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边邑曰卑梁翻译

首页 > 教育培训 > 作者:YD1662023-06-11 13:03:33

楚之边邑曰卑梁翻译,(1)

11.昔者晋献公使荀息假道于虞以伐虢,荀息曰:『请以垂棘之璧与屈产之乘,以赂虞公,而求假道焉,必可得也。』献公曰:『夫垂棘之璧,吾先君之宝也;屈产之乘,寡人之骏也。若受吾币而不吾假道,将奈何?』荀息曰:『不然。彼若不吾假道,必不吾受也。若受我而假我道,是犹取之内府而藏之外府也,犹取之内皁而着之外皁也。君奚患焉?』献公许之。乃使荀息以屈产之乘为庭实,而加以垂棘之璧,以假道于虞而伐虢。虞公滥于宝与马而欲许之。宫之奇谏曰:『不可许也。虞之与虢也,若车之有辅也,车依辅,辅亦依车,虞、虢之势是也。先人有言曰:「唇竭而齿寒。」夫虢之不亡也恃虞,虞之不亡也亦恃虢也。若假之道,则虢朝亡而虞夕从之矣。奈何其假之道也?』虞公弗听,而假之道。荀息伐虢,克之。还反伐虞,又克之。荀息操璧牵马而报。献公喜曰:『璧则犹是也,马齿亦薄长矣。』故曰小利,大利之残也。(《吕氏春秋·权勋》)

【译文】

从前,晋献公派荀息去向虞国借路以便攻打虢国。荀息说:“请用垂棘之璧和屈地所产的良马作为礼物赠给虞公,这样去要求借路,一定会可以得到允许。”晋献公说:“垂棘之璧是先君传下来的宝贝;屈地所产的良马是我的骏马。如果他们接受了我们的礼物而又不借给我们路,那将怎么办呢?”荀息说:“不会这样,他们如果不借路给我们,一定不会接受我们的礼物;如果他们接受我们的礼物而借路给我们,这就好像我们把垂棘之璧从内府转藏到外府,把屈地产的良马从内厩牵出来关到外厩里。有什么好担忧呢?”晋献公同意了,就派荀息把屈地出产的良马作为礼物,再加上垂棘之璧,送给虞国以借路攻打虢国。虞公盯着宝玉和骏马,就想答应荀息。宫之奇劝谏说:“不可以答应呀!虞国跟虢国,就像车牙跟车辅,车牙依赖车辅,车辅也依赖车牙,这正是虞虢相依的形势。古人有句话说:‘嘴唇没有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虢国不被灭亡,靠的是有虞国;虞国不被灭亡,靠的是有虢国。如果我们借路给晋国,那么虢国早晨灭亡,虞国晚上也就会跟着灭亡。怎么能借路给晋国呢?”虞公不听宫之奇的话,把路借给了晋军。荀息领兵攻打虢国,消灭了虢国。再回军攻打虞国,又消灭了虞国。荀息拿着玉璧牵着骏马回来向晋献公报告。献公高兴地说:“玉璧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马的年龄稍微长了一点。”所以说,小利是大利的祸害。

【注释】

①车牙:车轮的外圈。车辅:夹于车轮外圈两旁之木。

12.昌国君将五国之兵以攻齐。齐使触子将,以迎天下之兵于济上。齐王欲战,使人赴触子,耻而訾之曰:『不战,必?若类,掘若垄。』触子苦之,欲齐军之败。于是以天下兵战,战合,击金而却之,卒北,天下兵乘之,触子因以一乘去,莫知其所,不闻其声。达子又帅其余卒,以军于秦周,无以赏,使人请金于齐王。齐王怒曰:『若残竖子之类,恶能给若金?』与燕人战,大败,达子死,齐王走莒。燕人逐北入国,相与争金于美唐甚多。此贪于小利以失大利者也。(《吕氏春秋·权勋》)

