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是单一的,或是由一家一户所组成的成群结队的行列,这种成群结队是自发的,无组织的,只因为饥荒和求生的*,才使他们自动地组成了灾民的行列,可以想象,他们的表情是漠然的,他们不知道,前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唯一留在心中的信心,便是他们自己心中对前方未来的希望。
灾民的队伍在寒冷的气候中行走,不论到哪里,只要他们由于饥寒或精疲力竭而倒下,他们就再也起不来了。如河南彰德有逃荒的饥民数百口,都爬到了货车上,然而,如狼似虎的铁路巡警,用棍棒驱逐饥民下车,这些难民扶老携幼、拖儿带女进退无路,在新乡、彰德各站南北火车一到,数百万饥民求钱求食,哀呼叫号的声音惨不忍闻。
灾区还有大量的人贩子,成群结队地将低价收买到的大批妇孺运送到外地,重利出售。
据调查,直隶5县灾童被卖之数至少有5千人之多,每县约千人上下。灾童的普通价额大都在1元至10元之间,也有价值较高至40、50、60、70元的。据保定戴神父报告,有一女售至350元者。灾民见此高价,遂有见财起意,以为奇货者。人贩对于灾童之用途,大都以年貌定之,或为娼妓,或为奴婢戏子,或为义子童养媳不等。经查直西是贩卖灾童之中心。
灾区的土匪活动肆无忌惮,相当猖獗。
河北盐山县僻处海滨,为不毛之地,这里的土匪数十成群,到处劫掠,绑票勒赎,赎迟则枪毙,炮烙索金,金少则致死。如盘汗庄之阎姓被绑,应付略迟,惨遭死戮。又加之皖系败将龙济光军溃队2千人盘踞境内,奸淫抢劫无所不为,稍为不遂就被枪毙。龙军一入境就将高迂镇抢掠一空,军队所到之处人烟稀少。
河南灾荒以彰德为甚。据记载时值隆冬,天降大雪。北风凛烈,皮骨为寒,饥民冻饿而死者数不胜数,加上土匪到处抢劫,动辄数百成群焚烧房屋,间阁为墟,无一幸免。
陕西中部土匪串联丘八到处抢劫,新丰至零口,几乎成了土匪的巢穴。土匪丘八在中部要道横行霸道,其它地方也就可想而知!
土豪劣绅的敲诈勒索也遍及各地灾区。他们无孔不入,就是在赈灾中也不放过百姓,舞弊饱囊。
赈灾募捐,形式多样严冬到了,雪花飘落,灾民无柴无米无衣无家,冻馁交迫。那薄命的雪花正象征着他们的命运。救灾刻不容缓。
在北方五省灾重地广的一片呼救声中,各种赈灾组织相继成立了。如全国急募赈款会、各省急募赈款分会、北方救灾总会、华北赈灾会和北方工赈协会等等。为了救济因旱灾而遭难的骨肉同胞,民间救济组织也相继成立,他们从多种渠道寻求捐款,救济灾民,如山东省同乡之特别筹赈会、游艺急赈会和佛教筹款会等。
在山西,募款活动多种多样。在军界,召开了“军人杂戏大会”,寓兵法于游戏中进行,募集捐款大会表演了狮子、旱船、龙灯、空中飞艇、八大行星等节目。大会还联合军队之外的其他单位,如图书馆、化装觉世社等来场表演助赈。在“军人杂戏大会”期间,阎锡山及其夫人各捐五百元,赵旅长及夫人各捐百元。集会第4日夜,募款万余金。
人称民间义赈如“泰山之土壤”、“海河之细流”,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据当时的报纸报道了郑州的情况:郑州为东西南北要道。陇海铁路总局路员,见灾民来郑无地安置,难民扶老携幼,露宿于荒郊旷野,以至柳阴垄畔,轨上桥边到处都是,然而老天爷却偏偏闹出恶作剧,整天露雨缠绵,北风助虐,饥寒交迫,妻号子哭。路局员司目睹此种惨状,深感不忍,就号召员工筹集些棉衣棉被、捐资捐款,从速救济灾民。
接着一名员工想出了一锦囊妙计,力图避免有强迫之嫌,制作多个木箱悬挂在局中各处,员工自由捐助,每天开一次箱子,并推选由专人收存该款,聚到若干元就兑换成铜元,散发给灾民,以解燃眉之急,首先发放给妇需病老者,然后再分发给其他灾民。
教育界的同仁们也行动起来了。据报道,北京政府代理教育总长范源濂曾通电各省教育团体及南洋各埠华侨,在北京国际统一救灾总会发起全国募赈款大会,并就本地情形商定募款办法。在此期间,教育界的行政人员及学校教职员应量力捐助,各校学生倘能节省零费,集腋成裘,唤起对灾民休戚相关之同情。
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等发起了北京大学赈灾会,筹集捐款数千元实施于民。北京大学平民夜校的学生,见报纸屡载北方五省灾民的惨状,遂发出募捐公启,以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演艺界的梅兰芳等看见畿辅奇灾,饥民遍地,发起赈灾义演的活动,演出的活动持续两天,把所得收入用来赈济灾民,为饥民添一粥。梅兰芳等还被邀参加了“东三省特别筹赈大会”义务演出,为灾区募捐。
多种多样的募集赈款宣传活动不断进行,持续到第二年的春天。1921年2月中旬召开全国急募赈款大会,参加会议的中外人士500余人,群情踊跃,一致赞同设法募济,为灾区减轻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