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9日,余光中追思会将在台湾举办,纪念这位刚刚因病去世的89岁诗人。钟鼎文、周梦蝶、罗门、余光中,曾经活跃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台湾的“蓝星”诗人正在渐次凋零。与其他几位诗人不同,余光中的离去还携带着一个时代的巨大乡愁,确切地说,那就是因为内战而被隔绝的海峡两岸在近半个世纪内所积累的情感势能。1980年代的开放以后,这种势能伴随着余光中以“乡愁”为题系列诗歌的广泛传播,得到了最好的释放与消解,那些80后成长的一代,又有谁没有在课本内外读过几首余光中的诗呢?
然而,余光中却绝非主题笼罩下的简单意义上的乡愁诗人。他自己便亲口说过:“艺术家对于自己风格的要求,似乎可以分为两个类型。一是精纯的集中,一生似乎只经营一个主题,一个形式。另一类是无尽止的追求,好像木星,乐于拥有十二颗卫星。雷诺阿、莫迪里阿尼属于前者;毕加索属于后者。我的个性也倾向于后者。同时,我更相信,凡是美,凡是真正的美,只要曾经美过,便恒是美,不为另一种美所取代。”
金陵大学旧影
从1948年在南京的金陵大学写下第一首诗《沙浮投海》起,余光中的诗歌写作经历了若干次显著的风格变化时期。借用他的自述与研究者的判断,作一个简略的回顾,他的诗歌生涯至少划归为如下阶段:1948-1956,新月派影响下的格律诗或“豆腐干体”,抒情风格浓郁,代表诗集如《舟子的悲歌》、《蓝色的羽毛》、《天国的夜市》;1956-1960,现代化时期,诗歌写作更多受到现代艺术与台湾诗坛现代派论战的影响,语言意象趋于抽象跳跃,代表诗集诸如《钟乳石》、《万圣节》、《天狼星》;1960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新古典主义”时期,偏于从传统文化与人物,发掘传统的新意,代表诗集诸如《莲的联想》、《白玉苦瓜》等。
余光中的写作,几乎持续了70年之久,无论是数量还是写作时间,在现代诗人中都罕有其匹。他后期还尝试了政治诗、环保诗,以及1992年回大陆之后那些可以称得上“解构乡愁”的回乡诗,之后的时期所以不再划分,更多考虑到他最为活跃与突出的写作,还是集中1950-1980年之间的二三十年。
余光中不仅仅是诗人,他在诗歌之外所构建的散文、评论、翻译的“四度空间”,均大有可观。不少人认为,他那用左手写作的散文成就甚至要大于诗歌。
余光中去世以后,他的诗文再次受到大家关注,此外,他于197年代台湾乡土文学论战中的一篇文章包括所谓“告密事件”,像2004年他的诗文集在大陆出版、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散文奖时一样,再次受到指责与讨论。如上更多话题,读者都可以在本周出版的《三联生活周刊》封面故事《乡愁与家国:余光中何以点燃一代华人》中得以一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