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评述,宕开一笔,将歌曲的立意再度拔高。
“兴也苦亡也苦,青史总让人无奈,更迭了朝代,当时的明月换拨人看。”
这类词人,因为用词风格大胆,想象天马行空,很受学生群体喜欢。
但他们的短板是,本质上还在玩文字游戏,歌词立意偶有突破,但整体还是不深。
年轻时,会被其中的押韵和佳句打动,年纪大了,就不太会感冒了。
第三个层次,“花明柳暗绕天愁,上尽重城更上楼。”
这些词,超越了文字游戏的范畴,把感情写到了极致。
代表人物是香港的“两个伟文”。
第一个伟文,把“得不到”,换了一百个说法告诉听众。
“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
“离开你六十年,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
“即使有话想讲,已经将识过的字用完。”
每一句歌词都扎心,能读懂他的词,需要足够丰富的情感经历。
另一个伟文则是把“该放下”,换了一百个说法告诉听众。
他劝你:
“忘掉种过的花,重新的出发,放弃理想吧。”
他劝你:“可以不唏嘘,可以不心虚,放低跨过去。”
他安慰你:
“世上还赞颂沉默吗,不够爆炸,怎么有话题,让我夸,做大娱乐家。”
每一句歌词,都是一剂良药,能读懂他的词,需要足够豁达的心态。
上文提到的唐恬,大致位于这个层次,但她作品与几位前辈比,尚有较大差距。
第四个层次,“心同野鹤与尘远,诗似冰壶见底清。”
这种词,没有华丽的辞藻,往往风格简约。
代表人物为李宗盛和罗大佑。
很多年轻人欣赏不了他们的歌词,觉得这些老家伙写得不够酷炫。
但这恰恰是他们高明的地方。
一般的词人,在写词常常要做铺垫,营造出所谓的文学感。
但李宗盛不一样,他写《爱的代价》,上来就是一句大白话: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一般作者这么写就完蛋了,这种假大空写作简直是找死。
但李宗盛就是用大白话一直写到底,前几句平平无奇,直到那句“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出来时,听众才听出大师的韵味来。
罗大佑的词亦是如此。
他写《亚细亚孤儿》,直接用颜色写“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黑色的眼珠有白色的恐惧。”
这是连小学生都会写的句式,罗大佑能写出诗意。
第五个层次,“却有一峰忽然长,方知不动是真山。”
这些作词者,堪称词作圈的“扫地僧”。
代表人物为黄霑、乔羽、阎肃。
他们的词,洗尽铅华,十分凝练,但却达到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