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花男扮女装进村是第几集,迎春花鬼子男扮女装后续

首页 > 动漫 > 作者:YD1662023-11-01 13:23:35

原创 善国文化 2023-03-11 09:52 发表于山东

读书做官是科举时代读书人的出路。文官没有“功名”(或恩赐)似乎矮半头。

读书不只是做官,但做官必须读书。*多次强调干部要读书。每到一地方告诫当地主要领导,要读方志,对本地区的历史、地理沿革、风土人情等都要了解。据说还要高级干部读《金瓶梅》。

1980年代初中央要求选配干部“四化”,“学历”地位上升。有位省领导说学历不等于能力。这种椅子不等于桌子的概念乱搭过后成了笑料,还真中了某些人下怀,他们一面贬损学历,一面又让秘书去造高自己的学历,连“在职研究生”都有了。

我没当过官,有一些虚名,委员、代表、顾问、成员、主持者、召集人等。不是有个实职主任吗?那不算官儿,一个基层事业小单位一一枣庄市戏剧创作研究室,算打招呼的吧。公布前我不知道。1979年滕县划归枣庄市,我去滕县文化馆领工资,馆长说你的“关系”被市里来人转走了。“拨乱反正”,秩序恢复,省里有信调我回省,1981年省文联开二次全委会,省艺术学院赵剑秋院长找我谈,来学院开办“戏剧系”。他是位老革命老文化,行政十三级,说“你只要同意,剩下的我来办”。我希望去省里,拖着不去市里报到,天真。“县官不如现管”,那时档案、关系还是铁的,终究你得领工资吃饭。

我在见面会上说,咱们都是同行,戏剧创作、研究,互相切磋、交流,创作自由、自主,学术民主,百家争鸣,都是充分个性化的,不需要“领导”,所以我不是领导。今后有什么事一一请假、出发、报销签字等等,一切由庄(副)主任说了算。订报刊、买书给我说一声,好知道有什么可看。

历史上邹滕峄三县并列,枣庄市因煤而兴成为省辖市,基本盘是老峄县,接管滕县这个山东乃至全国的大县,实力翻番,一批党政干部、专业干部调入枣庄市。市委宣传部孙洪业部长事业心强,积极延揽人才,充实机构,文联、社科联先后建立,创办《抱犊》杂志,广播站扩建为广播电台,《枣庄日报》在一页传单式8开小报基础上面世……孙部长任职期间,宣传文化系统可谓全面新升。省文化局刘盛春副局长到市文化局调研,孙部长陪同,听汇报后提出本市底子薄,从抓人才、建创作队伍突破,两年有成效,三年出成果,问我如何,我答“努力” 。

戏研室主业是戏剧创作与研究。戏剧是综合艺术,剧本要经过剧团排演立于舞台奉献观众。环节多,剧团、导演、剧作者合作关系有点“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味道,协调反复。最后关键是领导审查。笔者经历过,某领导看完彩排指示,这个戏还要突出党的领导,让支部*出场,让他充分表现。这不是支书作先进事迹报告会嘛,幸好一位领导他的领导说,戏不错,就这样吧。所以好剧目难产。剧本属于文学,戏剧是文学样式中最难的一种。写小说只过编辑关,没听说哪位领导抱本小说审查的。

一个作者的剧本能排演、能参加省市会演、获奖,是激励、甚至能改变处境、命运。有作者写了多年都没排上,发表刊物更少。在全市创作会上我宣布:我的剧本不参加省市会演,不与大家争“机会”。我在这个位置上,发现、培养人才,组建一支创作队伍,帮助他们提升水平是我的职责。

首期创作培训班开班,参加的二十多位都是业余作者,工人、农民及少数文化馆人员,为期三周,请名家讲课辅导,并为每人订阅一报两刊一年。省里举办首届“戏剧月”展演,选定了吴保祥(矿务局)、孙晋强(薛城区)合作的《华佗恨》。1982年春我在京参加文化部与中国剧协联合举办的全国(1980-1981)剧本评奖,即请作者来京,请中直等六位专家看稿指导。该剧由薛城区豫剧团排演在济南人民剧场演出,我写了一首《送〈华陀恨〉赴济参演首届“戏剧月”》发表以扩大影响。市里拨款晚,市文化局又扣了些,服装道具不及置办,只能凑合,靴子破,马鞭脱穗,演出效果就可想而知了。但评委还是肯定了剧本选材好,有基础。

