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都安国——美食篇
烧饼
天下名烧饼者芸芸,安国烧饼一枝奇葩。此物并非至臻美味,但出了安国,别无此风味。所以,这就注定了它在安国诸般吃食当中的地位,也是众多委身异乡的安国父老一份思乡的情感寄托。据传,旧时祁州有店曰“復昌号”始创此物,风味独特,脍炙人口,以至流传至今。至于安国烧饼之名号,或曰“马蹄烧饼”,或曰“吊炉烧饼”,皆是借人名讳,并不准确,我便姑妄就称其为“安国烧饼”。安国烧饼有两种,一为方,一为圆,制法与吃法略不同。方烧饼以油和面,间中揉进一些调料粉。揪出约拳大小面团,擀成手指般厚。然后如叠被子般将面片两头往中间对折,折好后在平整的一面抹水粘芝麻,把折过的一面贴在炉壁烘烤。烧饼炉为桶状大铁炉,内壁是厚厚的胶泥,中部是炭火。烧饼就是贴在内壁直接面对火烤。待熟后,用一长铁夹深入炉内将饼揭下,放入一同塞进炉内的铁勺或铁笊篱中捞出,置于案板,待售。这种烧饼如今似乎只有石桥还有卖的,紧靠桥北原是一老妪打这种烧饼,后来又有一对夫妇,回民,也做此营生,老妪靠里,夫妇靠外,渐渐的,老太太生意就有些不好做了,最后索性封炉不干了,如今只剩下了那对夫妇还在打制。离烧饼摊儿往西不盈十步就是一公共厕所(原来老太太的摊儿就紧靠公厕外墙),虽然说这厕所基本上荒废的,但守着做“出口”生意的干“进口”买卖,还干得分生水起,这也算得上安国一大奇观了。这钟烧饼,白中略带焦色,外脆而里嫩,但易口干,且面硬,一般牙口不好的不甚喜食,譬如贫僧。每回买回去我都把它放在塑料袋里扎好口,靠着它自身热气形成一个充满水蒸气的空间,慢慢把它闷软再吃,谁教我佛天生不赐我一副好牙口,这也是无奈之举。
另一种烧饼为圆形,有类马蹄,这也就是有人称之为“马蹄烧饼”的原因。制法是将一面团擀成圆饼,一面贴芝麻,将另一面贴在炉壁。圆形烧饼的烤炉为小炉子,置于高处,此即“吊炉”。炉子形似于蒙古包,顶有烟囱,壁有开口。用手背托擀好的面饼从此口深入,贴于炉壁,恐惧热之人难为此工。或言,炉火正经应为锯末所烧,但今多是木炭。这种烧饼熟后可掰开,分成盖儿与底儿,中间可塞上肉、肠等佐物,滋味甚佳。安国民谚曰:“烧饼卷肉,吃了没够”即指此。除此外,还有一种油酥烧饼,通体金黄,酥脆咸香,与方形烧饼长相近似,只是中部鼓胀,做法不详。
(补述:安国有“烧饼”与“火烧”之分,只有这种外表酥脆略硬的称之为“烧饼”,其它一切表皮软的烧烤饼类皆称“火烧”。)
焖子
说烧饼便不得不提焖子。保定第一名吃便是驴肉火烧,但一是驴肉甚贵,二是安国无食驴肉之风,所以安国烧饼之中多夹焖子。焖子为保定食品,烟台亦产。来烟后我曾吃过两回,岂是“难吃”二字可形容。我一直有种想法,找个卖焖子的地方,买上一碗,小吞一口,然后夸张的吐出来,把剩下的半碗狠狠的泼在卖焖子的脸上,大喝:“这他妈也敢叫焖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保定的焖子扔给他,“丫尝尝什么叫焖子”言毕大笑,扬长而去。后来去多个焖子摊儿打探,但见摊主皆是虎背熊腰,此计划遂作罢。保定焖子主要产于保南地区,尤其定州焖子,赫赫闻名,故安国所产焖子多冠定州之名。安国之焖子,精选瘦肉,略添肥肉,和以山药面(淀粉有多种,山药面为其一,安国方言统呼“团粉面”),用肉汤熬制,然后蒸熟。焖子制式多为圆柱形,长约一尺,粗约五六寸,淡粉色。除夹在烧饼中之外,亦可直接吃,或凉拌、热炒,基本上烧饼摊儿皆可购到。
饸饹
饸饹拼音发“河勒”,保定口语呼之“河唠”。饸饹名为北方面食,但据我所问,多不食。保南一带,以安国饸饹为盛。安国饸饹为荞麦面所制,也有杂以白面的。并有一种专门工具叫饸饹床,造型不一,描述起来比较麻烦,大概即在一个桩子上有一碗粗小铁桶,桶底密布圆洞,将和好的面放进桶里,盖上铁盖儿,盖儿连铁管,用力往下压铁管,盖儿也在桶里下压,面就从桶底的圆洞露出,一根根有若面条,落进下边的锅中。煮熟后,过水,捞进碗中浇上酱和辣椒油或各种卤子,即可开吃。原来安国饸饹摊儿遍地,如今似乎数量少了不少,西关和旧药市往北还密布几家。因饸饹床子之限,故家中难为此物。前两年,市有兜售一种家庭小饸饹机的,一小桶,桶有盖儿,盖儿连柄,用手转柄,盖儿即下压。桶底可拆卸,不同的底儿有大小不同的眼儿。此机今鲜见。
扒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