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者”(fnaneur)最早出现在15世纪,并在19世纪变得流行。虽然“漫游者”并没有特指男性,但在字典里却被定义为“一个无所事事、懒怠闲散的男人、浪荡子”。
更精确的定义出现在爱伦·坡的《人群中的人》中:漫游者拥有追寻者与被追寻者的双重身份。他隐匿于人群,并以局外人的身份记下城中见闻。
Four men at a cafe, Yiannis Tsaroychis, 1927
其中,最著名的“漫游者”当属波德莱尔。
成年后的波德莱尔带着父亲遗产,独自在外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有钱有闲的波德莱尔终日浪迹于一群狂放不羁的文青之间,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
当时的巴黎是一座贫富对立强烈的“病城”。穷人在酒精中寻找缓解肉体的痛苦,富人在鸦片中放逐灵魂。而波德莱尔则和同时代的知识分子一样,用文字批判当下的社会、阶级和道德制度。
他在诗中大胆地展现出现实巴黎的粗鄙和丑陋。
他写卖淫、腐尸和骷髅。他写巴黎人的苦闷、犹豫与孤独。
他勇敢地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并像爱伦·坡一样由表及里地挖掘出独特的“丑恶之美”。
他笔下的“漫游者”不再是“有钱有闲的中产阶级”,而是一个“找寻灵魂庇护所”的艺术家。
这个“漫游者”有着充裕的时间,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城市漫步。
他在咖啡馆中消闲,观察这个城市各式各样的居民工作、娱乐。
他将自己对城市的体验倾注于作品之中,并感受着城市化迷惘和痛苦。
但和“男性漫游者”的显性形象不同,“女性漫游者”在波德莱尔的筆下却是模糊不清的。他在《给一位过路的女子》中写道:
“喧闹的街巷在我的周围叫喊。
颀长苗条,一身丧服,庄重忧愁,
一个女人走过,她那奢华的手
提起有摆动衣衫的彩色花边。”
但这个“轻盈而高贵”,“双腿如雕刻”的“漫游女子”,似乎只是波德莱尔的想象。
因为描述中全是意象,并无细节。他大概觉得没有必要去观察她,也懒得去想她可能是谁。
毕竟对波德莱尔而言,“漫游女子”只是一种文学想象。她最好保持着某种神秘,这样才能给人带来摄人心魄的魅力。
02、漫游女子:被忽略的女性话语权女性漫游者,又称漫游女子(flâneuse),是漫游者Flaneur的阴性形式。
但flâneuse在《当代法语词典》里的释义却是“躺椅”,而不是“一个闲游的人”。
是的,你没看错。基于当时的性别分工和女性处境,一个19世纪的女人闲时最大的消遣,竟然是在家“躺平”!“漫游者”成为了男性的专属形象,在城市中行走的愉悦也只属于男人。
就连男人也觉得好奇:“为什么女人都不出来走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