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酬体系是公开的吗,薪酬体系一般是由什么构成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9 22:01:20

《人民的名义》剧照

在体制内工作与企业有着明显不同。在企业,对员工的专业性要求更高;而在体制内,对能力的要求则更为复杂。

武汉大学社会学教授杨华长期在县域阶层调研,并写就《县乡中国》一书。在他看来,尤其是在基层,对年轻人的工作能力要求有业务能力、写材料能力、群众工作和群众动员能力、综合协调能力、政治领导能力、全局掌控能力等。

因此,乡镇基层公务员工作压力要更大,当然,也更具挑战性。陈露大学毕业便考上了公务员,第一个任务,陈露被分到了安全生产监督管理站,负责监督企业一线生产车间,排查安全隐患。当时,陈露和另一位刚毕业的同事都只有一份工伤保险傍身。

有一次,执行违建拆除,陈露五点起床。几天前,工作人员与房主和租户们谈妥了条件,就等待动工。这天天还没亮,推土机和施工人员已经就位。现场只剩一户人家,拉着卷闸门,室内的高低床上躺着一名男性。陈露和同事们走近,语气平常,催促他起床。突然,男子从枕头下抽出一把水果刀,试图威胁他们,刀停在距离陈露脖子不远的地方。“想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陈露说。

当时,乡镇政府的人才交替正是青黄不接,陈露被安排到党委办公室,参与全镇的管理事宜。最忙时,防汛、安全生产、党建多个任务同时下达。陈露没时间回宿舍,她把床支在办公室,一睁眼便坐在办公桌前,工作到晚上十点。因为长期伏案工作,乡镇工作四年间,陈露体重涨了30斤,最初将她从党组织部接来的大姐,四年后再相见,没有认出她。

到基层的年轻人,频繁地更替,留下的很少。待的年月久了,彭以君工作的新鲜感也慢慢消散,变成日复一日的重复与应付。每年年底,基层政府要面临多个部门的考核检查。办公室有一堆供随时更换的门牌,墙上的规章制度一天换一茬。

这是很多年轻人考公之前不曾想过的一个问题。

一方面,国家加大了对基层公务员的资源倾斜,包括一直以来,也在强调培养年轻干部。对年轻干部的培养、推荐和任用,“是党委*的第一责任和终身责任”,杨华介绍道。

但另一方面,在任何职场系统中,能够得到晋升都是相对的少数。要获得更进一步的机会,在公务员系统里,竞争压力也很大。

晋升之路

彭以君毕业后,在基层政府待了三年。到后来,感觉一切都已经很熟悉了,工作也开始松懈。

“工作干得差不多了,基层情况了解得也比较透了,”彭以君说,“以前有个词叫职业倦怠,基层工作也有。”

通常,一个基层乡镇政府有一百多人,除了部分劳务外包人员,其他的均为普通科员,而往上走的副科、正科职务岗位仅七八个,“要晋升如同跨越一个断崖”,彭以君说,很多人在基层干一辈子还是副科级。

对基层公务员而言,除了按部就班的升迁外,还有公开遴选。2015年之前,还可以通过中央机关的公务员录用考试进入到中直机关工作。

彭以君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最终从基层来到了北京。

“你想走遴选这条路,有一些地方的领导可能会不太高兴。”彭以君说,毕竟是要从原单位离开,单位领导难免会不想放人,尤其是遇到人才。这时候就要和领导好好沟通,免得最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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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检察官》剧照

除此之外,为了改变基层公务员晋升难的情况,深化公务员分类改革,中共中央开始推行公务员职务与职级并行、职级与待遇挂钩制度。2019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公务员职务与职级并行规定》。根据新规,公务员即便没有获得职务提拔,个人仍可通过职级提拔,获得薪酬和待遇上的提升。“现在更像一个一个的台阶,可以逐级往上走。”彭以君说。

根据《公务员法》,公务员的考核分为平时考核、专项考核和定期考核等方式。年度考核结果分为优秀、称职、基本称职和不称职4个等次。在具体实施中,各系统情况不同。

陈星介绍说,一般来说,只要工作中不存在违规违纪的事,都能评为“称职”。在他工作的三年里,从没见过“称职”以下的评级。但“优秀”的名额有限,通常按照各单位人数进行比例分配。每一年,根据业绩进行调整,表现优异的单位会增加“优秀”的名额,予以奖励,反则进行缩减。

入职后,陈星被安排到办公室给领导写材料,他很不适应。领导总是不苟言笑,文件措辞使用不恰当,便对陈星一顿大骂。因为岗位特殊,陈星与单位签订的协议规定,五年内不能离岗,否则需支付违约金。那段时间,他心理压力很大,短短几个月,鬓角就冒出了几根白发。

“公文最不需要的就是标新立异”,陈星说,严谨放在第一位,且不能出现模棱两可的意思。为了达到要求,陈星时常陷入一种过度“咬文嚼字”的情况。比如“自己”与“自身”,几乎同义,他常常拿不定主意。只有在一份材料写完,被上级单位录用或是表扬时,他才能感受到工作的价值。