国家文化部要在滕县召开北方群众文化工作现场会。滕县是大县、名县,工农业生产基础好发展快,轻工业门类多,尤其乡镇企业发展迅猛,文脉兴旺、底蕴厚重,顺应群众要求,各公社都建立文化站。县文化局长商洪度找我谈现场会筹备工作,希望我写个反映文化建设方面的戏,为会议演出。离会期只有一个多月了,我敢于接受是因为有这个生活积累,自1955年起与王开村俱乐部合作创演剧目在县会演获奖,“文革”中还排演过《红灯记》《迎春花》《龙马精神》《槐树庄》等。王开村大,有入冬后玩“玩艺儿”的传统。就以文化站建立过程为框架,反映以任天喜为代表的农村青年对精神生活的追求,契合当时提出的“两个文明”一起抓。县柳琴剧团排演,北方十七省市的文化官员反响热烈,在答谢黄庄大队演出时,千人礼堂挤满,加演场十里八乡闻风而来,据说河南某地区豫剧团在姜屯公社礼堂商演老戏,卖票不足百张。

省市领导决定《山乡锣鼓》参加省首届“戏剧月”二期,争回颜面。

本剧开创性地使用了“歌队”。不是发臆症的灵光或点子,是我潜心研究中国戏剧的发生发展,研读《六十种曲》《中国古典戏曲理论集成》(十卷本)、王国维、任半塘、周贻白、青木正儿,以及古希腊悲喜剧等所获运用,也是本剧题材的创新要求。(详见《张晶创作系年 》286页)“歌队“的艺术表现形式是“中国戏剧舞台的第一次,具有开创意义”(《中国戏剧年鉴》1989年卷载文)。《剧本》杨哲民编辑来信索要《山》剧稿,寄去后不久,省《戏剧丛刊》直接寄来清样,供校改,再写个“创作谈”一并寄回,下期发表。我考虑后写了四点《作者赘语》。

准备第二届“戏剧月”的剧本,先讨论创作提纲,少走弯路。峄城作者邵明思找我谈想写匡衡,从凿壁偷光苦学到做官,我说《汉书》说他是个坏官,重点写他的勤奋好学吧。不甘贫贱,发奋努力改变命运。邵明思感同身受,给我讲了他的青少年坎坷,迫走东北。讨论两次提纲写了初稿,就叫他住到戏研室修改。由滕县、枣庄市两个柳琴剧团在鲁南化肥厂招待所联合排演,请省话剧团王杰导演。

剧本修改艰难,剧团坐等。我不得不代庖动笔。偶然看到打字蜡纸,“编剧” 竟署了我的名字,怎么回事?打字员小贾拿出稿纸说是邵明思定的。我即撕掉,重打。邵明思找我说,老师从讨论提纲到修改、定稿,亲自动笔,应该署名。我说不行,我*是义务是责任。你上学老师给学生批改作文也署上名字吗。他说你是不是觉得剧本水平低累及您的名声?邵木讷老成,就不要虚套客气了,我说据我对全省创作情况的了解,这个剧能得奖。你要署上我的名字,人家还认为是你沾了我的光。对我来说,得奖多一次少一次无关紧要,对你则不同了。后来他在稿末注说“本剧创作得到张晶老师的指导与帮助,特此说明与感谢”。

本届“戏剧月”评奖设两档,优秀与普通,评审结果上报组委会,济南无奖,济南市领导出面说话,组委会认为省会空白不利于工作,要再议。我因回避规定不参加终评,我写了短评《我看〈匡衡进京〉》由会刊发表。我说济南要照顾拉上一个,那《匡》剧也应上调,议到最后《匡衡进京》由普通升到优秀。该当邵明思走运。枣庄市(不算滕县)是建国以来首次,我建议市里开个祝贺会,提振信心,扩大影响。市里四大班子领导都参加了,文化局很是风光一回,明思的境况大大改变,获评市劳模,提工资,当上峄城区城关公社文化站长,*刚完工的住宅五房带院让给了他。邵两次在会上说,我得到的张晶老师没有,简直是“欺师灭祖”,《匡》剧创作过程,张老师参与并执笔修改……我立即打断,说《匡》剧是他的独立创作,我谈过意见,改句唱词,是“编辑”之为。为本市创建培养创作队伍,是我制定的三年计划首项目标和职责。