【译文】

昌国君乐毅率领五个国家的军队去攻打齐国。齐国派触子为将,在济水边迎战各国诸侯的军队。齐王急着想开战,派人到触子那里去,侮辱并且斥责他说:“不开战,我一定宰了你一家,挖掉你的祖坟!”触子感到很苦恼,想让齐军战败,于是跟各国诸侯的军队开战。两军刚一交锋,触子就鸣金退却。齐军败逃,诸侯军队乘胜追击。触子于是坐上一辆兵车跑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齐军另一位将领达子又率领残余部队驻扎在秦周,没有东西可用来赏赐士卒,就派人向齐王请求一笔金钱。齐王愤怒地说:“你们这些残存下来的家伙,怎么能给你们金钱?”齐军与燕军交战,结果被打得大败。达子阵亡,齐王逃到了莒。燕国人追赶败逃的齐兵进入齐国国都,在美唐你争我夺抢走了齐国很多金钱①。这就是贪图小利反而失去大利的事例啊!

【注释】

①美唐:齐国金库。

13.有道之士固骄人主,人主之不肖者亦骄有道之士,日以相骄,奚时相得?若儒、墨之议与齐、荆之服矣。贤主则不然,士虽骄之,而己愈礼之,士安得不归之?士所归,天下从之,帝。帝也者,天下之适也;王也者,天下之往也。得道之人,贵为天子而不骄倨,富有天下而不骋夸,卑为布衣而不瘁摄,贫无衣食而不忧慑,狠乎其诚自有也,觉乎其不疑有以也,桀乎其必不渝移也,循乎其与阴阳化也,??乎其心之坚固也,空空乎其不为巧故也,迷乎其志气之远也,昏乎其深而不测也,确乎其节之不庳也,就就乎其不肯自是,鹄乎其羞用智虑也,假乎其轻俗诽誉也,以天为法,以德为行,以道为宗,与物变化而无所终穷,精充天地而不竭,神覆宇宙而无望,莫知其始,莫知其终,莫知其门,莫知其端,莫知其源,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此之谓至贵。士有若此者,五帝弗得而友,三王弗得而师,去其帝王之色,则近可得之矣。(《吕氏春秋·下贤》)

【译文】

有道的士人本来就傲视君主,不贤明的君主也傲视有道的士人。他们天天这样互相傲视,什么时候才能相投呢?这就像儒家墨家思想不同,齐国楚国衣服不同,各是己而非人的情况一样。贤明的君主就不是这样。有道的士人虽然傲视自己,而自己对他却更加以礼相待。这样,士人怎么会不归附呢?士人所归附的君主,天下的人也会顺从,他就可以成为帝王。所谓帝,就是天下的人都来亲附;所谓王,就是天下的人都来归服。得道的人,即使贵为天子也不会骄横傲慢,即使富有天下也不会放纵自夸,即使卑为普通百姓也不会感到失意屈辱,即使贫困到无衣无食也不会忧愁恐惧。他诚恳坦荡,胸有大志;他明觉事理,遇事不疑;他卓尔不群,从不动摇;他遵循法则,随着阴阳一起变化;他坦白直率,意志坚定;他忠厚淳朴,不作诈伪之事;他志向远大,高远无边;他思想深邃,深不可测;他刚毅坚强,节操高尚;他做事谨慎,不肯自以为是;他光明正大,耻于运用智巧;他胸襟宽广,轻视世俗的诽谤和赞誉。他以天为法则,以德为品行,以道为根本。他随万物变化而无所终极。他的精气充满天地而不衰竭,他的精神覆盖宇宙而没有边界。他所拥有的道,没有谁知道它何时开始,没有谁知道它何时终结,没有谁知道它的门径在哪儿,没有谁知道它的开端在哪儿,没有谁知道它的来源是什么。道大至无所不包,小至微乎其微。这就是最珍贵的东西。士人如果有持此大道的,五帝也得不到他们当朋友,三王也得不到他们当老师。如果能够去掉帝王的尊贵神态,那就差不多能够和他们交朋友、以他们为老师了。

