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龄的晚年,张宝龄后代现状

首页 > 娱乐 > 作者:YD1662022-12-03 07:23:27

苏雪林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拒绝家里逼婚了,虽然在她大病一场之后,母亲催得没有以前那么紧了,但是这一回母亲态度似乎很坚决。母亲强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务之急是赶紧与人家成婚,而不是到处瞎折腾。

母亲口中的那个人叫张宝龄,是一个上海五金商人的儿子,家境殷实。其实之前苏雪林的祖父苏云卿,早就把苏雪林许配给了张宝龄。张宝龄的父亲张余三热爱国学,苏雪林写的几本书他都看过,未来儿媳的文学才华让他颇为自豪。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配得上才女,张余三不遗余力供张宝龄读书。这位富家公子学习十分刻苦,等他从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之后,张家一咬牙,又让张宝龄继续去美国留学。张宝龄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机械系,学习造船专业。

两位年轻人读书期间,张家催着要摆酒席,而苏雪林执意要考北京高等女子师范,面对步步紧逼,苏雪林“一哭二闹三上吊”好一番闹腾,才让这门婚事按下了暂停键。后来苏雪林又去法国留学,出发前一天才告诉母亲,在国外她因为水土不服经常生病,和家里闹得也更凶了。

张宝龄的晚年,张宝龄后代现状(1)

图 | 苏雪林

母亲患上重病以后,匆匆赶回国的苏雪林开始重新思考婚姻大事。她的婚事一直是母亲的心头病,苏雪林是个孝顺的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知道拖延并不能解决问题,为了尽快完成病榻上母亲的心愿,苏雪林只好选择了妥协。

当新女性苏雪林在婚姻问题上不再抗争的时候,幸福便与她渐行渐远了。其实还在法国时,文科女苏雪林与在美国的理工男张宝龄通过三次信后,就发现了很大的问题,虽然两人都是留学生,却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文科和理工的互补原理,在他们身上似乎也不成立,尽管素未谋面,苏雪林依然能从张宝龄的来信里感觉到他对待感情的冷漠。

张宝龄的信件内容总是不温不火、彬彬有礼,对苏雪林的称呼从来只使用“女士”,这让喜欢浪漫氛围的女作家大失所望。苏雪林尝试就某个社会话题与他深入探讨,可是张宝龄的回复总是中规中矩的,字里行间完全看不出他的个性和思想。

这个男人不仅文字清冷,而且不解风情。苏雪林当时信奉天主教,她便找来一篇反天主教的文章给张宝龄看,苏雪林心想着对方会迎合她的喜好,对这篇文章进行一番批驳,哪知道张宝龄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无所谓,每个人都有信仰的自由。”苏雪林又邀请张宝龄去看电影、喝茶、参加舞会,结果张宝龄表示自己一样都不感兴趣。

颇有几分无奈的苏雪林只好改变策略,她尝试着邀请张宝龄来法国旅游,这样便能与她多相处一段时间,然后两人再一起回国。可是张宝龄直接拒绝了,他还不耐烦地埋怨道:“我都和你重复了多少遍了,我一直不喜欢旅游,你在法国想待几年就待几年,我等你,我们结婚不用这么着急的。”

“无所谓”、“不感兴趣”、“不着急”,大写的直男张宝龄刺痛了苏雪林那颗高傲的心,她回信给他说:“你有你的行动自由,我有我的坚持原则,我不干涉你,但是觉得你的来信没有一丝趣味可言,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通信了。”

这时,“不再通信”的苏雪林身边出现了一位仰慕者,这位被她在《棘心》 中称为“秦风”的留学生,对苏雪林展开了大胆的追求。秦风的情感攻势猛烈,向苏雪林提出了求婚。苏雪林还从未体验过异性对自己的狂热示爱,尽管她已经确定了未婚夫张宝龄,却还是突破了传统道德的防线,有一些动心了。

动心归动心,他们之间的感情交流始终停留在精神层面,这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掺杂着苏雪林对秦风不幸过往的深深怜悯。自始至终,苏雪林也分辨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份爱情,还只是一种同情。

在忐忑不安的快乐中度过了好几个月,苏雪林收到了友人来信,对方说听闻她因为追求自由恋爱结婚了,然后跳海殉情了。惊愕不已的苏雪林还来不及解释,母亲也来信了,内容只有一个:赶紧回国和张宝龄举行婚礼。

张宝龄的晚年,张宝龄后代现状(2)

看完母亲的信件之后,苏雪林反而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家里还没有收到她的那些八卦消息,她必须抢时间回国辟谣。可是秦风该怎么办呢?其实苏雪林早已将这个男人抛在了脑后,她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和所有追求者断绝关系。感性文艺青年苏雪林,此刻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理性,甚至有一些残忍,她写了一封公开信给那些朋友们,大声宣告:“我战胜了自己的情感!”

