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1939年,傅雷又迷上一位女高音歌唱家——成家榴,直呼女神,就是他的爱。
成家榴是香港影星萧芳芳的小姨。当年刘海粟和傅雷两个好友,同时任教于上海美专,同时爱上了成家的姐妹花——成家和、成家榴,还都是婚外情。
结果,刘海粟离婚娶了成家和,傅雷却爱而不能娶。
看下这张1940年傅雷夫妇与成氏三姐弟合影 (前排左:成家复,前排右:傅雷,后排左:成家和,后排中:朱梅馥,后排右一:成家榴) 。

朱梅馥看着丈夫每天满脸喜悦之情,她不说话。
她看着傅雷在书房,写着与女子来往的信件,她也不说话。
后来更是传奇,傅雷对成家榴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成家榴去了云南,傅雷就像死了一样。
于是朱梅馥打电话给成家榴,用诚恳的语气对她说道:“ 你快来吧,你来了,他才能写下去。”
不管如何的折腾,尽管傅雷想离开妻子和家庭。但是一直不做声的朱梅馥让他不忍心,成家榴也选择离开,她受不了这原配的好。
张爱玲写了篇小说《殷宝滟送花楼会》,应当是脱胎于傅雷和成家榴的恋情。
按照张爱玲的看法,成家榴可能因为这篇小说的影响,而离开了傅雷,并草草结婚。
但是据傅敏回忆:“母亲的善良伟大和宽宏大量感动了成,成后来主动离开父亲去了香港,成了家,也有了孩子。”
据说成家榴晚年曾对傅敏说过:“你爸爸很爱我的,但*妈人太好了,到最后我不得不离开。”
“只要她(成家榴)不在身边,父亲就几乎没法工作。每到这时,母亲就打电话跟她说,你快来吧,老傅不行了,没有你他没法工作。”
傅聪还回忆说:“成家榴确实是一个非常美丽迷人的女子,和我爸爸一样,有火一般的热情,两个人在一起热到爱到死去活来。……虽然如此,但是或者因为他们太相似,所以命运又将他们分开。”
朱梅馥对傅聪说过自己的想法:
“我对你爸爸性情脾气的委曲求全,逆来顺受,都是有原则的,因为我太了解他,他一贯的秉性乖戾,疾恶如仇,是有根源的——当时你祖父受土豪劣绅的欺侮压迫,二十四岁就郁闷而死,寡母孤儿悲惨凄凉的生活,修道院式的童年,真是不堪回首。我爱他,我原谅他。为了家庭的幸福,儿女的幸福,以及他孜孜不倦的事业的成就,放弃小我,顾全大局。”
傅雷自己也说了:
“自从我圆满的婚姻缔结以来,因为梅馥那么温婉,那么暖和的空气,一向把我养在花房里。“
直到40岁后,傅雷好像突然长大,性格变得平和,对妻子好起来,过起了两人体贴的夫妻生活。
或许也是从此,傅雷一改往日严父的形象,开始与儿子做朋友。
傅聪出国之后,傅雷在书信中,曾不止一次地表达悔意:“当时壮年,我还不懂得如何做父亲,给了你一个痛苦的童年。
傅雷一直盼望着和傅聪一家团聚,却终未如愿。傅聪与傅雷父子间的隔阂,未能当面消弭,也是永远的遗憾。
隐忍低调的英语老师:傅敏
《傅雷家书》中,对其次子傅敏的关注相对而言少得很多,在密密麻麻的信中,傅敏只提到了寥寥几处。
一方面是傅聪的光芒盖过傅敏,另一方面则是傅雷与傅敏的书信,在特殊年代被付之一炬,没能保留下来。
傅敏比傅聪小三岁,1937年出生于太行山区,在他的坎坷苦难的人生中,始终没有泯灭正直和善良,感人至深。
很多人为傅敏不平,认为傅雷偏爱大儿子傅聪。
傅敏从小也酷爱音乐,喜欢小提琴,加上小时候看哥哥练琴,耳濡目染,便也想走音乐道路,考音乐附中。
但是,在1953年,傅敏16岁初中毕业那年,他的音乐梦遭到父亲无情的拒绝。
傅雷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我负担不起两个孩子同时学音乐,你也不是搞音乐那块料子,再说你哥哥从小就弹钢琴了,你上初中才开始学小提琴,太晚了!”
最后,傅雷还补充了一句:“你呀,是块教书的料!”
这样,傅敏从华东师大一附中初中毕业之后,直升该校高中。

1956年高中毕业时,傅敏本想报考复旦大学的外国文学系,像父亲那样当个文学翻译。
但领导对他青睐有加,要保送他到北京外交学院,将他培养成新中国的年轻外交家。于是,傅敏踏入了北京外交学院的大门。
但在傅雷划为“右派“、傅聪”叛逃“英国后,傅敏于1959年作为“代培生”,调入北京外国语学院。
1962年分配工作时,没有单位敢要傅敏,幸好北京第一女中的老校长杨滨把他要了过来,还叮嘱党支部成员,谁都不许把傅敏的家庭情况往外说。
傅敏的教学工作做得很出色,杨滨校长让他开实验班,上观摩课,把他评为教学骨干。
直到1966年9月3日晚8点,傅敏忽然接到舅舅朱人秀从上海发来的电报,只有六个字——“父母亡故,速归。”
就在傅敏还没从失去父母的痛苦中缓过来时,与他相恋四年的初恋女友,也提出了分手,不想当"大右派傅雷的儿媳妇"!
1968年8月,傅敏迎来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校长杨滨被作为“走私派”揪了出来,对傅敏的批斗铺天盖地,他也被关进牛棚。
傅敏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残害,选择了跳河自尽,但是由于水浅,并没有成功。被救起后又不顾一切的往墙上撞,但还是没能自*成功。
接连两次的自*未遂,给傅敏带来了更高浪潮的批斗,指责他妄图以自*对抗运动。
痛不欲生的他,趁上厕所时手摸电门自*,结果因为穿的胶鞋绝缘,又没能死成。
既然死不了,那就只好,坚强地活下去。接下来的11年时间里,傅敏都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
直到1979年,傅雷平反,傅聪从英国赶回来参加追悼会,将弟弟也带去了英国学习。同事们挥泪相送,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然而1980年8月,傅敏回到北京,继续先前的教书事业。
他对北京七中校长刘凤梧提出两点要求:
第一,不当任何"长"(出国前他是七中外语教研组组长),以集中精力钻研教学;
第二,要办离婚手续(1974年傅敏结婚,其妻后去美国,留居异乡),离婚了没房子,请求在学校里住宿。
父亲平反后,傅敏收到被抄家抄走的两封书信,因自己信件损毁殆尽,想起父母与哥哥的书信往来,于是他说服哥哥出版这些信件,以作纪念。

比起哥哥的辉煌、传奇,身为次子的傅敏名不经传。如果不是《傅雷家书》的出版,很多人都不知道傅家还有一个当了一辈子教师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