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陈馨懿 潘璐
疫情下的上海街景。
“以前总觉得双城通勤没什么,只是距离远了一点,和普通上下班差别并不大。直到一波波的疫情反复到来,才发现原来通勤会有这么多不确定。”49岁的艾琳感叹。
艾琳在上海生活,于苏州上班,两地距离六七十公里。艾琳曾经会每天驾车往返,但现在,她离开苏州时,会做好长期外出的准备:关好窗,切断电源——艾琳担心,自己有可能会在上海隔离数日。
在长三角一带,像艾琳一样过着双城生活的人不少。《2021长三角城市跨城通勤年度报告》显示,上海市域周边城市的跨城通勤规模为7.66万人,连续三年增长。
为了更好的工作,他们出发;为了家人和牵挂,他们回家。每天或每周固定的一来一回,成了跨城通勤者的生活节奏。
但新冠疫情之下,这些原本稳定的节奏被打破了。当“非必要不离所在地”的提倡出现后,工作地和生活地成了双城一族不得不面对的“二选一”。
有人选择逆行回家,和家人共克时艰;有人留在了工作地,等候疫情淡去。疫情之下,他们对于工作和生活,有了另一番思索。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采访了几位双城一族,一起来听听他们的故事。
出门关好窗切断电源,已学会防控中的生活
艾琳(化名) 上海生活 苏州工作
我现在正在上海的家里,和妈妈、女儿待在一起。
小区目前正在封控状态,读初中的女儿上网课,远程办公的我总在开会,喜欢遛弯的妈妈也不得不更多待在家里。
我今年49岁,我们一家在上海生活了二十多年。不过,上周,我参加小区的防疫志愿活动,负责人打量着我,很惊讶:“你住在我们这栋楼吗?我怎么感觉没有见过你。”
艾琳成为小区防疫志愿者
我待在小区里的时间确实不多,因为我平时在苏州工作。最开始,我会每天开车上下班——我的女儿正是青春期,我不想错过陪她一起成长的日子。
我家在上海嘉定区,距离苏州有六七十公里,每天通勤时间在3个小时以内。6:45左右,我开车出门,先送女儿上学,我再上班;18:30下班,回到家大约20点,还能陪女儿写作业。后来,女儿长大了些,我便在苏州租房,周末时再回上海。
我是在2020年开始在苏州工作的。我是工厂一线员工的生产运营主管。上海的制造业在不断地往周边迁移,我之前的公司就从上海闵行一带搬迁到了嘉兴,我觉得离家太远了。相比起来,苏州工业园区里的公司,还更近一些,我便换了工作。
结果刚入职,我就碰到了新冠疫情爆发。当时恰逢春节假期,工厂还没复工,于是公司便延长了假期,我并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今年就不一样了,工厂一直在开工。而上海、苏州轮流出现疫情,我在两地之间的往返就变得不太规律了。
1月份时,上海零星出现疫情,我去苏州需要持有48小时核酸阴性证明。因此,每周日我都会去做核酸,再去苏州;
春节之后,我先在苏州待了一周。周末,2月14日,公司所在的苏州工业园区出现疫情,当时我已经回到了上海,就被要求居家健康观察14天;
再之后,我回到苏州待了两周,期中每两天就需要做一次核酸。
上周四(3月10日),上海新增本土新冠肺炎确诊病例11例和无症状感染者64例。我担心随着疫情波动,如果妈妈、女儿所在的小区封控,没有人陪着她们。
当天,我就向公司说明情况,申请了在上海远程办公。我回到家不久,就接到了来自苏州的社区电话,通知我需要“3 11”。我告诉对方我已回到上海,短时间内不会返回苏州。
临走前,我切断了苏州出租屋里的电源,关紧了窗户,把可能腐烂的食物丢掉。这也是我今年才养成的习惯,现在每次离开苏州,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准时返回。
除此之外,出租屋里也没什么要挂心的事了。在苏州,我租房只是为了休息,家里的东西不多,平常也很少下厨。不像在上海,我的家里养着多肉植物,还有一条狗。
艾琳家里的多肉植物。
从3月10日至今的这么多天,是我以往双城生活中难得和家人团聚的日子。3月11日,也就是回到家的次日,是我女儿的生日,我们在家里一块吃了蛋糕。而去年,我只能在周末给女儿补过生日。
我已经快50岁了,我想把生活重心更多地往家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