向,微微歪头一笑。

“还有一个在这。”

他说完,我和容灭被一起拎了出去,微生扶月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没忍住吞了一口水,有点子恐怖啊,不过,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微生扶月,鬼城之主。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显得正常点?挺急的,在线等。

偏偏旁边的容灭还不忘问我。

“怎么,你怕了?”

他问出这句话后,微生扶月突然抬眸看向我,我紧急摇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

兴奋的开口:

“我觉得他更迷人了。”

这句话是真的,白切黑帅哥,简直不要太迷人,有实力人又帅,而且他*的也不是什么无辜的鬼。

这难道不是电视剧里的男主吗!!

我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微生扶月,他听完我的发言后,移开了目光,可我看到了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容灭有些生气的开口:

“没想到过了一千多年,你眼睛还是瞎的。”

没等我回怼他,微生扶月说话了,明显是问的。

“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吗?”

我对着他点头,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吧。

只是对于这种前世今生的事,我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微生扶月看向容灭。

“那你就没有存在的的必要了。”

容灭突然将我扯到身前挡住,恶狠狠的开口:“要*我,那她也……”

他话还没说完,抓住我的手突然放开,我转头,身后哪还有人,只剩一缕黑雾在原地,其中一些还想钻进我的手心,我嫌脏,猛得甩了出去。

一会过去,眼前的黑雾也没有了,应该是彻底消失了。

然而,我心底还有些疑惑未解。

身后微生扶月的声音传来,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我正准备问他,他却抱过我的腰,飞了起来,几息之间就到了城墙之上,我来时的地方。

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先问哪一个了,相顾无言。

良久,微生扶月先说话了,清冷的声音将事情的开始徐徐道来。

“我与福嘉公主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死后过忘川河,听到议论,说冥主喜爱捉弄人,经常将人投去畜.生道,她那时害怕,我恰巧从忘川河路过,不知她是如何认出我来,拨下头上仅有的白玉簪递给我,想要贿赂于我。”

结果很显然,他接受了,我初见他的时,就见到了那根白玉簪。

“所以,那日在梦里,也没有什么感谢的原因,你是想帮她,才找到我。”

我真正想问的是,他是不是喜欢福嘉公主,因为在我心里福嘉就是福嘉,宋清烟就是宋清烟,这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有不同的思想。

感觉过了好一会,微生扶月才开口:

“也不全是,当初我接下了簪子,就结下了一道缘,我决定帮你,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你。”

我不理解,我与他根本不认识。

“因为我?”

微生扶月点头,“你小时候去过人间的鬼城。”

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大概八九岁的时候,我闹着父母去鬼城玩耍,明明心里怕的要死,还是坚持要去。

“是去过,可这有什么关系?”

微生扶月突然笑了一下,而后开口:“那日我去人间一游,一个女孩经过鬼神像的时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要是能嫁给鬼王就好了,梦里肯定没有鬼来吓我了,我当时觉得她有趣,多看了几眼,才看出她的前世是福嘉公主。”

尴尬,真的好尴尬,这话好像确实是我说的,那会喜欢看小说,例如,《鬼王大人的小娇妻》《鬼王放肆宠》等等,诸如此类。

但下跪那事,其实是不小心被绊倒了,当时给我眼泪都摔出来了,不过我觉得这个没必要解释了。

“那容灭又是怎么回事?”

“千年前,他吸血吃肉,让即将登仙的福嘉公主去世,天界有所不满,罚他至地狱永生永世受地火焚烧的痛苦,而福嘉公主的魂魄需要经历十世轮回,便可从登仙界,容灭偶然得知,福嘉公主的魂魄可以使恶鬼重生甚至成仙,便找了你千年,这一世找到了你,在鬼差那买了你的魂魄,你俩因果太深,我不便亲自插手,所以便给了你符咒,亲自去解决。”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容灭吸干了福嘉公主的血,所以那道符咒让他血流不止,险些魂飞魄散,她们之间的因果便是走了解决,之后他再次想*我时,微生扶月便出手了解了他。

事情解决完了,甚至还得知这已经是第十世轮回,意味着下一次我便能成仙。

可那时,究竟是福嘉公主还是我,我不得知。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大门,跟我来时见到的一样,门的那头应该就是现代了。

可我的脚像灌了铅,我忍不住看微生扶月。

“扶月大人,我还能见到你吗?”

微生扶月看向我,低声回答,

“这一世过完,你便是仙了。”

这意思是还能见到,可是……

我有些惆怅的问他,

“可那时究竟是我,还是福嘉公主。”

微生扶月回答:“是你。”

不知为何,我对他的话总是莫名的相信,他这样说,那便是我。

我放下心来,准备踏过前面的黑色大门,正当一只脚踏进去后,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那时,我会在鬼.城等你。”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看他。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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