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布洛克是一个典型的“纽约客”。他并非生在纽约,但精神却一直属于这座城市。他了解这个城市中最黑暗的角落,城市里每一个人内心最深的孤独和绝望。
一部作品能达到拍案叫绝的水平,绝不仅仅依靠故事情节的跌宕起伏更取决其思想内核与叙事表达。
一、侦探小说外衣下的现实主义内核虽然前面我确实介绍过劳伦斯·布洛克是一位当之无愧的侦探小说大师,但《八百万种死法》确实不是一部纯粹意义上的侦探小说,而是将死亡文学发挥到极致的现实主义之作。
实际上,《八百万种死法》也是布洛克的转型之作。在他之前的作品《父与罪》、《谋*与创造之时》、《黑暗之刺》中,破案一直是重头戏,但《八百万种死法》却有意将案件推理弱化、把世间百态放大化。因而这也使得这部作品除了侦探小说的神秘气息外还多了一股诗意的氤氲,实现了从波本威士忌到姜汁汽水的蜕变。
小说以第一人称视角展开,借助主人公“我”查找真凶的过程真实地展现着纽约这座城中璀璨耀眼而又见不得光亮、千丝万缕而又彼此疏离的众生相。
①纵欲者与乞讨者的鲜明落差
正如《疤面煞星》导演所说:“你会对演员艾尔·帕西诺着迷,但对真实的芝加哥黑帮只会感到恶心。美化的暴力只不过是艺术创造,真实世界里我们更接近受害人的那一端。”
纽约是美国第一大城市和港口,纽约城市圈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圈之一,与伦敦并列为全世界最顶级的国际大都市。纽约总面积达1214.4平方公里,人口约851万人,区域总产值能达到8017亿美元。
这样一座国际大都市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往往都是曼哈顿、华尔街、时代广场、百老汇等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光鲜与靓丽。实际上,我们看到或者想象的纽约都是美化的纽约。
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上流人士在享乐和纵欲上固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但在布洛克笔下,纽约这座罪恶之城弥漫的永远都是无比腥臭的社会底层。这些讨生活的底层小人物就像是一群群蝼蚁,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去留和死活。上层纵欲底层乞讨,也许这才是真实的纽约。
②社会治安和法制日渐衰败
每一个纽约客都能深切地感受到,美国把钱都落在了阿拉伯人手中了。因为没有足够的钱去支撑社会运转,纽约的司法体系早已乌烟瘴气,就连被视为城市缩影的地铁都动不动就坏,车厢里到处都是肮脏的喷气和尿*味儿。妓女、嫖客、皮条客、拳击手、同性恋、商人、街头混混,形成了一条蠢蠢欲动的罪恶之链。
布洛克还借助一位警察之口从侧面写出了纽约的阴暗。警察无权逮捕犯人、法官无法定罪、检察官钱色交易、监狱满员不得不提前假释。十年之内贼多了一倍,警力却减少了三分之一。每位司法人员的梦想都是平安混到退休然后尽快离开这个糟糕的城市。
除此之外,当时的纽约也是种族的熔炉。在任何公共场所都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白人、黑人、西班牙人、哥伦比亚人以及亚裔移民。在这些不同肤色的人群中一直涌动着莫名的芥蒂与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