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早期作品大全,川端康成生前最后一部作品

首页 > 教育 > 作者:YD1662024-05-28 00:29:30

《古都·雪国》,叶渭渠、唐月梅译,山东人民出版社,1981年

上述提到的人民文学出版社《川端康成小说选》直到1985年才正式面世,随后叶渭渠再接再厉,又接连翻译出版了《川端康成散文选》(百花文艺出版社,1988年)和《川端康成谈创作》(三联书店,1988年)。

进入1990年代后,叶渭渠、唐月梅伉俪基本包揽了川端康成作品在国内的译介,整个1990年代,叶渭渠一共主编了四套川端康成作品丛书。第一套是十卷本的《川端康成文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二套是三卷本的《川端康成集》(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三套是十卷本的《川端康成作品》(漓江出版社,1998年),第四套是两卷本的《川端康成少年少女小说集》(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仅1996年就有两套川端康成作品集同期出版,当时国内出版市场和读者对于川端康成作品的饥渴程度可见一斑。

川端康成早期作品大全,川端康成生前最后一部作品(9)

叶渭渠主编《川端康成文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

与此同时,关于川端康成的传记和研究著作也呈现井喷之势,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相关著作包括叶渭渠《川端康成评传》(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何乃英《川端康成》(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谭晶华《川端康成评传》(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6年)、张国安编著《执拗的爱美之心——川端康成传》(世界图书出版公司,1996年)、乔迁《川端康成研究》(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7年)、叶渭渠等主编《不灭之美:川端康成研究》(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

叶渭渠2010年因心脏病去世,在他去世的前几年里,还跟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前编辑同事、萧乾的夫人文洁若因旧事重提而打了一场笔仗,到最后双方撕破脸皮、互揭老底,公事私怨间杂其中,搞得很不光彩,孰是孰非,在此不予置评。但客观地讲,叶渭渠早年顶住压力,敢于突破“禁区”译介川端康成和三岛由纪夫的作品,这一功绩应该是有目共睹。

在早期川端康成中译本序列中,还有一位译者的译本不得不提,即高慧勤翻译的《雪国·千鹤·古都》(漓江出版社,1985年),收入“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这套由漓江出版社策划的丛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持续推出,对中国当代众多诗人、作家产生了深远影响。

高慧勤(1934-2008)毕业于北京大学东语系日文专业,也是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在国内的重要译者,她的丈夫就是一个多月前刚去世的著名法语译者罗新璋(1936-2022)。2000年,高慧勤主编的《川端康成十卷集》由河北教育出版社精装发行。

川端康成早期作品大全,川端康成生前最后一部作品(10)

《雪国·千鹤·古都》,高慧勤译,漓江出版社,1985年

对中国当代作家的影响

经过如此大批量、高密度的译介,时至今日,川端康成早已跃升成为国内知名度最高的日本现代作家之一,甚至进入中学语文课本,被所有接受义务教育的学生熟知。不过,深刻受到川端康成作品滋养的,还要数余华、莫言等中国当代作家。

若论国内作家中谁曾对川端康成推崇备至,余华极有可能排名第一。在余华谈阅读的随笔散文中,多次提及自己从事写作之初如何迷恋川端康成:

我是1983年开始小说创作,当时我深受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影响,川端作品中细致入微的描叙使我着迷,那个时期我相信人物情感的变化比性格更重要。我写出了像《星星》这类作品。这类作品发表在1984年到1986年的文学杂志上,我一直认为这一阶段是我阅读和写作的自我训练期,这些作品我一直没有收入到自己的集子中去。

由于川端康成的影响,使我在一开始就注重叙述的细部,去发现和把握那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叙述上的训练使我在后来的写作中尝尽了甜头,因为它是一部作品是否丰厚的关键。(《我的写作经历》,收入《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作家出版社,2012年)