迎春花男扮女装进村是第几集,迎春花鬼子男扮女装后续(1)

对这些作者不仅是解决创作与学习问题,还涉及生活、工作诸方面。山东大学作家班给两个推荐名额,孙晋强在文化系统,没问题。胡国柱单位不同意,小胡渴望学习,说扣工资也行。如何疏通,走“官道”还不知猴年马月,想起与矿务局宣传部曾部长开过一次会,便拉张本忠局长一起找他——这是我第一次舍着脸求人——我说明来意,特别说一句,你们矿出个作家能顶几吨煤,他找来党委*,*爽快表态:好事,谢谢您们对本局的关心,去,工资福利照发。

农民作者李德田更有故事。他家贫困,上查三代都没个吃公粮的,村里红白喜事偎不上,半大孩子都不正眼瞧。他原本在村小学代课,因有点口吃被大队借故撤换,无门申辩。我回滕县公干,想找他了解有什么创作打算,驱车二十里进村打听,他正在地里干活,便去地头交谈,引来围观。后来他告诉我,我走后大队*去了他家,问我是什么官,轿车比县长还好。他说说不准什么官,他到县里*都请他吃饭。(这话不假,县委林*山大中文系出身,是熟人也算朋友)大队*说,你上边有人,还藏着掖着,以后再来要报告大队接待。隔天就叫他上学校代课了。他说“您这趟去的……”我气笑不得,我说下次我坐拖拉机去。前有“衣貌取人”,现有“看车下菜”,这不是“黑色幽默”,叫“汽车幽默”。某年他来我家,说民办教师转正一事,他够条件,惟年龄偏大,教龄中断一年多。我即给牧天打电话,要德田快赶回滕县直接找王牧天老师。他问给王老师送点什么东西?我说不用,你把材料交给他就是。他还啰嗦说那不好吧,找人办事空手……我说你找我不也空着手,他说不一样,我给你熟了,你不是那样的……我说王老师也不是伸手那样的。

这批作者不负所望,牛广彬、张东成的话剧先后在《剧本》发表,李德田的《背河》、李国华的《拜囚为相》参加会演并在《戏剧丛刊》发表。他们成为中国剧协、省市剧协、作协会员。胡国柱在其四幕话剧《谁之风流》的基础上创作长篇小说《人间烟火》,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2004)。他在“后记”中说,走上创作之路“与张晶先生的提携、支持、鼓励密不可分”(该书843页),孙晋强在他的剧作集《燃一堆篝火》(中国文联出版社,2013)后记里写到,“逢上著名剧作家张晶先生任枣庄市戏研室主任,我和其他几位土生土长的剧作者在创作思想、创作技巧等方面不断得到他知识的滋养。他多次带我们出外观摩学习开眼界,到北京、上海等地观摩,推荐我们参加省的培训班和作品讨论会。是他使我们几个从业余创作走来的剧作者走上了知识化、专业化、能够成长为真正剧作家的创作之路”(394页)。

眼见他们的成长、成功、成才,我付出岁月、心血,牺牲自已的创作也感欣然、值得。我首次入职是教中学,七年,老师总是希望教出“状元”学生超过先生,不是做大买卖的互相倾压,致同行*以吞吃、垄断。但京中师友说,你三年没作品了。你真把主仼当“官”做了,那不过是给你挂个虚名,好听,听说省里调你不去,你还是要创作,出作品,那才是你的价值,对国家的贡献。