14.昔赵宣孟将上之绛,见骫桑之下,有饿人卧不能起者,宣孟止车,为之下食,蠲而餔之,再咽而后能视。宣孟问之曰:『女何为而饿若是?』对曰:『臣宦于绛,归而粮绝,羞行乞而憎自取,故至于此。』宣孟与脯一朐,拜受而弗敢食也。问其故,对曰:『臣有老母,将以遗之。』宣孟曰:『斯食之,吾更与女。』乃复赐之脯二束与钱百,而遂去之。处二年,晋灵公欲*宣孟,伏士于房中以待之,因发酒于宣孟。宣孟知之,中饮而出。灵公令房中之士疾追而*之。一人追疾,先及宣孟,之面曰:『嘻,君轝!吾请为而‘君反死。』宣孟曰:『而名为谁?』反走对曰:『何以名为!臣骫桑下之饿人也。』还死。宣孟遂活。此书之所谓『德几无小』者也。宣孟德一士犹活其身,而况德万人乎?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济济多士,文王以宁』。人主胡可以不务哀士?士其难知,唯博之为可,博则无所遁矣。(《吕氏春秋·报更》)

【译文】

从前,赵宣孟将要上国都绛邑去,看见一棵枯死的桑树下有一个饿坏了的人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宣孟停下车,给他东西吃。宣孟连续喂了他几次,他一点一点咽下食物,漫漫地才睁开了眼睛。宣孟问他:“你为什么饿成这个样子?”他回答说:“我在绛做小差使,回家的路上断了粮,我羞于向人乞讨,又不愿擅自去拿别人的食物,所以才饿成这个样子。”宣孟送给他两块干肉,他拜了拜,接受了干肉,但却不肯吃。宣孟问他这是什么缘故,他回答说:“我家有老母,想把这些肉留给她吃。”宣孟说:“你把这些肉吃了,我另外再给你一些。”于是又赠给他两束干肉和一百枚钱,就离开了。过了两年,晋灵公要*宣孟,就在房子里埋伏了兵士等待着宣孟的到来,然后把宣孟请来饮酒。宣孟看出了酒宴中藏伏的*机,酒喝到一半就起身离开了。晋灵公命令房子里的伏兵立即去追*宣孟。有一个士兵跑得很快,最先追上宣孟,他面对宣孟说:“喂,请您上车快跑!我愿为您回去死战。”宣孟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退让道:“何必打听我的名字!我就是枯桑下饿倒的那个人。”他返回身去跟追*宣孟的兵士搏斗而死。宣孟于是得以活命。这就是古书上所说的“恩德再微也无所谓小”的意思啊!赵宣孟对一个普通士兵施恩德,尚且能使自己活命,更何况对万人施恩德呢!所以《诗经》上说:“雄赳赳的武士,是捍卫公侯的屏障。”“人才济济,文王因此安宁。”①作为一位人主,怎么可以不致力于爱怜贤士呢?贤士是很难了解到的,只有广泛寻求才可能得到。广泛寻求就能无所遗漏。

【注释】

①两诗分别见于《周南·免置》和《大雅·文王》。

15.张仪,魏氏余子也,将西游于秦,过东周。客有语之于昭文君者曰:『魏氏人张仪,材士也,将西游于秦,愿君之礼貌之也。』昭文君见而谓之曰:『闻客之秦。寡人之国小,不足以留客。虽游然岂必遇哉?客或不遇,请为寡人而一归也,国虽小,请与客共之。』张仪还走,北面再拜。张仪行,昭文君送而资之,至于秦,留有间,惠王说而相之。张仪所德于天下者,无若昭文君。周,千乘也,重过万乘也,令秦惠王师之,逢泽之会,魏王尝为御,韩王为右,名号至今不忘,此张仪之力也。(《吕氏春秋·报更》)

