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枞采出后很快就会腐烂
只要是稀罕的,名贵的——在古代都逃不开被皇家列为“贡品”的命运。这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那个“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吃荔枝吃上瘾的杨贵妃了。其实,鸡枞也曾经担当过这个角色。因其味美绝伦,深得明熹宗朱由校的垂青。为了能吃到新鲜的鸡枞菌,每到初夏,他就会钦命驿站快马加鞭将鸡枞送入京师,以解其口腹之欲。可鸡枞不比荔枝,它腐败变质的太快了,且无法像荔枝那样冷藏运输。《滇略》中提到它:
“出土一日即宜采,过五日则腐。采后过一日,即香味俱尽。”
《南苑漫录》中也有:
“出一日采者,朵小而嫩,五六日即烂矣。”
可想而知运鸡枞之苦!
增城“荔枝菇”
云南到北京,时至今日火车都要三十余小时。当时全靠八百里加快传递,道路又非现在可比,能在一日之内传递到京城,那是何等的艰难?据说为了保证鸡枞不变质,往往是将整块蚁巢全部拔起,放入带孔藤箱中快马加鞭运抵。送到大内之后,除了皇帝之外也就只有大阉魏忠贤可以分一杯羹,至于后宫嫔妃则是无福消受。当时诗人张紫岘就曾作诗讽刺道:
“翠笼飞擎驿骑遥,中貂分赐笑前朝。 金盘玉筋成何事,只与山厨伴寂寥。”
诗人将鸡枞菌讽为杨贵妃的荔枝。也这是直到今天,广东都仍将鸡枞菌称为“荔枝菌”的由来了。
山民采摘的鸡枞转眼就被官府抢走
如果单独的一个皇帝享用也就算了,可任何一件上面要办的事情,传达到下面都会有一层层的吃拿卡要。正所谓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再加上云南当地地头蛇的盘剥和压迫,采鸡枞的山民的日子之艰难可想而知。《南园漫录》中就曾记载:
“ 鸡㚇,菌类也,唯永昌所产为美且多。云南亦有,颇粗。永昌以东至永平县界尤多,但镇守索之,动百斤。此物唯六月大雷雨后斯出山中,或在松下,或在林间,不一定也……”
其中有“但镇守索之,动百斤”则揭露了当地官员的贪婪与蛮横。何谓“索”?即强取也。镇守作为当地官阶最高的武官,动不动白拿你百斤鸡枞简直就如喝水一般稀松平常。只是苦了山民,雷雨之后,山路湿滑,常有失足跌倒滚下山坡的悲剧。统治阶级的为了一己之好,哪里听得到老百姓的哀嚎苦痛?
鸡枞品种繁多,大小不一
笔者在云南之时,曾和当地老人谈起过鸡枞。听老者说云南的鸡枞种类很多,其中小的品种一两能得六只;而大的单只就能超一斤。如碰到大雷雨之后,有时采到三四斤重的大鸡枞都不稀奇。只是笔者一直心头都在萦绕一个问题:鸡纵是否可以人工培育,像香菇,大红菇那样大量生产呢?前些年猴头,竹荪都已培植成功且开始上市,这些年就连松茸都已经培植生产,上市售卖了。可如果要想培植鸡枞,就必须先营造出蚁巢那样的生存环境和条件,因为毕竟它和白蚁是共生的。白蚁需要鸡枞的地下菌丝来构建巢穴,有时还会将其当成食物;反过来,鸡枞菌也需要白蚁巢恒温恒湿的环境以及白蚁排泄的优质肥料为养分非能茁壮成长。这是何等的奇妙?
至于现在市面上出现的黑皮鸡枞,充其量只是一种仿制品。虽摸样相似,但其香味,鲜味相差甚远,根本无法和真正的鸡枞相提并论。可野生的鸡枞几百一斤,非一般老百姓能吃得起。看来培育真正的鸡枞技术还是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