我絮叨上述过程,是因为我受过“症”。前些年领导指定我写个戏,很急,派一位业余作者来帮忙,抄稿、打杂,也顺便带带他学习。他有张似乎憨厚的庄户脸,编过大跃进民歌、小演唱,很勤敏,抄稿时补个漏字词或标点等,很仔细。我鼓励他大胆发表意见,他偶尔说几句,我告诉他说得不错,有生活,但这里不能用。完稿署名我未多想把他名字也写上了,不是说“带带”吗。他自然很受用。若干年后他混硬了入行了,便讲“与我合作”,再讲是他的“起意”,再讲他写初稿拿给我看,我说点意见或改动两句等,有人问我,我一笑置之。谁料恶性发展到他向有关部门写信申诉,我倒成了霸占他的成果。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农村常说的“庄户刁,装老实讹人吗”,利令智昏。我回复有关部门,只要他能拿出一页原始手稿,那都全是他的。我翻查自己的手稿一页不少。当初保留手稿不是为防后患而是习惯保存资料。有关部门不再理睬,没人相信,却让我吃一闷棍。我联想起1963年领导让我和苏耕夫修改《丰收之后》,老苏刚摘右帽不敢有异,我不干。省委宣传副部长严永洁找我谈话,说文艺是党的事业,不署名、不要稿费,要有这个胸怀……(入党二十多年行政十三级的原作者不该更有胸怀一一这是当时念头,没敢说出来)我说我不是计较这点名利,如是郭、老、曹改,他觉得光彩,而我……她打断说,我在北京就听到说你是青年才俊,你的《白杨树下》上了头条,你也有农村生活经历,前途远大,要听党的话……她最后说让你修改是启龙同志指示省委决定的,大胆改,只要主题不动怎么改都行……没想到领导也给我这个从基层到省城涉世未深的人戴顶高帽儿。恩威兼备,你还要怎样。人性纷杂,狂傲如李白者也拍过马屁, “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

最后通稿会上,原作者咆哮:这个戏百分之五十、不,百分之八十不是我的了,看糟塌成什么样子,还尊重作家咆!严副部长坐不住了,说你坐下,你首先是党员,其次才是作家,叫他们修改是省委的决定……座中有王众音部长、省委农村部副部长一干人等,叫分管文艺的严副部长脸面往哪搁!(详见《修改〈丰收之后〉前后》山东画报出版社《老照片》105期,收入《张晶创作系年》)。入手后我才知道这是谭启龙出的题目。当年有政治第一、艺术第二的说法,其实中间还有身份、背景、关系、境遇等等,艺术排第几还不好说,压轴吧。我却因改《丰》剧丢了工作。原单位要我回滕办转正手续,请假不准,全部人马都等待《丰》剧新稿,华东汇演日期临近,经层层请示,“组织”上说,你留在省里了,以后办手续,安心改稿。上海回来没一年,风声骤紧,文化不文,随之天下大乱,“组织”没了,我的工作也没了。十年浩劫终结,官复原位,没人提这个茬了。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悲凉如是。

受诬告与改《丰》剧联系看,岁月更迭,主次互换,总走“背”字,我从哪里反思呢?

鲁迅肩着黑暗的闸门放青年出去,他帮助指导过的青年反转过来反对他。他论战骂人是出了名的,骂谁?圈子的人;匕首投枪指向谁?黑暗势力,他呐喊战斗,说请愿请不走孙传芳,一通大炮就把他吓跑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似乎是唯一或很少地点名军阀,当局暗*进步民主人士,他为何未遭此厄难?有人说当局慑于他的威望,或说他不过动动笔杆子,有说他与蒋介石是老乡,或是或不然,但找不出他骂蒋的文字。

国有国史,家有家史,个人填履历。革命家说,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个人说,忘记就倒霉。大千社会,有光明就有阴暗,有谦谦君子就有营营宵小。既然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你就得直面现实,包括乌七八糟。

