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藩部全部归附前的清朝,皇帝也已发觉仅靠“德”,根本无法完成统一,甚至,无法使直省地区摆脱藩部的侵扰。若不是清朝统治者果断地对藩部侵扰直省的行为,严加惩治,那就只能采取相对保守的策略,将自己置于守势,更加被动。
康熙三十六年,青海蒙古臣服,而在此之前,青海蒙古对清朝的甘肃地区态度,其实,并不友善。顺治朝时,清朝西北边境头号心头大患,不是明朝的瓦剌,也不是清朝的漠西蒙古,恰恰是位于青海地区的蒙古诸部。
清初,甘肃地区接连不断地受到青海蒙古的侵犯。彼时,甘肃地区的稳定程度论起来,甚至,不如明末。例如:顺治十三年,清朝对厄鲁特部落的巴图鲁台吉、土谢图巴图鲁戴青等人传令,提及:“乃数年来,尔等频犯内地,劫夺马牛,拒敌官兵,率领番夷,威胁抢掠督抚按屡经奏报,即行遣官晓谕,尔终不悛。”
另外,比如:三藩之乱、王辅臣之乱时,青海蒙古“边前犯洪崖堡,今又乘我兵进剿河东,乃拆毁关隘,袭执官吏,与官兵会战,永固城副将陈达战殁……”可以证实,甘肃地区确已成为清朝边患时时作痛的“痛处”。正因如此,清朝不得不继续使用和维修明长城,来进行对青海蒙古的防御。
康熙五年,“青海各部蠭屯祁连山,纵牧内地大草滩,声言将入宼河州、临洮、巩昌、西宁、凉州诸地,提督张勇请自扁都口西水关至嘉峪关筑边墙,以限内外。”这段长城在甘肃西南方向,而明代甘肃长城主要在东北方向。
到了雍正年间,青海地区发生了罗卜藏丹津之乱。这个人是固始汗的后裔,他一直都想效仿其祖父固始汗,坐上青海蒙古和西藏联合首领的交椅。奈何当时青海蒙古已经归顺清朝,更何况,当权者也不想让他坐上青海蒙古的头把交椅。
从此,在青海蒙古一手遮天,无人辖制。
所以,罗卜藏丹津便咬着牙狠下心来决定与清朝彻底闹掰,“诱众犯边”,主动攻打了甘肃的西宁等地。但是,罗卜藏丹津的威望,并不足以号召青海蒙古诸部落,所以,到了最后,他被清朝打败,一路落荒而逃,直到漠西蒙古。
清朝此役虽说是获胜,但是,也已经对青海蒙古攻打甘肃边线的战略原因了然于心。而当务之急,便是若再不积极建筑防御工事,就难以保证下次再出现战乱时,敌人对甘肃地区的再度打击不会造成动乱。经由此事,大将军年羹尧请求在西宁的北川——边疆外上下白塔的地方,从巴尔托海到扁都口周边地方修补乃至新修边墙、构筑城堡。
后来,雍正帝批准了年羹尧的提议。
而“创修”两个字,证明了那时的清朝,不仅维修边防城墙,也会根据局势重新修建城墙。修建长城(边墙)不仅起到了隔绝作用——藩部和直省地区,并且,兼备军事作用——战时防御。
意图威胁甘肃的不仅仅是青海蒙古,漠西蒙古的野心,也已按耐不住。
趁着三藩之乱清朝捉襟见肘,难以顾及之际,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完成了对漠西蒙古内部的统一,并且,征服了周边哈密等地。一时间,漠西蒙古在噶尔丹治下已然已成气候,开始具备了明朝瓦剌的气势。
这时,因为哈密和甘肃的距离较近,再加上漠西蒙古部众被击败后,也已经逐渐迁徙到甘肃沿边地区,如现在的阿拉善地区,导致清朝不得不去接济救助这些背井离乡,正处于危难之中的部落。一时间,甘肃地区不仅要抵御青海蒙古的侵犯,还要管理阿拉善地区的蒙古部落预防其生乱,加之漠西蒙古军队东侵哈密并试图继续东进。所以,康熙帝不免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当时,虽然表面上漠西蒙古跟清朝呈和平态势,但是,康熙知道,噶尔丹领导下的漠西蒙古继续强大下去,极有可能发展成清朝的威胁。到了康熙十六年,甘肃提督张勇就上书:“臣等窃思噶尔丹乃北厄鲁特之酋长,兵马众多,如果兴兵,即内地亦宜严饬守汛官兵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