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叶堇菜,堇菜有几种

首页 > 自然 > 作者:YD1662023-04-16 19:51:41

杨南业余时间会向公众传授如何在百花山进行自然观察(黄宇 摄)

到郊野去

当城市里的植物都已经难不倒你,便可以向郊野进军了。北京周围有群山,去山中看植物,不仅可以感受不同海拔梯度带来的植被变化,还能体会到在更大的生态系统中,植物与其他生物间相互依存的关系。其中,百花山就是北京植物爱好者必去的一处。百花山有位于房山和门头沟的两个入口,门头沟一侧属于山阴面,植物资源更加丰富,在2008年成立了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负责动植物资源保护的工作人员杨南是我这天要拜会的对象。职业之外,杨南以“云中鸟”的名字,活跃于一个名叫“自然笔记”的博物爱好者组织,该组织包括2000多位会员,5万多名豆瓣粉丝。他经常通过茶聊讲座或是带着成员一起户外探索的形式,传播博物知识。

此时进山,最震撼的景色莫过于漫山盛开的山桃和山杏。它们有的连成烂漫一片,将整座山染成粉白色;有的这里一丛,那里一簇,在悬崖峭壁间舒展着花枝。山桃比山杏开得早些,花朵粉红,树干光亮。山杏的花是雪白的,树干则灰黑粗糙。杨南告诉我,一般野生蔷薇科植物,它们的花朵都是单瓣,为的是不把营养耗费在花瓣上,从而结出更多的果实。而很多用于观赏的蔷薇科植物的花则多为重瓣,以层叠的美貌来投合人类的目光,代价则是不能授粉结种。看惯了山间的景色,杨南更喜欢这野性的自然之美。那些星星点点生长的山桃与山杏,多是拜赐于松鼠——它们把果实藏在地下,又不断地将它们遗忘。

百花山得名于多种多样的开花植物。只是百花山中高海拔的山野要比城里晚一个月迎来春天,“五一”之后才是看花最目不暇接的季节。尤其是6月到8月期间,从海拔约1000米的山脚往2000米左右的山顶走,一路上可以感受由树林到草甸的过渡变化,草甸上则是奇异的野花世界。“‘自然笔记’的活动曾以设定拍摄100种野花为目标,如果在那几个月间每月都坚持上山看看,很快《北京植物志》里的植物就能搞清楚一半。”杨南说。尽管山桃和山杏都开得正欢,榆叶梅也含苞欲放,从山顶的监控摄像头看到,草甸那里还有不少地方积攒着冰雪。我们便将爬山改为山下的生态观察。

城市之中,植物和动物都难以保持应有的食物链关系。一位北京园林系统的工作人员和我讲过,进入夏天后,城市核心区每周都要给植物喷药,名曰“治早、治小、治好”。他小时候的记忆里,北京伏天里来自黑蚱蝉、蕙蛄、鸣鸣蝉、蒙古寒蝉的大合唱再也听不到了。植物不长虫子就疯狂结果子,于是吸引来的就只是“植食性”的鸟类,也就是以吃果实为生的鸟,像朱颈斑鸠、蜡嘴和燕雀。结果整个北京的夏天只剩下郁郁葱葱的绿色,却少了虫鸣鸟叫的丰富。年高则给我分享了另外的故事:她有一阵子在单位附近的莲花河公园做自然记录。夏日的一天,她看到一只鸽子死在一小块荒地上,就天天过去观察。她看到鸽子的尸体慢慢被蚂蚁分解掉,就只剩下羽毛和骨骼。接着羽毛被吹走。冬天到来时还残留一堆细细的骨头渣。等到来年开春再去看,什么都没有了,唯有一片盛开的地黄,比周围地黄长得都要肥大。这是有机体腐烂后化为肥料的过程。可是后来莲花河公园进行了整治,所有地块都被精心布置得井井有条,种上了园艺草木。不用说死鸽子了,就连一点杂乱都会有人立即清理掉。

在野外则不必担心这些。和杨南走在山间小路上,他提醒我注意一下身旁上下翻飞的东北梳灰蝶。“看上去它们的飞行毫无规律,其实都是在那些即将发芽的寄主植物附近活动,等到绣线菊长出花骨朵,雌性梳灰蝶就会选择合适的地方产卵。蝴蝶的幼虫靠吃绣线菊的花和幼小的果实成长,等到花期结束,幼虫就化作蛹藏入地下,来年春天再破茧而出。科学家发现,很多种类昆虫的活动周期是会和相关植物的生长周期保持基本一致的。如果今年绣线菊开早了,东北梳灰蝶也会出来得早。”杨南说道,“其实自然界存在着很多隐秘的联系,很多未必我们能用肉眼看到。有研究表明,森林中的树木会通过菌类生出的菌丝相互连接起来。菌丝网络就好像树木之间的‘互联网’,薄膜一样笼罩着树根,树木凭借它来交换信息。好比一棵大树的种子在不远处发芽生长出了小树苗,大树就通过菌丝网来感知小树是否发育良好,以判断是否需要通过根系来输送营养。随着对菌类新种认知的增加,这种通讯机制具体在不同种树之间如何发生,还会日益明晰起来。”

我们又走过一片树林。这片林子看着奇怪,笔直的云杉和华北落叶松一棵挨着一棵,间或也有一些蒙古栎树、中国黄花柳之类。原来,百花山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是国营林场,云杉和落叶松就是作为经济树种在那时栽种的。杨南说,大面积紧密栽种,相比天然林或次生林树种单一,就很难抵抗自然灾害。“有一年山上下大雪,把一些林场时代的树木压倒了几棵,有些人觉得很心疼,我倒觉得未必是坏事。等于现在重新交由自然的力量支配,这样密集的林子被开了几个‘窗户’,其他植物便有了机会。”离我们不远处就有一棵倒下的云杉。杨南解释,倒下的树木在这里一般是不会被移走的,它们有利于生态平衡和生物多样性。有许多昆虫是吃死树的,昆虫又是其他动物的食物;死树上的孔洞可以为一些小动物提供栖息的地方。树木彻底腐烂之后则会为土地提供养料,说不定以后那片地方就会有抓住机会的小树、野花和野草交织长在一起。

尖叶堇菜,堇菜有几种(9)

百花山上,此时漫山遍野绽放的是山桃和山杏(黄宇 摄)

最后,杨南向我介绍了去年在百花山新记录的植物——北京无喙兰。2017年,北京林业大学的博士沐先运首先在延庆发现了这个兰科新种。杨南的一位朋友对他说,那正和自己零几年在百花山拍到的一株植物类似。杨南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和几位志愿者一起,终于在那位朋友描述的大概位置,找到了一株小小的北京无喙兰。从图片上看,它的花茎上有一串花苞,是总状花序的形式。不过此时此刻还什么都没有,褐色的茎掩盖在乱草与落叶中。它是靠土壤中的特殊真菌提供养分,本身无法进行光合作用。作为兰科中一种非常原始的类型,它对研究兰科植物的系统发育、古植物区系都有着重要意义。

就像另外一个在北京极度濒危的物种百花山葡萄,北京无喙兰就生长在北京城的周边,直到近些年才得到人们的认识和关注。此行我并不专为看稀有物种而来,不过,这样的新种还是让我意识到了自然的深邃与广袤。就在相距北京100多公里的地方,依然有太多未知在等待着探索。

(感谢商务印书馆余节弘编辑、清华大学王菁兰老师、清华植物协会对本文提供的帮助;实习记者杨月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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