【译文】

张仪是魏国大夫的庶子,将要向西到秦国去游说,路过东周。有一个门客告诉周昭文君说:“魏国人张仪,是个有才*士人,将要向西到秦国去游说,希望君王对他能以礼相待。”昭文君接见了张仪,对他说:“听说您要到秦国去。我的国家小,不足以留住客人。但您西去游说,难道就一定能为秦王所知道吗?您要是得不到知遇,请看在我的面上回到这里来。我的国家虽然小,我愿与您共同治理这个国家。”张仪一再退让,面北连拜了两拜。张仪走时,昭文君又去送行,并资助旅费。张仪到了秦国,在那儿呆了一段时间,秦惠王很喜欢他,任命他为相国。张仪在天下所受的恩德,没有比在昭王文君那里所受的更大了。周是个只拥有千辆兵车的小国,但是张仪尊重它超过了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他让秦惠王以昭文君为师。秦国在逢泽盟会诸侯的时候,秦王让魏王作周昭文君的御手,让韩王当周昭文君车右,昭文君的名号至今没有被忘掉,这都是靠的张仪的力量啊!

16.惠盎见宋康王。康王蹀足謦欬,疾言曰:『寡人之所说者勇有力,而无为仁义者。客将何以教寡人?』惠盎对曰:『臣有道于此,使人虽勇,刺之不入;虽有力,击之弗中。大王独无意邪?』王曰:『善!此寡人所欲闻也。』惠盎曰:『夫刺之不入,击之不中,此犹辱也。臣有道于此,使人虽有勇弗敢刺,虽有力不敢击。大王独无意邪?』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欲知也。』惠盎曰:『夫不敢刺、不敢击,非无其志也。臣有道于此,使人本无其志也。大王独无意邪?』王曰:『善!此寡人之所愿也。』惠盎曰:『夫无其志也,未有爱利之心也。臣有道于此,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驩然皆欲爱利之,此其贤于勇有力也,居四累之上。大王独无意邪?』王曰:『此寡人之所欲得。』惠盎对曰:『孔、墨是也。孔丘、墨翟,无地为君,无官为长,天下丈夫女子莫不延颈举踵而愿安利之。今大王,万乘之主也,诚有其志,则四境之内皆得其利矣,其贤于孔、墨也远矣。』宋王无以应。惠盎趋而出。宋王谓左右曰:『辨矣。客之以说服寡人也。』宋王,俗主也,而心犹可服,因矣。因则贫贱可以胜富贵矣,小弱可以制强大矣。(《吕氏春秋·顺说》)

【译文】

惠盎谒见宋康王。康王一边跺脚一边咳嗽,急促地说道:“我所喜欢的是勇敢有力的人,而不喜欢行仁义的人。客人将对我有何见教?”惠盎回答说:“我这里有一种法术:能使人虽然勇敢,但是他的剑戟却刺不进您的身体;虽然有力,却击不中您。大王您难道无意于这种法术吗?”康王说:“好!这是我想要听的。”惠盎说:“剑戟虽然刺不进您的身体,击打也不能命中您的身体,但您还是受到了侮辱。我这里有一种法术:能使人虽然勇敢却不敢刺您,虽然有力却不敢击打您。大王您难道无意于这种法术吗?”康王说:“好!这是我想要知道的。”惠盎说:“那些人虽然不敢刺您,不敢击打您,但并不是没有刺您击打您的想法啊。我这里有一种法术:能使人根本就没有刺您击打您的想法。大王您难道无意于这种法术吗?”康王说:“好!这是我所希望的。”惠盎说:“那些人虽然没有刺您击打您的想法,但还没有爱您利您的心。我这里有一种法术:能使天下的男男女女无不愉快地爱您利您。这就胜过了勇敢有力,在四种法术中位居于首。大王您难道无意于这种法术吗?”康王说:“这是我想要得到的。”惠盎回答说:“着就是孔丘、墨翟的品德呀!孔丘、墨翟没有领土,却能像当君主一样得到尊荣;没有官职,却能像当官长一样受到尊敬。天下的男男女女没有谁不伸长脖子、抬起脚跟盼望他们,希望他们平安顺利。现在大王您是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君主,如果真有这样的志向,那么四境之内都能得到您的好处了,您就能远远胜过孔丘、墨翟了。”宋康王听了无话可答。惠盎快步走了出去。宋康王对左右的人说:“很善辩啊!客人用言论说服了我。”宋康王是个庸俗的君主,而他的心还可以说服,这是惠盎因宋王之所好而加以引导的结果。能因势利导,那么贫贱可以胜富贵、弱小可以制强大了。