1982年在浙江宁波甬江江畔一座破旧公寓里,我最初读到川端康成的作品,是他的《伊豆的舞女》。那次偶尔的阅读,导致我一年之后正式开始的写作,和一直持续到1986年春天的对川端的忠贞不渝。那段时间我阅读了译为汉语的所有川端作品。他的作品我都是购买双份,一份保藏起来,另一份放在枕边阅读。后来他的作品集出版时不断重复,但只要一本书中有一个短篇我藏书里没有,购买时我就毫不犹豫……川端的作品笼罩了我最初三年多的写作。(《川端康成和卡夫卡的遗产》,收入《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作家出版社,2012年)

我曾经迷恋于川端康成的描述,那些用纤维连接起来的细部,我说的就是他描述细部的方式,他叙述的目光无微不至,几乎抵达了事物的每一条纹路,同时又像是没有抵达,我曾经认为这若即若离的描述是属于感受的方式。川端康成喜欢用目光和内心的波动去抚摸事物,他很少用手去抚摸,因此当他不断地展示细部的时候,他也在不断地隐藏着什么。被隐藏的总是更加令人着迷,它会使阅读走向不可接近的状态,因为后面有着一个神奇的空间,而且是一个没有疆界的空间,可以无限扩大,也可以随时缩小。(《温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收入《温暖和百感交集的旅程》,作家出版社,2012年)

对于川端康成最初的这份迷恋,一直被余华记在心间。在2005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兄弟》中,他甚至让自己虚构的人物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相遇,这一情节安排也可以看作是余华对文学偶像的一次戏谑的致敬:

那时候赵诗人和刘作家还在做着文学白日梦,他们知道李光头弄来了一批日本西装,立刻跑到了李光头的仓库里,扎进了堆积如山的垃圾西装里。刘作家花了三个小时找到一套“三岛”西装;赵诗人也不示弱,他花了四个小时找到一身“川端”的西装。我们刘镇的两大文豪得意洋洋,见了人就掀开他们的西装,让人看看里面“三岛”和“川端”的姓氏,他们告诉刘镇的无知群众,“三岛”和“川端”可是两个了不起的姓氏,日本最伟大的两个作家就姓“三岛”和“川端”,一个叫三岛由纪夫,一个叫川端康成。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红光满面,好像他们穿上“三岛”和“川端”的西装以后,就是我们刘镇的三岛由纪夫和川端康成了。

如果说余华只是被川端康成无微不至的细部描写所感染,那么为莫言打开“高密东北乡”文学世界的短篇小说《白狗秋千架》则直接受到川端康成《雪国》的启发。1999年,莫言的长篇小说《丰乳肥臀》在日本翻译出版后,他首次访问了日本,并在一系列演讲中提到川端康成对他这一代中国作家的影响。在东京的驹泽大学发表演讲时,莫言坦陈:

八十年代中期的一天,我从川端康成的小说《雪国》里读到了这样一个句子:“一只黑色壮硕的秋田狗,站在河边的一块踏石上舔着热水。”我感到眼前出现了一幅鲜明的画面,仿佛能够感受到水的热气和狗的气息。我想,原来狗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写进小说,原来连河里的热水与水边的踏石都可以成为小说的材料啊!

我的小说《白狗秋千架》的第一句就是:“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驯的大狗,流传数代之后,再也难见一匹纯种。”这是我的小说中第一次出现“高密东北乡”的字眼,也是第一次提到关于“纯种”的概念。从此之后,一发而不可收,我的小说就多数以“高密东北乡”为背景了。(《神秘的日本与我的文学历程》,收入《用耳朵阅读》,作家出版社,2012年)

访日期间,莫言还参观了川端康成创作《伊豆的舞女》时住过的名为“汤本馆”的小旅馆,据当年与莫言同行的旅日作家毛丹青回忆,莫言的那次日本之旅可谓“神神叨叨”,他甚至相信在“汤本馆”遇见了“川端康成显灵”。假如迷信一点,这件事情和莫言13年后摘得诺贝尔文学奖,没准有着神秘的关联呢!

责任编辑:顾明

校对: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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