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小说结构特色,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

首页 > 教育 > 作者:YD1662024-04-13 18:53:20

但很多人也说,我有阅历,也有思想,但是一到了落笔的时候,就感觉怎么都不能把内心的想法呈现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就是汪曾祺线上说的第二点:语言。

闻一多先生年轻时写过一篇《庄子》,说文字(语言)在他已经不是一种手段,一种形式,其本身便是目的。这是很精辟的见解。语言不纯是外部的东西。语言和内容是同时存在,不可剥离的。

马克思说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这句话是说得对的。世界上没有没有语言的思想,也没有没有思想的语言。我曾说过,写小说就是写语言。一个作家的功力,首先是语言的功力,一篇小说尤其是短篇小说的魅力从何而来?首先是语言。说这篇小说不错,就是语言差一点,我认为这样的说法是不能成立的。语言的浮泛,就是思想的浮泛。语言的粗糙,就是内容的粗糙。

一篇小说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是不能拆开的。凌宇同志在一篇评论里说我的语言很怪,拆开来看,都是平常的句子,放在一起,就有点味道,我想谁的语言都是这样。一篇小说,都是警句,那是叫人受不了的。

语言的美,不在一个一个句子,而在句子之间的关系。清代的美术理论家包世臣说王羲之的字,单个地看,并不怎么美,不很整齐,但是字的各部分,字与字之间产生一种互相照应的关系,“如老翁携带幼孙,顾盼有情,痛痒相关。”这说得非常聪明。

中国字,除了注意每个字的间架,更重要的是“行气”,“字怕挂”,有人写的字挂起不好看,就因为没有行气。写小说最好不要写一句想一句,至少把一段想熟了,再落笔。这样文气才贯,写出来的语言才会像揉熟了的面,有咬劲。否则,语言就会是泡的,糠的。语言是活的,是流动的。中国过去论文、论书画,讲究“真气内行”。语言像树,枝干树叶,汁液流转,一枝动,百枝摇。

汪曾祺小说结构特色,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5)

这段读来满口生津,就像汪曾祺所说的一样,“像揉熟了的面,有咬劲”。

我一直觉得写作跟书法是一样的。

首先得有横平竖直,训练到一定程度,语言技巧自然而然就提升了。突然有一天,你感觉规规矩矩地写楷书已经满足不了你,熟到一定程度,就开始笔走龙蛇,有了自己的风格,有了自己的想法(思想)。顺着笔的走势,“字与字之间产生一种互相照应的关系”,变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就活了,就圆融了,贯通了。如打通了任督二脉,“真气充沛,在体内游走”。

这种境界是真的有的。很多内力深厚的人,比如汪曾祺,确实是可以达到这样的境界的。他的字儿都是我们认识的字儿,但经过他看起简单不经意的排列组合,意境就出来了,回味就有了。

汪曾祺小说结构特色,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6)

第三个,是我们新媒体课程里经常提到的一个点,“结构”。

很多人对“结构”不以为然,觉得套路,但其实不然,就像我们练书法必须先练横平竖直,先学“”永字八法“”,其实就是在拆字的结构,找书法的规律。

这对于很多写作初学者,搞清楚结构、列出逻辑清晰的大纲,是最基础也是最必要的。

文无定法,并不意味着我们要乱写。在初期更讲规则、结构和框架,到了一定的程度,才去写行书,才会不断呈现出个人的风格,到了更高境界的时候,才能讲究文无定法、一气呵成。这都是需要平衡的。

汪曾祺小说结构特色,汪曾祺小说的艺术特色(7)

汪曾祺说的“苦心经营的随便”,就是这个意思:

我曾在《小说笔谈》中说小说结构的精义是:随便。林斤澜很不以为然,说:“我讲了一辈子结构,你却说是‘随便’!”后来我修改了一下,说是“苦心经营的随便”,他说:“这还可以”,我说的“随便”,是不拘一格。我很欣赏明朝人说的“为文无法”。讲结构,通常都讲呼应、断续。刘大櫆说:“彼知所谓呼应,不知有无呼应之呼应;彼知所谓断续,不知有无断续之断续”。章太炎论汪中的骈文,说他“起止自在,无首尾呼应之式”。“自在”二字极好,自自在在,无斧凿痕迹。所谓“无法”是无定法,实是多法。我的《大淖记事》发表后,有人批评结构上不均衡。全文五章,前三章都是写大淖这地方的环境、习俗,第四章才出现人物。崔道怡同志却说这篇小说的结构很好,很特别。这种结构方法,我也不是常用的。《岁寒三友》一开头就点出:“这三个人是:王瘦吾、陶虎臣、靳彝甫”。结构如果有个一定的格式,就不称其为结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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