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是小麦粉,可“白面儿”就是海洛因了;打游戏可以说“哥们儿吃鸡吗”,“哥们儿吃鸡儿吗”就是性*扰了;眼科是眼科,但眼儿科是肛肠科;老天有眼,能看清世间疾苦,但老天有眼儿,估计是要漏尿……
对于本地老北京来说,北京土语也遭遇了“儿化危机”。
北京话词汇的重音一般在最后那个字上,讲究的是尾韵悠扬,为了突出这个尾韵,前面的字就要弱化,甚至尾部也要改造。普通话中的“小营”如果儿化,应该是“小营儿”,可不少人却叫“小爷儿”,北京人有时候把“小姨”都叫“小爷儿”,为了省事,多发个鼻音都不肯。改革开放以来,这个趋势更加明显。老北京人说“醋皮儿”和“醋瓶儿”还是有区别的,而现在北京孩子,“瓶儿”和“皮儿”的发音都是一样的了。
经过北大中文系对北京市 25 个点,449 人的调查分析,80% 的北京人对 “把儿”和“瓣儿”的发音是一样的,“小褂儿”和“小罐儿”的发音也是一样的。还有很多人把“小车儿”说成“小吃儿”,“娘儿俩” 说成“泥儿俩”,把“跳绳儿”说成“跳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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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话和普通话的差别不大,大多数北京人都认为自己天生说的就是 “一级甲等标准普通话”,足以媲美央视播音员,陷入了近朱者赤的谬误。殊不知北京人说起话来囫囵吞枣,早年间北京公交车售票员,热心倒是极其热心,就是一报站,那些个吞音和连读,不知道难为死多少外地人。
“天安门”读作“天门”,“地安门”读作“电门”,虽然只有一横之差,“西二旗”读起来是“线儿旗”,可“西三旗”读起来是“仙旗”。还有省略音节的专村(中关村)、煞海(什刹海 )、骈里(平安里)、冤潭(玉渊潭)、咪地 (木樨地)、武松(五棵松)、馋街(长安街),听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太虚异界。
白石桥、灯市口、珠市口、菜市口,中间带个 shi 的,在售票员嘴里都变成了 r,成了白日桥儿、灯日口儿、珠日口儿、菜日口儿……
以下站点更是匪夷所思,不看文字就只能靠想象了:
蛆娃修门儿(清华西门)
蓝情儿(蓝旗营)
公乳坟儿(公主坟)
动员儿(动物园)
刮图儿馆(国家图书馆)
北英火儿站(北京火车站)
肚昂路(大望路)
大比獒(大北窑)
南城斤儿(南长街)
表鸡儿(北小街)
邦坟儿(八王坟)
对人类最不友好的北京公交线路就是运通 112 了,有三个站分别叫:竹园、菊园、植物园。售票员报出来都差不多是“竹园儿到啦”,到底到哪儿了就自个儿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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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人最讨厌人说“你、我、他、仨”,认为这是没规矩的表现。
北京人打娘胎出来,恨不得第一个学会的字就是“您”。不管跟谁说话,不管跟多大岁数的人说话,不管是打架还是点菜,只要不是熟人,张口就说“您”的,肯定是北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