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在那一刻，程蝶衣早已忘记了自己，而只当自己就是虞姬，永别的是师兄段小楼，更是自己最爱的“霸王”。
在这部电影的同名小说中，其实程蝶衣有多次都说过这样一句话：
“我这辈子就是想当虞姬！”
只能说，是因为寻而不得的绝望。
9岁那年，他被母亲丢弃在戏班子，从此孤身一人面对未卜的人生。
在最艰难的时候，是师兄小石头，给了他最初的温暖和依靠，所以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师兄，也把一生的情感都寄托在了师兄身上。
可是，走过大半生，跟师兄之间有过温情和快乐，也有过隔阂和痛苦，最后的最后，他还是绝望了。
他最在意，甚至最爱的楚霸王段小楼，终究还是不懂他。
段小楼，戏里是楚霸王，戏外是自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程蝶衣，戏里戏外都把自己当成了虞姬，他辨不清虚拟和现实，在男女性别角色的认同上，也有些迷离了。
程蝶衣这一生，内心是空的，是害怕的，他想要依恋，想要安全感，他一度以为师兄段小楼是自己的依靠，最后发现不是，所以怎会不绝望呢？
从小豆子到程蝶衣，他用这一生“寻而不得”的悲剧告诉我们，童年时情感寄托上的严重缺失会怎样深刻地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一个人可以很成功，但不一定会幸福。
成功，是社会属性的，靠的是外界的认可和支持。幸福，是心灵属性的，需要内在的情感链接。
作为一个唱戏的“角”，程蝶衣名利双收，可以说很成功。
但作为一个人，他内心是空的，没有一处情感寄托的归宿，没有一份亲密关系，始终走在痛苦找寻的路上。
他一直试图在师兄段小楼身上，找到那份童年缺失的母爱，那种温暖和依靠，段小楼给不了他，所以这注定是个悲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