我从全国中青年剧作家读书会回来,才一个多月有如隔年,作家的敏感让我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支委会上有人说,知识分子再入了党……分房子给我顶层,说安静。我一笑,心想不给才好,不打算搬家,将来调省免得麻烦。司机与局长对门,当时政治生态是官多大,官的司机就多大,还真领教了一回。局长、司机等人闲谈,我恰走过,司机叫住我说,主任,你们那个老吕你得好好管管,三年长两级工资,什么都没写,你写个“小老鼠上灯台”也好免免人议。噢,中央文件规定,文革前的大学生长两级十二元。吕是全文化系统唯一的大学生,还有个专科生在市艺术馆。我说中央文件咱都无权改动。周总理给曹禺出题写个戏,二十多年后才完成,总理早去世了。创作这活儿不是搬砖,规定一天搬几块,隔行如隔山,你的“行”是把车开好,保证安全。“主任”这活儿我若有哪点不会*,再请你指点。过后我也觉得滑稽无聊,给小学没毕业的讲创作,他们还不知道曹禺姓什么吧。

有人说,你的风头动摇了局长,“功高震主”是封建余孽,但领导关系也须处理好。这真打中要害,我缺这门学问。某位突然来访,扯了几句闲话后,说局长怎么怎么……我说“不了解,你有意见直接去谈,你给我说是要我转达吗?”他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是想让您留意……他出门时,我说“背后议论说人坏话不好,这是我的忠告”。隔日我目睹这位在局长面前的谄媚奴相。我的冷硬失去“关系”人不是自孤䧟境吗?但我要这种“关系”干什么,如果我把心思用到这里,那等于宣布创作的消结。

横空出来怪事。政工科长说有人找你,我跟他上了二楼,一介绍,是市公安局内保科的科长。什么事?二位客气地说请您写几个字。写什么字?不是书法,钢笔字,随便写。我说是对笔迹吗?二人一愣,支支吾吾。我说政工科就有,打字员那里也有,再不然我办公室里有手稿。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二人大概头次碰上如此痛快的人,不得已说:市“两会”期间会场外出现“反标”。我就是市人大代表、政协常委,我怎么没看见没听说,能透露一点吗?内保科长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反映某系统领导的问题……我说,反党、反社会、颠覆政权、背叛国家那是“反标”,反映某个人问题不能叫“反标”。首先要查的是这些问题是否真实存在,或转有关部门处理,不真实废纸一张,若涉及诬陷、侮辱、人身攻击可立案。回去告诉你们孟局长。科长说我们就是听喝办事的……谁叫你们来找我的?不便说,好,那我告诉二位,我有空写篇短文还有三、五十元稿费,哪会干这种无聊勾当。我拨市公安局电话,对方说孟局长在宾馆开会。我对科长说,你们二位如果出差路过来玩,我好烟好茶招待,今天这个公干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便转身下楼。年后内保科长又因文物安全事来,见到我礼貌客气地趋步握手,我请他喝茶,他说即去博物馆,改日再来拜访。

不久又有传闻调我去文联,我在济南南郊宾馆开会遇到石部长,一问果有此事。他说你离开文化局吧。我说剧团隶属文化局,我在戏研室能更好协调工作。他说,戏研室是科级,你去文联可安排副主席,副县(处)级,升官了,伙计。我一笑说,什么副县满大街都是,就是你这个官椅让我坐,我还得考虑三天。他说“看把你狂的”。“我本鲁狂人,放言说做官”,我如此放纵,是和他当师专校长时有些交往,随便惯了。他人正派,干练,接任孙洪业做宣传部长,与当校长一样副厅级,但进入市委领导层,权力大了,麻烦也大了。又转市纪委,麻烦更大,别说打老虎,逮个老鼠也不易,三 窟五洞,好歹抓了个公车私用的,查来查去,还是重病送医院的,压力山大。有人说他若不入官场,不至于如此。学校虽非化外,哪如官场险恶,憋闷不解,终被压进病房,甚为婉惜。他大我几岁。长太息,哀斯人多不平。这是后话。

我说既然文化局不需要,省里调我,你能当七分家,放我走。他说我愿帮但市委常委会再次研究人才工作,招贤引才,放人我半分家都当不了。除非一把手储*发话。

储建华是那种传统老干部,踏实、务实,不慕虚名,不谋私利。1982年初在北京西苑饭店偶遇,他叫来随行的市财政局长、工办王主任等相见,他们听说我参加全国评奖工作感到惊讶,他们是为薛城焦化厂煤气管道建设拜访有关部委,我也吃惊,当时北京也只有两三个小片区有管道煤气,小小的枣庄居然上马开建。40年后网上有帖文重提此事,盛赞为全国之先的“民生工程”,籍此摆列对比后几任首脑的作为,给枣庄留下什么。“百姓心里有杆枰”此言不虚,能称出斤两,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还是作蹬一方,群众心里明镜似的。