1925年,苏雪林风尘仆仆回了国,母女二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苏雪林看着病中憔悴的至亲,抱着对方大哭起来。之后当着母亲的面,她和以前从未谋面的张宝龄举行了婚礼。

总算了却了母亲的一桩心愿,接下来的新婚蜜月感觉也还不错,苏雪林对张宝龄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这个男人依然有些冷冷的、淡淡的,但是他在丈母娘和老丈人面前的表现是到位的,苏家洋溢着美好和睦的氛围。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张宝龄要回上海了,苏雪林没有同去,而是留在老家陪伴重病的母亲。又过了两个月,苏雪林的母亲不幸病逝,她料理完后事悲伤地返回了上海夫家。

刚一到上海,闲不住的苏雪林便急着寻找新的工作,经朋友介绍,她担任了景海女师的中文系主任。由于学校在苏州,意味着夫妻二人两地分居了,张宝龄只能在放假时抽空回来看望妻子。对于新婚的小两口来说,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恰逢张家要分家产,父亲张余三正苦恼着如何安排三个儿子,张宝龄便主动提出要去苏州。

当时东吴大学在招聘理工科主任,张宝龄递过去的简历让学校领导十分满意,他顺利谋到了这份职位。而他的妻子苏雪林,也在东吴大学找到了兼职,教授古典诗词。他们在苏州有了家,那是东吴大学特意拨出的半幢房子,建筑风格中西合璧,名曰“天赐庄”。

一个是中文系主任,整天沉浸在文字的感性世界里;一个是理工科主任,一门心思进行科学研究,在外人看来,这对夫妻与他们的居所名字很呼应,简直是天赐良缘。

张宝龄的晚年,张宝龄后代现状(3)

图 | 张宝龄

新婚燕尔,两人确实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苏雪林把天赐庄称为“地上的乐园”,她对这处住所相当满意。她兴奋地拉着丈夫的手,围着园子转了好几圈,当看到自己和爱人在地上拉长的影子时,文艺灵感迸发出来。苏雪林仿佛看到了花丛中亚当和夏娃的影子,她决定创作一部新的作品,也就是后来的《绿天》。

天赐庄的日子是充满温情的,夫妻二人工作时是同事,休假时会一起种种地、养养鱼。苏雪林把平日里点点滴滴的感触融入文字,正式开始写作新作品。苏雪林觉得自己对丈夫的影响是成功的,“受我热情的烧炙,他那一颗冷如冰雪的心,稍稍为之融化”。

可是一年以后,情况完全变了。一个中秋夜,苏雪林抬头望天发出感慨:“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啊!”张宝龄不屑地回应道:“再圆也没有我那圆规画的圆。”丝毫没有要讨好的意思。苏雪林从未见过如此扫兴之人,转身走进了屋里。

还有一次,苏雪林满怀期待地拉上丈夫出去玩,当她见到一朵很特别的花时,兴奋地叫起来:“好美的花啊!”张宝龄无比冷静地对妻子说:“花是植物的生殖器”。此话一出,苏雪林顿时兴致全无。

张宝龄用分得的家产在东吴大学附近买了一块地,开始精心设计新的居所。数月后房屋建成,苏雪林一看愣住了,这是一个轮船形状的小洋楼,倒是很符合张宝龄的造船专业。

对于这处爱巢苏雪林明显提不起兴趣,她觉得这个屋子不是为她建造的,张宝龄只是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外加一个为他服务的女主人。她在作品《家》中抱怨道:“屋子造成一只轮船,住在里面有说不出的不舒服。”也许在苏雪林的心中,这个家就像大海里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沉没的船只。

更让她内心产生拥堵感的是,房屋建造过程中,张宝龄患上了肠胃病,因为疼痛他时常冲着苏雪林大吼大叫,苏雪林将丈夫的这种行为理解成:想激怒她,让她首先提出离婚,这样张宝龄就不用支付赡养费了。

自相矛盾的一点是,正是在这个让苏雪林感觉不舒服的船形屋里,她创作出了《绿天》,还有《棘心》。这种矛盾感随着时间发酵,填塞进了苏雪林生活的角角落落。

张宝龄的晚年,张宝龄后代现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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