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木头老师的扮演者王婧,一根木头刘老师饰演者王婧

首页 > 娱乐 > 作者:YD1662024-06-28 12:51:59

英子姐俏皮地对他说,我们这趟小慢车,冬天叫“冻”车,夏天叫“火”车……跟英子姐聊天特别开心,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彭海也凑到了老师傅谈话堆里,听他们侃大山,指天骂地的,虽然他说得极少,但一起跟着笑笑,彭海觉得心里没来由地轻松起来。

两节绿皮交通车,一个车头,加两个车厢,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像极了公园里的玩具火车。汽笛一响,冒着白烟,呼呼地往前冲。

英子姐今天像是有心思,嘴唇紧闭,眼眶有点红,愣愣地往着车窗出神,不像她平时话多,总喜欢跟大家说笑,车厢里特别安静,能听到风从车窗里吹进来又窜出去。

交通车在金村站停了下来,站很小,站台挤在山间,旁边几里都看不见人家。站长早就等在那了,他要搭交通车捎点东西到黟县站去。英子姐从窗口接下个黄色大信封,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交通车每天一个来回,也成了沿线的投递车,经常会有东西从这个站带到那个站。黄色的信封跟着交通车不紧不慢地到了黟县站,走神的英子姐居然忘 了,快发车了,还是站上助理值班员用旗子使劲敲窗子,英子姐这才慌慌张张地把信封递了下去,嘴里道歉解释着。

“刚才没人上下车,我就没开门了。不好意思……”

交通车开到了祁门站,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上车了,彭海看着眼熟,她是英子姐的老乡,心直口快,上来就问英子姐。

“退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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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样?该找的东西我都找过了,该跑的地方我也跑过了。求爷爷告奶奶,我们的社保现在归江苏管,他们说不认安徽的文件……”

彭海努力地去听,终于搞明白了七八分。原来英子姐下个月就退休了,正为工龄的事发愁着。

她上铁路前有好几年是在一家塑料厂里做事,退下来时那段工龄却不能加进江苏的社保里,一个月的退休金要少不少。女儿还在上大学,英子姐急得嘴上冒泡,天天给段里打电话,反映情况。

英子姐越说越激动,声音无助地像撕破的布。“……难不成我一个小工人要把官司打到北京去……我该怎么办呀?……”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交通车上只有英子姐的声音,车轮压过钢轨上撞击的声音咔咔传来,有节奏地响着。英子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猛地住了嘴,用双手捂住脸,像只把头埋进沙里的驼鸟。

彭海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英子姐,他搞不清工龄为什么那么重要,难道树长了几十年偏要砍倒了才能数清年轮吗?

彭海把脸别过去,同样无助地盯着车窗外。山区的四季分明,树木青葱地冒出头,到夏天枝繁叶茂,冬天的时候一定是枯黄,从来没有人能数得出它们的年龄,可是根本不影响这青山绿水,四季更迭的自然规律。

3 李副站长

交通车在山间跑起来轻快,像个走在回家路上的绿衣少女,蹦跳着钻过隧道,悠悠地滑过桥梁,提前五分钟就到了终点站——倒湖。

早就改成单身宿舍的候车室门紧闭着,站台上水泥地面被磨出沙土。一个身影立得笔直,瘦高,头发花白。正午的阳光很烈,一道光从他蓝色制服帽上照下来,分外醒目。是李副站长,一个当过兵的铁路人。

李副站长,才四十多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了一半,他退伍后就上了铁路,上班时制服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做事一丝不苟,很认真的一个人。

倒湖站的运转室面对着大山,后面就是条河,河那头就是倒湖村。河叫阊江,听人说阊江从这里倒着流,所以得名倒湖。

一个四等的会让站,与皖赣线上别的小站一样,偏僻,简陋。唯一不同的是,处在局管内最后一个站,与南昌局交界,行车的手续复杂了一倍,要听两个局调度的指挥,每次办理要发两个调度。

山里的空气就是好,呼上一口,满满的负氧离子,神清气爽。可彭海每次上班时脚步都有点重,眉头微皱,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李副站长在站上的时间最长,除了平时上日常班,节假日还要值班,一年365天他有三百多天都呆在倒湖。

车站的办公材料他要管,小厨房里的燃气没了他要找人换,值班员家里临时有事他还要帮人替班,一人当成几个人用。别看他很严厉的样子,但大家都知道他正直人好。

李副站长的家在祁门县,徽州男人,平时话不多,但心特别细,做起事来一板一眼的,很有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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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时,母亲惊奇地发现彭海居然能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啧啧称奇,直说儿子长大了,小站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

彭海下了车就知道个消息,三班的值班员张林调走了。倒湖站不大,留不住人,来来往往流动性特别大,来了几年被调走很平常。

张林是个站里的老员工,家在黄山市,早就听说他想调回市区,去高铁下了班一个多小时公交就可以回家了,比这里呆着强多了,也方便多了。

当初跟彭海一起分来的还有个实习生,人家实习没结束就走了,他不是被调走的,呆不住,直接辞职了。

彭海每次回家,母亲就要跟他唠叨,让他一定调回徐州。家那么远,人在偏远的小站上班,以后怎么谈对象?成了家怎么照顾家庭?怎么管小孩?

