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将来,我会看到许多更加重要的研究领域就此展开。心理学将会拥有全新的基础。”——达尔文·《物种起源》
上周五吃饭的时候,同事S吐槽刚和老公吵了一架。
S说,和老公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邻桌的一个男生总看她。起初S没注意,直到她看见老公一直双眼充满*气地看着对面,才知道怎么回事。
后来,邻桌男生吃完饭离开时经过他们桌边的时候,S的老公还不忘怒气冲冲地瞪了对方一眼。
S说:“哎呀,其实也没什么,不至于的。”
没想到她老公一下怒了:“什么叫没什么?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说没什么!”
于是,人民外部矛盾就成功地上升为了内部矛盾......
和我们讲这件事的时候,S又气又委屈:“你们说,我不是就不想他影响心情么?我哪错了?他还和我杠!”
确实,S没有错,她老公的脾气确实大了些。可是,如果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看,我非常理解他。
进化心理学认为,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我们的祖先经常会遇到一些和生存或繁衍相关的难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慢慢进化出了一套特有的心理机制和行为模式,这些行为模式能够帮助我们有效地解决问题,使我们能够更好地适应环境。
比如,嫉妒就是一种常见的情绪,而我们对它的评价往往也都是负面的,因为它会带给我们一些不好的感受。那么,进化心理学是怎样看待嫉妒的呢?
我们就以S的老公为例为例,进化心理学认为,嫉妒可以促使男性对可能发生背叛的情境变得敏感;或者使男性尽量满足伴侣的要求,让伴侣没有理由背叛自己,又或者会通过威胁、攻击等手段赶走对伴侣感兴趣的人。总之,不管最后选择了哪种对策,都是嫉妒心理在促使人们解决问题。
这就是《进化心理学》这本书所强调的,人类在进化过程中所慢慢进化出的一系列心理机制,是为了帮助我们解决问题,进而更好地适应环境。那么,人类的进化对我们的心理机制有着怎样的影响呢?又和我们的生活有着怎样密切的联系呢?这本《进化心理学》作为进化心理学上里程碑式的著作,将为我们逐一剖析。
这本书的作者戴维·巴斯,是进化心理学界的一位领军人物,1981年他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取博士学位后,曾在哈佛大学担任了四年助理教授,又在密歇根大学当了11年教授,现担任德克萨斯大学心理学教授。多年以来,他一直专注于进化心理学的研究,主要涉及择偶策略、性别间冲突、社会名声与声望、妒忌、攻击等社会课题。他通过对进化心理学的多年专注研究,结合生物学、心理学、遗传学和社会学等多个学科,让我们认识到,我们今天的一些心理机制和行为偏好,和我们的生存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可以说,如果想要对人类经验的某些主要领域进行解释,那么只有进化心理学才能提供比较连贯的理论。
当我们了解了进化心理学,也就了解了我们自己。
生存问题:食物和居所,从来不是随意的选择说到进化,我们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他就是《物种起源》的作者达尔文。按照他的理论,一个个体可能会存活很多年,但是却不一定能够将变异特征遗传给下一代。而如果某个生物个体繁衍的后代比其他个体更多,那么它所拥有的特征才更有机会出现在后代身上。
所以说,繁衍,是生物体生存的必要条件。同时,生存也是繁衍的前提,因为生物体只有先活下来,才能完成繁衍。
对于人类而言,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每一种恶劣的自然条件都会威胁到我们的生存,比如恶劣的气候、食物短缺、毒素、疾病等等。可以说,生存问题是人类进化中最大的难题,它对人类心理的进化主要有三方面的影响。
① 对食物选择偏好的影响
不难想象,如果没有食物和水,生物体是不可能生存的。
当然,这种危机对于我们来说可能不能感同身受,因为在现代社会,我们如果饿了可以去餐馆或者超市,还可以点外卖。但是,在远古时期可就不一样了,我们的祖先在十分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寻找食物。对他们而言,最紧迫的问题就是怎样获取足够的热量和营养,来维持自己生存。
那么,人类在食物选择上,有着怎样的偏好呢?
