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悲惨世界》
“法兰西的灵魂”
这个天才活了80多年,在他生命中绝大部分时间里,法兰西都处在复辟、战争、街头抗议不断的动荡之中。其中,革命的最高潮出现在70年代的巴黎公社,在巴黎公社之后,“革命”一词便在法国历史上消失了。
时值法国刚在普法战争中战败,一度因爱国主义而热情高涨的民众顿时陷入颓靡,加之战时食物短缺,人们的不满和愤怒一齐喷发,众多工人与其他平民走上街头,要求巴黎自治,建立自己的政府和议会,并与迟迟不走的德军奋战。
五月流血周
在将德军赶出法国之后,巴黎公社很快又陷入国内的权力斗争,最后在可怖的五月流血周中倒地。在这场血雨腥风之后,新建立的第三共和国有意让人遗忘巴黎公社的存在,不允许这一词条进入教科书,也不允许人们再谈及任何与之相关的事情。
偏偏此时,有人不允许这段历史就这么被扔进“忘怀洞”中。雨果“不识时务”地站出来,要求大赦公社全体成员。但几乎没人响应,在参议院只获得10张赞成票,反对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
但雨果并未放弃。两年后,他在伏尔泰逝世100周年的纪念会上借题发挥,呼吁博爱,再次要求大赦。紧接着在后一年,雨果在参议院发表演讲,但仍然没有获得通过。最后,在雨果为大赦而努力的第四年,当局终于颁布大赦。
法国议会为巴黎公社平反
对于雨果而言,为争取大赦而奔走的4年只是他漫长生涯中的一小部分,简直不足为道。但在当时,与他站在一起的人少之又少,曾经与他一起并肩保卫共和国的战友并没有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在近乎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仍坚持大赦。
自大革命以来,启蒙之子便将自由、平等与博爱作为法兰西的基本原则。但在19世纪一次又一次腥风血雨的洗涤之中,人们似乎已经遗忘了博爱,但雨果没有。
他将博爱视为不可打破的原则,这在那个革命不断的年代略显天真。但就在这种天真想法的驱动下,他不允许当局理所当然地驱逐巴黎公社成员。也正因此,后世将雨果评价为法兰西的良心。
雨果在流亡海外之时,还不忘帮助其他生活更为艰苦的流亡者,为流浪儿童提供免费晚餐。他平日生活节俭,会记下每天的每一笔账,但在帮助人上却从不吝啬,助人的开销甚至占了日常开销的三分之一。
《悲惨世界》将焦点放在了穷苦大众身上
他在议会里振臂高呼,奔走在街巷之间,践行“自由、平等、博爱”的大革命遗产。尽管在他的前半生,建立一个共和国还不是他的理想,但一旦他转向共和,便从未离开,并与一群和他一样的知识分子,为法兰西的未来不懈奋斗。
雨果、巴尔扎克、福楼拜、托克维尔,这些同时代的文人无一例外地思考政治,也积极地参与到政治中去。在“知识分子”一词尚未存在的年代,他们已然成了不折不扣的知识分子,“以批判为己任,为公义而发声”。
他们在议会里成立党派,甚至成为首相。有人像雨果一样,因为持有不同的政治意见而被放逐;也有人如基佐,因为立场刚好符合当局需求而手握大权。法国著名史学家米歇尔·维诺克的《自由的声音:大革命后的法国知识分子》,便细致描绘了这个时代杰出文人的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