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的小豆子叫程蝶衣，由张国荣饰演。
长大后的小石头叫段小楼，张丰毅饰演。
靠着一出《霸王别姬》，他们成为了小时候渴望成为的名“角”。
在戏里，他们是虞姬和霸王，是情深义重的爱人 。
在戏外，他们是师弟和师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患难真兄弟。
遗憾的是，虞姬是真虞姬，霸王却是假霸王。
小豆子在放弃了自己的男儿性别角色后，一心只是唱戏，跟师兄唱一辈子的戏，就是他此生的梦想。
可是，无论儿时的小石头，还是长大后的段小楼，都是另一种人。
在戏里是霸王，在戏外是他自己。
他跟小豆子根本的区别在于，他的性别角色认同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是一个需要女人的正常男人。
所以后来他要娶妓女菊仙做老婆。
知道这个消息后，程蝶衣很愤怒，连师兄的新婚典礼也拒绝出席。
表面上看，他抵触和拒绝的是那个“窑子里”出来的女人，其实，他是嫌这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最爱”，他是在嫉妒。
退一步说，即便段小楼要娶的是一个大家闺秀，程蝶衣也一样会不满。
从这个意义上说：
程蝶衣应该感谢菊仙，是菊仙“妓女”的身份让他有了一个公然嫌弃她的理由，而不必承认自己是出于嫉妒，是害怕失去段小楼这个“霸王”。
唱红了之后的程蝶衣，享受的是“星级待遇”，是那个时代的超级偶像。
但后来的程蝶衣，好像挺招人讨厌的。日本人进城后，让他去唱戏，他也没拒绝，就去了。
回来后，还兴奋地跟师兄段小楼说：
“青木是懂戏的！”
再后来，日本人走了，中国人自己当家做主了，开始以“汉奸罪”审查程蝶衣。
这可急坏了师兄段小楼和一直欣赏程蝶衣的袁四爷，当然还有“嫂子”菊仙姑娘，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告诉程蝶衣要这样说：
“我去跟日本人唱戏，是被逼着去的，还挨打了。”
在段小楼和袁四爷已经做了“伪证”的情况下，程蝶衣没有与他们保持一致，他说：
“没有人打我，我是自愿去的。”
他甚至还说：
“如果青木还活着，京戏早传到日本去了！”
在程蝶衣的心里，只有戏，只有艺术，没有侵略者，没有国界之别，也毫不关心自己会因为说错什么而大祸临头。
如果看不懂，就会觉得程蝶衣是一个傻子、蠢货，怎么给日本人唱戏！你就应该宁死不唱！
如果看得懂，就会看明白，程蝶衣是一个心里只装着艺术的人，他天真，诚实，也因此成为了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人，也包括正常人段小楼。
电影的最后，很多年没有一起唱戏的程蝶衣和段小楼再次唱起了《霸王别姬》，虞姬又说错了词：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话音刚落，师兄段小楼笑着说：
“错了，又错了！”
那场景很温馨，任岁月早已沧桑了容颜，那一刻，他们却像回到了童年，时光静好，段小楼还挺开心的。
可是，等他一转身，却看到程蝶衣自*了，就像历史上真正的虞姬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