回枣即约见储*,常秘书回告周二下午。我简要说了情况后直接提出调省事,望放行。他说枣庄底子薄,尤其缺人才,留在枣庄吧,我们一起把枣庄建设好。我不是枣庄人,组织叫我在这里,我就得挑起这副担子,你这个枣庄人哪能再离开。服从组织安排吧。他这样说我不认为是“官腔”,他是真心实意地为枣庄建设发展。他还举革命战争年代打硬仗、啃硬骨头,一定派精兵强将为例。他说有什么问题、困难提出来,“你的工作问题市委有安排”,我当时不懂“安排”这个官场用语的内涵,无反映。他直接说让你去文联我知道,换个环境历练历练,算是“过渡”,文化局那边干部老化,老孙退休也就二、三年吧。*会上议了。我明白了,我说,当官对个人有三个好处,一是满足虚荣心,亲朋故旧谈起来说某某混得不错,是XX长了,二是有点小特权,票子、车子、房子、儿子、X子,当时流行的“五子登科”,三是小方便。对我来说,第三条基本没有,第二条也无所谓,孩子们正因困窘都奋发,第一条重些,您大略知道我的经历,还上过滕县公安“控制使用”的黑名单,当个官也算“正名”。当官有权,权有多大就有多大矛盾,权力高度集中,矛盾也高度集中。整天小心翼翼,害怕出错,无异自讨苦吃。我认定他是坦荡君子,可信赖,才敢如此念“官经”,真心剖白。碰上别样官员早不耐烦,客气点端茶撵人了。果然他听笑了。我说我绝不是拿调走作谋取什么的筹码,我只想创作,不愿陷入人事繁杂矛盾漩涡中浪费时光,您可以批评我不愿牺牲个人。他给我茶杯续了水,说担任职务就是担负责任,对创作是有影响,不过也并非不可协调。我说官场的事我知道一二,拍靠拉压,各种手段,说说明白,一摊到自己身上就干不出来了。创作上要求尽善尽美的观念,浸透在意识里,影响到真实生活中对人事的判断,辕辙错位,形成偏激。当老师行,对学生可能急躁些,当官不行,四处碰壁。短期临时任务,超出文化局到全市、几个月的任务,我敢负责,得罪人也就那几天,事完事了,也无“台”下。还有未能和盘托出的一点私心,若挂个什么长的,能这样随随便便与领导说话?你是下级,是僚属。他明白并理解了我,再提工作,我说“戏研室”,人少事少操心少。他打了个电话,说跟我家去吃晚饭。哟,到点了。我说谢谢,占用了你太多时间不再打扰了。他说你不是一个人吗?我已走到门口,他过来拉手说,把家搬来吧。

这次谈话内容没人知道,但有几位市里领导知道我不愿当官或不是当官那料,开两句玩笑。我不愿当官并不卑薄当官,“在官言官”,无须讳言升官,厅级不能说我努力干,争取个处级,升级意味着进步,如作家又写了一部新书。当然是正道上位,不是歪门邪道或旁门左道爬。

我也就此总结出三点:一不当官,二不发财,三不算计别人。作为人生箴言,迎接“知天命”之年。

附记:

一,小品多是短小精悍,如此篇幅也称小品,是人微事小。

二,这类记叙往事、回忆录等,好事多,孬事少,过关斩将多,败走麦城少。孰多孰少,无定法,真实就好。初任外交部发言人的李肇星,回北大请教季羡林先生,季老说“假话不说,真话不全说”。即本乎此断续写成。

春节后~三月九日

(作者简介:张晶,滕州一中1957届校友,国家一级编剧,1963年发表独幕话剧《白杨树下》,出版《张晶剧作选》《张晶诗词》等专著、文集十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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