研究发现,在坦桑尼亚的一个原始部落,蜜蜂是最受欢迎的食物,因为蜜蜂所含的糖分和热量最高,也最能满足我们祖先的能量需求。同时,进化学者发现,我们的祖先为了能更好地狩猎,对肉食的消耗量也很大,他们所食用的肉类要占到食物总量的20%-40%,甚至在狩猎旺季会达到90%。
所以,在当今社会,即便食物已经不再紧缺,但我们还是更偏爱甜食和肉食,这正是我们的祖先在进化过程中遗留下的基因偏好在起作用。
② 对居所选择偏好的影响
很多证据表明,人类在居所选择上,更偏爱热带大草原,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热带大草原的猎物丰富,视野开阔,非常适合灵长类动物捕食。同时,草原上的树木既能使人类祖先的皮肤避免烈日暴晒,又能使他们躲避危险。
尽管我们现在的居住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我们还是在按照祖先们对居所的偏好来挑选和装饰我们的居所。比如,买房子的时候,我们会偏向于绿化好的小区;房子呢,最好是落地窗,因为这样视野更加开阔,能看到窗外的美景;另外,我们还会选择一些鲜花来装饰我们的房间。
可见,我们对居住环境的偏好,虽然在选择的出发点上和我们的祖先不同,但却深受祖先的影响。
③对不好体验反应的影响
当然,我们的祖先在进化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危险,因而也肯定有过很多害怕和厌恶某些事物的体验,这就是生存问题对我们第三个方面的影响。
可能有人会认为,害怕和厌恶是一种让人感受很不好的体验,它们不应该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被保留下来啊?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些感受,才使我们的祖先能够存活下来。
我们可以想象几个场景,比如,当我们的祖先站在高高的树枝上,或者是站在悬崖边的时候,如果稍一失足可能就会导致死亡;再比如,当我们的祖先正在找寻猎物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毒蛇。这时候,他们就会产生一种反应,就是害怕,它能够帮助人类避开危险。
不难想象,如果一个人感觉不到任何害怕,那他肯定也不会在自然条件下存活多久。虽然现如今我们已经几乎不需要再面对这些危险了,但对于一些危险的反应却被在进化的过程中被保留下来了。所以,人们普遍还是会恐高和害怕蛇或蜘蛛等动物。
除了害怕,我们的祖先还会对一些可能引发疾病的物质表现出强烈的厌恶,比如肮脏的虫子尸体、腐烂的肉、发霉的食物等等,因为这些东西意味着会有细菌入侵。虽然我们的祖先并没有生物学常识,但却可以凭借本能的厌恶情绪,自动远离那些危险食物。
时至今日,我们依旧会对那些看上去很不干净或者有异味的东西,表现出极度的厌恶感。可见,为了解决生存问题,人类心理上的进化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择偶问题:所有的选择,都是基于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心理机制我们的祖先为了获得繁衍上的优势,就必须明智地选择配偶。进化心理学认为,人类的择偶偏好,正是基于进化过程中所形成的重要的心理机制。
从生物学的角度看,一名人类男性的一次性行为,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代价和投资,而对于女性而言,为此则可能会付出十月怀胎的代价。也正因为这样,男人和女人才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不同的择偶偏好。
①女性的择偶偏好
在进化心理学看来,女性在择偶上更看重男性的经济资源状况。可以说,通过择偶来实现经济和地位上的保障,是写在女性的基因里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进化心理学家是这样解释的,在原始社会,社会的权利和资源通常都集中在男性手中,而女性所拥有的资源相对来说比较匮乏。在这种条件下,女性想要获得养育子女资源唯一的途径就是依靠配偶,男性配偶不仅能为她们提供食物、寻找居所,守护领地,还有保护子女的重任,以及帮助子女在群体中赢得一席之地。不难想象,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资源作为支撑,这一切是不可能实现的。
所以说,女性想从配偶那里获取经济资源,首先就需要确认男性是否真的拥有相应的资源。当然了,资源并不总是一目了然的,所以女性就会通过一些间接的线索来判断。
第一个线索是年龄。可能很多人都发现,女性更倾向于选择比自己年龄大的男性,各种姐弟恋反而总是让人觉得“不正常”。事实上,对于这一点,也能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诠释。
有研究表明,女性在择偶时,对年长的男性有特别的偏好,这是因为男性的年龄往往和他所掌握的资源数量有关。具体来说就是,在原始社会,年轻的男性很少能拥有成熟男性的声望和社会地位,经验和资历都相对有限,而年长的男性则拥有较高的权力和威望,也意味着拥有更多的经济资源。