彭海头大。调回徐州!做梦都想,谈何容易,当初分配到铁路,签劳动合同时就写着服从分配,分到哪里哪是自己说了算的。

想要回徐州,就两条路,要么上高铁,要么直接辞职。彭海有个师兄,人家牛,考了个公务员直接跳槽走了。彭海犹豫着,他不舍得离开铁路,离开他喜欢的火车,可他也想回家,回徐州。

彭海越起越郁闷,他发了个朋友圈。什么时候是个头?

车站月末都要开月末总结会,李副站长主持,大家都到了。李副站长开口第一句话。“南门为家,安全为重……”

这个“家”让彭海不由地皱了皱眉,这个细微表情被李副站长收在眼底,认真地说道:“我们是上海局的南大门,是与南昌局交界,工作程序上比别的站要繁琐,工作起来更要认真仔细了……”彭海哪里听得进去,有口无心地应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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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李副站长让彭海留了下来,单独谈话。

李副站长说:“现在站上办公都要电子化,年轻人电脑玩得好,头脑灵,上手也快。多学点,多干点,以后是你们的天下。”

彭海心里有事,一直低着头,眼睛就望着地上了,一句话不说。

李副站心里明白,索性挑明了说:“你的实际困难我们都知道,你安心工作,我会向上反应的,让段里领导解决……”

李副站长说完,拍了拍彭海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去上班了。自己去看几天前被冲毁的路基。前段时间发大水,从站上到村里的路被冲毁了,一直没修,车站都向上反映更多次了,也没有解决。

彭海一个人站在站长室,看着墙上贴着的通讯录。上面有财务科,人事科,办公室……一栏一栏,五位数的电话号码,彭海看得极其认真。铁路电话平时用得极少,现在都是手机,谁还用办公电话呀,特别是单位的电话。

电话号码平时多看一眼彭海都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打,这下四下无人,彭海抓起站长桌上的电话,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去,心里像小鹿般乱撞。

回铃音响起,一下,两下,三下……七下,没人接,电话那头响起。“您拔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拔。”

彭海长吁一口气,像是原本就巴望着没人接最好,他放下电话,一看钟,十八点半了,原来是下班的时间,怎么可能有人会接?自己上倒班都上傻了,只知道挥着旗,站在那接车,连正常日班的时间都忘看了。

4 俞师傅

电话没打通,彭海无精打彩地低着头,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转眼就到交接班时间,值班员和助理值班员都是四班倒,晚上七点钟交接班,从七点到两点,一个小夜班,休息一天后,就要上个从凌晨两点到九点的大夜班。

大夜班最困的时候是早上五六点早上五六点的时候,人都坐不住,只有站起来洗把脸,来回地走撑到下班,再回家补觉,在家休息一天,又到了上班的时候,四天一个周期,周而复始,一年又一年。

交接班的手续严谨细致,先是值班员交接。交接工作,注意事项,清点材料工具,接收调度命令……

跟彭海搭班的是俞师傅,也是彭海的师傅。他个子瘦小,头发全白,背微驮,上下班时总拎着个有路徽的工具包。俞师傅平时话不多,细致地做好一切,彭海都是看他的眼色行事。

俞师傅左手点点,就是有车要来了,彭海背好装备出去立岗。俞师傅脚抖抖,彭海就知道一切正常,照常作业就行。三年多的时间,这对老少搭档配合得相当默契。

俞师傅的工具包就是他的“百宝箱”,里面装着两个饭盒,一盒饭一盒菜,吃完就下班回家了。寒来暑往,雷打不动。彭海好奇,这样带饭菜,冬天可以热一热,可夏天交通车像火炉,还没到站都要馊了。

俞师傅家里两个女儿,老婆没有工作,一份工资养一家人,他平时节约得很,车站的生活是单调和无聊的,值班间歇有人相约去最近的倒湖村里买些肉来打牙祭,俞师傅从来不参加,总说自己带的菜多,不吃完就可惜了,可彭海从来没在那饭盒里发现大鱼大肉,都是些家常小炒的菜,每次见他吃得可香了。

俞师傅是倒湖站的老人,别人都不愿意呆,想方设法地调走。可俞师傅像是呆不够,上班的时候上班,休息的时候还去伺弄块小菜园,春天的时候他上山去采蕨,夏天的时候他就去河里钓鱼,惬意自得,听人说他的老婆还是在倒湖站找的,因为孩子要上学,才去了县城。

俞师傅最希望的是自己的女儿也可以上铁路,他可惜现在没有顶职的政策,不然自己退下来也要让女儿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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