17.鲍叔、管仲、召忽,三人相善,欲相与定齐国,以公子纠为必立。召忽曰:『吾三人者于齐国也,譬之若鼎之有足,去一焉则不成。且小白则必不立矣,不若三人佐公子纠也。』管仲曰:『不可。夫国人恶公子纠之母,以及公子纠;公子小白无母,而国人怜之。事未可知,不若令一人事公子小白。夫有齐国必此二公子也。』故令鲍叔傅公子小白,管子、召忽居公子纠所。公子纠外物则固难必。虽然,管子之虑近之矣。若是而犹不全也,其天邪,人事则尽之矣。(《吕氏春秋·不广》)

【译文】

鲍叔、管仲、召忽三个人彼此很要好,想共同来安定齐国。他们认为公子纠一定能继承君位。召忽说:“咱们三个人对于齐国来说,就好像鼎的三足,去掉一个都不成。况且公子小白一定不会被立为君主,不如三个人都去辅佐公子纠。”管仲说:“不可以。国人厌恶公子纠的母亲,因而连及到公子纠;公子小白没有母亲了,国人都怜悯他。将来的事情还不可预料,不如让一个人去事奉公子小白。将来享有齐国的,必定是这两位公子中的一位。”因此让鲍叔做公子小白的老师,管仲、召忽到公子纠那里。身外的事物本来就很难预料①。尽管如此,管子的谋虑还是近于妥善的。如果这样做了事情还不能万全,那大概是天意吧!但人为的努力总算是尽到了。

【注释】

①原文为“公子纠外物则固难必”。“公子纠”三字涉上文而衍(从俞樾、陈奇猷说)。有人断为“公子纠外,物则固难必”。不通。《必己》篇“外物不可必”可证此处的“外”字应下属。

18.舟车之始见也,三世然后安之。夫开善岂易哉?故听无事治。事治之立也,人主贤也。魏攻中山,乐羊将,已得中山,还反报文侯,有贵功之色。文侯知之,命主书曰:『群臣宾客所献书者,操以进之。』主书举两箧以进。令将军视之,书尽难攻中山之事也。将军还走,北面再拜曰:『中山之举,非臣之力,君之功也。』当此时也,论士殆之日几矣,中山之不取也,奚宜二箧哉?一寸而亡矣。文侯贤主也,而犹若此,又况于中主邪?中主之患,不能勿为,而不可与莫为。凡举无易之事,气志视听动作无非是者,人臣且孰敢以非是邪疑为哉?皆壹于为,则无败事矣。此汤、武之所以大立功于夏、商,而句践之所以能报其雠也。以小弱皆壹于为而犹若此,又况于以强大乎?(《吕氏春秋·乐成》)

【译文】

船和车开始出现以后,过了三代人们才感到习惯。开始做善事怎么可能容易呢?所以听信愚民之言,没有什么事情办好。事业之所以成功,全在于君主的贤明啊。魏国攻打中山国,乐羊为将。乐羊已经攻占了中山国,回来向魏文侯报告,显出居功自傲的神色。文侯觉察出来了,命令主书说①:“群臣和宾客所献的书信,都拿进来。”主书搬进来两只箱子。文侯让乐羊看,箱里的书信全都是非难攻打中山国一事的。乐羊将军转身快步退下,向北面连拜了两拜,说:“中山国的攻克不是我的力量,是君主的功劳啊!”在当时,议士们反对攻打中山国的意见一天比一天强烈,假如文侯接受了他们的意见而认为中山国不可攻取,哪里用得着两箱书信呢?只需一寸长的书信就足以让乐羊失去功劳了。魏文侯是位贤明的君主,办事尚且这样困难,又何况一般的君主呢?一般君主的祸患是:不能不让他去做,又不能让他中途不改变②。凡是要做中途不加改变的事情,君主必须思想意志、视听行动都无不认为其正确,那么臣下谁还敢认为不对而横加怀疑呢?君臣都专一地去做,就没有失败的事了。这就是汤、武王之所以在灭亡夏、商中大立功业,勾践之所以能报仇的原因。只要君臣都专一地去做,凭着弱小的国家尚且能如此,更何况凭着强大的国家呢?