第二个线索,是男性的可靠性和稳定性。为什么这点对女性择偶这么重要呢?因为可靠性和稳定性预示着男性是不是愿意持续不断地提供资源;这点很好理解,如果一个男性拥有很多资源,但却不愿意提供给伴侣,那么对伴侣而言,即便这个男性有再多的资源,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除此之外,缺乏信任感和情绪不稳定的男性可能会以自我为中心,独占资源,或者会不能稳定地获得资源。比如,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男性,可能会在应该外出打猎的时候,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不想去了,然后跑去一边打盹,结果就错过了本来可以获得的食物。所以说,女性之所以看重可靠性和稳定性,正是为了从配偶那里获得稳定而持续的资源。
第三个线索,是男性的健康状况和男子气。道理很简单,面对原始社会恶劣的生存环境,如果男性的身体虚弱,那么他就很难获取在狩猎、保护家庭和抚养后代这些事情上做出贡献,因此就很有可能失去资源,女性也无法从他身上获得生存上的优势。所以,从进化的角度看,选择一个健康强壮的男性,对女性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②男性的择偶偏好
进化心理学认为,男性在择偶的时候,看重的是女性的繁殖价值,也就是处于一定年龄阶段的女性,在将来可能拥有的后代总数量。
那么,如何判断一个女性的繁殖价值呢?其中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就是年龄。从生理角度讲,当女性超过20岁,繁殖价值就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缓步下降。而到了50岁,生育子女的可能性几乎就是零了。所以,男性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尽可能多的繁殖后代,自然就更加偏爱那些年轻的女性。
对男性而言,繁殖价值高的女性,通常都有光洁的皮肤、亮泽的头发、更加女性化的面孔,以及细腰和丰臀。这样看来,今天的男性更喜欢美女,其实是有道理的,这些都是男性在进化的过程中,所形成的择偶偏好和审美标准。
家庭问题:保障子女的生存和繁殖,是基因延续下去的前提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在按照自己的择偶标准选定配偶后,下一步就是组建家庭和生儿育女了。
从进化的角度看,后代是父母基因的载体之一,因为如果没有子女,个体的基因很快就会消亡。所以说,父母只有竭力保障子女的生存和成功繁殖,才能使自己的基因延续下去。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后代都能成功的繁殖。于是,在自然选择下,人类就发展出了一种心理机制,也就是亲代抚育机制,它可以确保子女能够生存下来并且成功繁殖,从而使父母的基因传递下去。什么是亲代抚育机制呢?具体来说就是,父母会在繁殖回报较高的后代身上投入更多的资源。进化心理学认为,这种亲代抚育机制受三个背景因素的影响。
① 遗传相关度
孩子是否是亲生的,直接影响父母对他的投资。这点在很多继父继母身上,体现得最明显。通常情况下,继父母对子女的关心程度远不如并亲生父母。这正是因为,对于个体来说,亲代投资是一项宝贵的资源,因而不会把资源浪费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
那么,为什么有些时候,即便是亲生子女,母亲对子女的照顾却总比父亲更多呢?什么“丧偶式育儿”,什么“一个人活成一支队伍”,不都是在强调母亲的付出吗?难道是因为子女和母亲拥有更亲近的血缘关系吗?
当然不是。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看,女性之所以比男性的亲代投资更多,主要是因为父子关系具有不确定性。对于任何一种体内受精的物种而言,孕育孩子的雌性肯定可以百分之百确认这孩子是自己的,可是,对于雄性而言,却不能绝对地相信了。因为有可能在这个雄性出现之前,雌性已经和其他雄性交配并受孕了,或者在和这个雄性在一起的过程中,雌性可能偷偷和其他雄性交配了。
所以,相比之下,母亲的亲代投资是百分百地针对自己的孩子,而父亲的投资,则可能会浪费在其他人的子女身上。正是因为父子关系存在着这样的不确定性,才使得父亲对后代的投资回报将会大打折扣。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父子关系的确定性越高,那么,父亲的投资也就越多。
②后代把亲代抚育转化为繁殖成功的能力
后代把亲代抚育转化为繁殖成功的能力,具体来说就是,越是能够生存下来并成功繁殖的子女,越能获得父母的投资。
进化心理学家通过研究发现,和健康的孩子相比,那些患有某些先天疾病的孩子因为自身的生存和繁殖的可能性更低,所以从父母那里所获得的投资也更少。
除了健康程度,孩子的年龄也会直接影响父母的投资。研究表明,孩子越年幼,生存下来和成功繁殖的可能性就越小,因此也就越容易遭到父母的虐待。
③父母把抚育孩子的资源用到其他地方
