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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摄[侍神令]之前,是否是手游《阴阳师》玩家?
陈坤:刚刚开服的时候玩过一点。
■:晴明有着半人半妖的角色背景,从表演者角度如何处理这样的角色?
陈坤:就相信吧。
首先你得相信,先不找外在的方式。
从你创作一个角色的本体来讲,我是否自己坚定地相信,你是不是晴明。
你是晴明,你就是半人半妖。
你相信了之后,你的流露会有一种自信感。
再加上如果我相信我自己演的角色,首先前提是我自己相信我自己是晴明,我已经是半人半妖了。
但是我特别想成为人所接受的这样,我不愿意接受我的妖性,我觉得不是为了表达一个表演结果,去演一个大家想看到的半人半妖这样一个结果。
我在创作他的时候还是要从体验开始,这个过程就得花很多时间去帮助自己相信他。
■:刻画这样的多重属性角色,表演者如何在本我和角色间进出?
陈坤:我觉得不用出来吧。
你看我们一整年都在拍戏,有些时候,虽然我不是这样的,但你每演一个角色可以触及,你在生活层面里面你触碰不到的某些东西。
等你学到某些东西,你就不用出来。
我不懂很多人老是讲什么进戏出戏。
我觉得有可能演一些角色是让我学得到东西的。
有些场景就是现实生活中不会面对到这样的一个攻击,不会演这么一个有诡计(的角色),或者是不会演这样飞来飞去(的角色),你其实就是在那个角色里面。
我觉得其实就是要你内在相信你的容量足够大,你要想学更多东西。
因为演戏不是单一的,就像我们的身体和我们的脑子是个容器,我们在用我们存储的这些语汇和词汇量,还有经验和感受去表达。
就小时候会拍完一个戏,前人、前辈都说你进戏了你要快出来。
我们那时候就说,‘好好好’。
其实到后面我觉得干嘛要出来,它该走的自然就忘记了,该留下来就自然在心里留下了。
就有一些感情啊,就好像我自己没有谈过,小时候那种像在电影里面的恋爱,你就把它保存在那多好。
■:这样的表演认知于个人而言是否更脱离技术性的阐释?
陈坤:有一些东西我还是感觉不到的,我感觉不到的我表达就比较糟糕。
比如就算整个团队、整个环境都在帮助你去适应一个*人犯的角色,但如果你真的心里体会不到,其实你还是在用借鉴的方式,你看过的什么作品里面,他们怎么表达来表达。
所以我就觉得现在可能更多的需要重新像小时候一样去做真正的观察人物练习。
就真正地去体会,因为有些东西是可以去真正地共情和体会得到的。
但是现在我所饰演的晴明,他有些东西是我能感受得到的。
比如就是他拥有半人半妖这样一个故事里面所设定的一个属性,他不愿意承受、承认自己是有妖性的。
从晴明的角度里面,他很希望能够被人、人类的社会认可和接纳。
我也会有这样的一个过程,我在小时候长大的过程里面也会有我特别希望某一个族群的人认可我。
哪怕拧巴了我自己,我就很希望他们认可我,但是这并不一定是最完美的。
因为真正同道、气味相投的人,它是一个自然形成的东西,阴阳师好像自然就应该是‘人’才会聚集在一起。
你这个半妖,你再怎么努力,我还是接受不了你。
就跟我小时候,比如说我很想投射进一个族群,我再怎么努力地去扮演,我也累,对方接受起来也尴尬。
那到了晴明后面,他终于接受自己那一刻。
其实他一直在逃避的东西,反倒成为最大的力量的那一刻,其实好像就是我们的成长。
我们逃避,我们拧巴了自己,到最后,我们跟自己的身体,和我们拥有的所有的元素和属性,你自己先接纳自己之后,你会发现你接纳了整个世界,你成为一个可以单独存在的个体。
可能演的晴明虽然是一个类型片的一个角色。
但是实际上有很多共情的东西,你其实可以在你生活的某个层面,或者你感受的某个层面找到一种关系,我觉得是这样的。
■:从您个人角度,现在获得了小时候想要的那种认可吗?
陈坤:已经不太重要了。
小时候为什么希望被人认可,是因为我想通过他们的认可找到我的自信,而现在我自己不自信和自信的状态都接受了。
他们说的话,他们认不认可,对我来说我只是很感谢而已。
就每个人成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接受自己很重要。
那如果您喜欢我,我也非常的感谢。
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但小时候就觉得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希望你喜欢我。
所以其实我觉得在晴明身上,我们可以理解到是他很想彰显他好的那一面,他认为人性是对的,但是人里面也有妖性,妖里面也有有人性的。
等于就是从我的个人体验里面,我的感受里面就是,我的自信,包含着我的不自信。
我的骄傲来自于我,我可能很脆弱,很自卑。
它是一个丰富的、二元对立形成的一个丰富感。
那小时候,很希望就认识一些新的朋友,很希望展现最美好的东西给别人看,这些想法都是错误的,但年轻的时候认为这是唯一对的思维。
而现在是我成为我自己,我赤裸裸地把我现在所体会到的状态正常地流露出来。
对方能接受和不接受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一个对标的结果,你自然流露自己是最重要的,所以其实我觉得是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