【注释】

①主书:官名,主管文书。

②原文为“而不可与莫为”。“莫为”大概是“莫易”之误(从陶鸿庆说)。

19.楚之边邑曰卑梁,其处女与吴之边邑处女桑于境上,戏而伤卑梁之处女。卑梁人操其伤子以让吴人,吴人应之不恭,怒*而去之。吴人往报之,尽屠其家。卑梁公怒,曰:『吴人焉敢攻吾邑?』举兵反攻之,老弱尽*之矣。吴王夷昧闻之怒,使人举兵侵楚之边邑,克夷而后去之。吴、楚以此大隆。吴公子光又率师与楚人战于鸡父,大败楚人,获其帅潘子臣、小惟子、陈夏啮,又反伐郢,得荆平王之夫人以归,实为鸡父之战。凡持国,太上知始,其次知终,其次知中。三者不能,国必危,身必穷。孝经曰:『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楚不能之也。(《吕氏春秋·察微》)

【译文】

楚国有个边境城邑叫卑梁,那里的姑娘和吴国边境城邑的姑娘同在边境上采桑叶,游戏时,吴国的姑娘弄伤了卑梁的姑娘。卑梁的人带着受伤的姑娘去责备吴国人。吴国人出言不恭,卑梁人十分恼火,*死吴人走了。吴国人去卑梁报复,把那个卑梁人全家都*了。卑梁的守邑大夫大怒①,说:“吴国人怎么敢攻打我的城邑?”于是发兵反击吴人,把吴人老幼全都*死了。吴王夷昧听到这件事后很生气,派人领兵入侵楚国的边境城邑,攻占夷以后才离去。吴国和楚国因此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吴国公子光又率领军队在鸡父和楚国人交战,大败楚军,俘获了楚军的主帅潘子臣、小帷子以及陈国的大夫夏啮。又接着攻打郢都,获得楚平王的夫人而回。这就是鸡父之战。凡是主持国事,最上等的是要了解事情开始时的情势,其次是要预见到事情的结局,再次是要知道事情发展的经过。着三点都做不到,国家一定危险,自身一定困窘。《孝经》上说:“高却不倾危,就能长期保持尊贵;满却不外溢,就能长期保持富足。富贵不离其身,然后才能保住他的国家,而且安定他的人民。”可是楚国做不到这一点。

【注释】

①原文为“卑梁公怒”。楚僭称王,故守邑大夫都称公。

20.人主之患,必在任人而不能用之,用之而与不知者议之也。绝江者托于船,致远者托于骥,霸王者托于贤。伊尹、吕尚、管夷吾、百里奚,此霸王者之船骥也。释父兄与子弟,非疏之也;任庖人钓者与仇人仆虏,非阿之也;持社稷立功名之道,不得不然也。犹大匠之为宫室也,量小大而知材木矣,訾功丈而知人数矣。故小臣、吕尚听,而天下知殷、周之王也;管夷吾、百里奚听,而天下知齐、秦之霸也;岂特骥远哉?(《吕氏春秋·知度》)

【译文】

君主的弊病,一定在于任命人官职而不能用其言,或用其言而又与不明智的人去商议。渡长江的人依靠的是船,走远路的人依靠的是良马,称霸称王的人依靠的是贤人。伊尹、吕尚、管夷吾、百里奚,这些人就是成就霸王之业的渡船和良马啊。不任用自己的父兄和子弟,并不是疏远他们;任用厨师、钓鱼人和仇人、奴仆,并不是偏爱他们。这是保住国家、建立功名的途径,不得不这样啊。这就好像大工匠建造宫室,量一量大小就知道要用多少木料,估量一下工程的大小尺寸就知道要用多少人。因此,小臣伊尹、吕尚被重用,天下人就知道殷、周要成就王业了;管夷吾、百里奚被重用,天下人就知道齐、秦要成就霸业了。他们岂止是船和良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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