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宣布将无限期关闭北溪1号的输气阀门。在人们讨论欧洲人如何挨过这个冬天,或者洗澡时洗几个部位时,欧洲能源危机的严峻现实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初的能源危机已经变成了肥料危机,而肥料危机很快就变成粮食危机,这或许将成为2023年全球粮食供应的第一个黑天鹅事件。
化肥生产“对欧洲来说已经结束”在7月份时,欧洲的天然气价格尚且处于年内低点,国际肥料协会预估,由于成本高企农民不得不削减化肥的用量,进而可能导致全球玉米、小麦、大米和大豆可能减产2%。同时,该协会强调,非洲及墨西哥等地区的粮食产量可能会出现更大幅度的下降。
在全球粮食市场,由于谷物几乎是全球通用主食,即使产量小幅下降也可能导致国际粮价大幅上涨。而四种最大的谷物玉米、小麦、稻谷和大豆,都需要大量的氮肥。在北溪1号9月2日宣布关闭之后,5日欧洲天然气价格大涨30%,天然气价格飙升将使得欧洲的化肥生产更加昂贵。在欧洲,天然气是主要的化肥生产原料,也是化肥生产的动力来源,生产化肥的成本中有70%是天然气价格。
根据欧洲化肥公司的数据,大约70%的产能处于离线状态,该公司代表了欧洲大陆的大部分生产商的状况。8月份,挪威化肥生产商雅苒国际表示,将把氨的产量削减至其产能的三分之一左右;匈牙利和波兰的化肥生产商也在8月份削减了产量,CF Industries 表示将停止其在英国立陶宛化肥公司Achema AB的剩余工厂的氨生产,该公司表示将在本月完全停止生产。
总之,欧洲地区大约1000万吨的尿素生产依赖俄罗斯的天然气供应,按照当前天然气的价格,欧洲化肥生产商已经完全没有利润可言,也就意味着目前化肥生产“于欧洲来说已经结束”,国际尿素将再次面临紧缺的局面。这将使欧洲从主要的化肥出口国转变为进口国,给化肥价格带来更大压力,从而影响下一个种植季节。要知道,在2021年,欧盟是全球第九大氮肥、第六大磷肥、第八大钾肥出口国。
欧洲日益加深的化肥危机威胁全球粮食安全欧洲的化肥生产不但严重依赖俄罗斯的天然气供应,而且该地区还必须应对美国和欧盟对俄罗斯、白俄罗斯钾肥销售的制裁,虽然7月底达成了粮食出口协议,但银行和货运保险等诸多方面的制裁仍让俄罗斯的粮食和化肥出口困难重重。俄罗斯是全球市场三大营养元素氮、磷、钾的主要提供商,2021年俄罗斯化肥出口量为4243万吨,占全球化肥贸易量的17%。再加上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粮食出口也被削减,迫在眉睫的粮食危机变得更加明显。
随着欧洲成为化肥的净进口国,供应紧缩的后果将会蔓延开来。该地区将开始与较贫穷的国家争夺稀缺的化肥供应,特别是非洲,持续干旱和冲突已经加剧了非洲的粮食危机。据非洲肥料生产商CRU称,该地区的化肥生产商每生产一吨氨,就会损失大约 2000 美元。整个非洲大陆的生产商都在关闭他们的工厂,这反过来又导致化肥价格飙升。
根据国际化肥协会7月份发布的《2022-2026年中期肥料展望》,2022年全球化肥使用量可能同比下降7%左右,非洲的化肥使用量缺口更是高达23%。这是自2008年以来的最大降幅。肥料使用量减少,也预示着2023年全球粮食总产量减产的概率极大。
总之,北溪1号停气,让欧洲人不得不在粮食供应和冬天取暖之间作出选择,也让全球粮食供应再次面临考验,因为天然气价格飙升不仅提高了氮肥生产的边际成本,而且也将让全球化肥市场收紧,给下季全球粮食生产的养分供应带来压力,进而威胁全球粮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