半年后,陈星工作逐渐上手,领导对他的态度逐渐缓和,不再像初识那样粗口大骂,陈星觉得,也许是“对他更信任了”。但这种两人间的熟稔,他难以描述,“介于上下级与父子关系之间吧”。

一般来说,公务员系统里,领导干部是否对下属关注或有意培养,也有迹可循。武汉大学社会学教授杨华长期与县域政府打交道后,总结出了四个层面:一是要看领导会不会找你个别谈心或者指导。他就曾遇到一位基层领导,经常手把手指导一个下属写材料,因为他认为“会写材料是晋升的捷径”。

此外,领导干部也会经常把一些难以分下去、重要的或者保密性质较强的事情,交给培养对象去做;也会通过集体座谈,对培养中的年轻公务员进行动员、打气;还会把一些年轻人安排到关键岗位或者复杂的事务中去锻炼。

在杨华看来,虽然基层公务员在培养、升迁中,“背景”“关系”的因素仍然不可避免,但整体而言,已经逐渐形成了“以能力和态度为唯一导向的原则,形成了‘努力就会有机会’的新认识”。

只不过,体制内的系统,要更复杂,考验、限制也更多。能经受住考验,也就能等来机会。“但这也是个很慢的过程”,许桦说。经受不住,可能会在众多琐碎工作和压力下,逐渐磨去了积极性,开始躺平。

人生没有铁饭碗

至今,许桦已经在北京基层待了十年,慢慢体会到维持“稳定”生活所要付出的代价。

在宣传口工作的时候,许桦曾提议开通一个微博账号,与群众有更直接的交流。提出这一想法时,领导没等她说完,便直接否决,“去年做什么工作,今年接着做,不要搞出太多的事情”,领导说,多做事就是给自己找事儿。

被借调至其他单位时,许桦参与推进一个新项目。疫情期间,线下宣传难以进行,同事提议来一场线上直播。起初设想,大家在直播间与网友聊天互动,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一方案并不现实。聊的内容一字一句都要经过审核,许桦说,“犯错成本很高”。最终,活动以录播的形式在直播平台上播出,和以前录播一样,效果平平。“把交到手里的活干完就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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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寻求的稳定,或许到以后会成为一道坎。许桦参加了多次遴选考试,都落选了。身边的同事都比许桦大,承受着“上有老,下有小”的重担,日子过得紧巴。有人想离开体制,向外寻求更好的机会,但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中,也逐渐失去了竞争力。身在其中,许桦仿佛可以预见到自己未来三十年的生活境况。虽然想试着“躺平”,许桦还是有些忧虑,也不那么甘心。

这几年,陈星单位招进的应届毕业生学历逐年走高,国内顶级高校的硕士和博士不在少数。“有些老同事会觉得大材小用,其实是大家开始来体制内卷了。”他说。

这意味着,公务员系统内的职业竞争、晋升竞争变得更大了。对各级政府而言,有竞争是好事,意味着可以选拔更多、更优秀的人才。但对个体来说,则意味着原本就比较难的升迁通道,变得更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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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的“铁饭碗”,并不意味着人生的铁饭碗,刘凡的同事中,名校毕业、起点高的人不在少数,但有人很快选择了躺平。“躺平后,失去的是锻炼自己的机会”,刘凡说,离开了个人,系统和体制照样运转。

刘凡是那个没有选择躺平的人。与他相似的,还有彭以君和陈露。几年基层工作后,他们都通过遴选等方式,到了中央机关单位。

为了上下班便利,陈露在北京二环内租了个单间,花去工资的三分之二。现在的工作不再像基层那样繁忙,陈露觉得也失去了一些挑战性,“这并不是门槛很高的工作,大部分的工作内容,都能在党规党纪中找到依据。”她说。

有次工作上遇到突发紧急任务,周围同事都手忙脚乱,她依旧镇定自若,手上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同事问她,心态怎能如此之稳,她才想起几年前在基层,执行违建拆除时,伸到她面前的那把刀。

工作七八年,彭以君的工资每月还未过万,一家三口住在北京南城的一户老房里,阳台裸露着最原始的红砖。有次疫情爆发,在家办公,开视频会议时,同事们好奇地问道,“你住的是毛坯房吗?”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彭以君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家里两位姐姐承担了大部分赡养老人的义务。

考公务员,是一个好的选择吗?关键看你要的是什么,以及是否想清楚了自己的选择。有很多人,被家人劝告,被社会观念裹挟,走上了这条路。在此之前,他们对这个系统一无所知。直到进入其中,才感到迷茫,不知所措,后来,在重压以及琐碎的工作中,逐渐躺平。

但也有一些人,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得相对明确,或者,总是在积极地寻找机会,不断调整自己的人生选择。

刘凡离开基层时,领导也不想放他走。他还记得,当时街道的*说,如果他愿意留下来,自己会重点培养他,逐渐提拔为团委*。刘凡一度很心动,但考虑之后,还是没有留下来。“万一中途*被调走,这些承诺大概率会落空。”刘凡说,工作和人生一样,要学会多条腿走路,然后等待机会,抓住它。(应受访者要求,本文所涉公务员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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