我们都知道,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对于父母而言,如果将精力更多地用于照顾孩子上面,那么,用于其他活动的精力就会减少,比如个体生存和吸引配偶。在这种情况下,父母如果想把资源和精力更多地放到其他活动上,就会削减对子女的亲代投资。
比如,对于年轻女性来说,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生儿育女,所以就有可能会放弃生养孩子的机会,而把精力更多地用于自身的生存,或者是去吸引愿意投资的男性。这就是把抚育孩子的资源用到其他地方的体现。
这就是影响亲代抚育机制的三个背景因素。
当然了,除了亲子关系以外,在人类的进化历史中,还存在着其他其属关系,比如同胞、半同胞、祖父母、外祖父母等。这些关系也会帮助个体生存下来和成功繁殖。
有大量研究证实,亲属关系是预测帮助行为的重要指标。具体来说就是,人们会根据遗传相关度不同,而给予不同程度的帮助或投资。
什么是遗传相关度呢?遗传相关度就是指除了基因在人群中的平均分布之外,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共享某个特定基因的概率。
比如,你的基因有50%是来自父亲,50%来自母亲,所以你和父母的遗传相关度就是50%,也就是0.5。同样,作为你的同胞或者子女,他们和你的遗传相关度也是0.5。而你和祖父母或外祖父母的遗传相关度则为0.25,和姑姑,姨母、叔伯、舅舅,或者孙子、外甥、侄子之间的遗传相关度也为0.25;而你和唐表亲或者半同胞子女之间的遗传相关度则只有0.125。在进化心理学看来,助人者和受惠者之间的遗传相关度越小,帮助行为也会越少。
举例来说,你和侄子之间的遗传相关度是0.25,而和弟弟的遗传相关度是0.5,所以你和侄子之间的帮助行为,一定少于你和哥哥之间的帮助行为。
就拿财产继承来说,研究证明,人们更倾向于把更多的财产留给遗传亲属和配偶,而不是没有亲属关系的人。当然,你可能会奇怪了,遗产不应该留给配偶啊,因为配偶和死者之间并不存在遗传相关度啊。事实上,死者之所以会把遗产留给配偶,正是因为死者相信配偶会把资源留给他们共同的子女或孙子身上。可见,自然选择所发展出来的这种机制,会让我们先帮助近亲,然后才是远亲。
群居问题:利他行为和攻击行为,帮助人类祖先生存并成功繁殖除了家庭外,群居生活也是人类得以生存和繁殖的重要组成部分。换句话说就是,群居这件事,对人类心理进化和行为方式也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进化心理学认为,人类拥有许多专门用于解决群居问题的心理机制。
我们先来说说利他行为。利他行为的特征是,尽管利他者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受惠者却能够从中获得繁殖收益。就像刚刚我们所说的,亲属之间因为遗传关系,会产生利他行为,这就是利他行为得以进化的途径之一。而对于非亲属来说,因为不存在血缘关系,所以利他者并不能通过帮助他人而获得繁殖收益。
那么,非亲属之间的利他行为又是如何得以进化的呢?比如朋友之间的帮助,甚至是陌生人之间的帮助,这些又如何解释呢?进化心理学家通过大量研究后发现,除了对遗传亲属的利他行为外,人类的利他行为还通过其他三种途径得以进化。
第一种途径是互惠式利他行为。互惠式的利他主义理论认为,只要受惠者在将来能够对利他者给予相应的回馈,那么,利他行为,也就是促使人们向无血缘关系的人提供帮助的心理机制就能够得以进化。
比如,猎人A和猎人B是好朋友,面对恶劣的生存条件,成功捕到猎物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不确定的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怎样做才能更有利于生存呢?那就是实现互惠,具体来说就是,可能这个星期猎人A打到很多了猎物,于是他就把剩余的食物分给猎人B,而这些食物这对猎人B来说非常重要,因为这意味着他不用挨饿了。不过在下个星期,情况有可能完全反过来,变成了猎人B打到很多猎物,然后分享给猎人A。对他们来说,与其自私的将肉独自享用,还不如和朋友共同分享,这种互惠式利他行为让他们都能获得更多的收益。
从进化的角度看,参与互惠式利他行为的个体,通常比那些自私的个体更具有繁殖优势。
人类利他行为进化的第二种途径是:间接互惠理论。和互惠式利他行为不同的是,在间接互惠过程中,利他者并不是直接从受惠者那里获得回馈和收益,而是指其他人在看到或听说了利他者的慷慨行为之后,会更有可能为他提供帮助。比如,我们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在一个群体中,乐于助人的那个人往往也最容易获得来自其他人的帮助。
人类利他行为进化的第三种途径是:赔本赚吆喝理论。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是指一个人通过无偿的利他行为,来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经济情况和获取资源的潜力。因为人们通常会认为,资源贫乏的人根本连自己的生活都保障不了,而只有经济情况很好的人,才能负担起昂贵的利他行为。
比如,豪华餐宴所需要的食物和酒水,就是主人赔本赚吆喝行为的体现,主人通过这些昂贵的成本,向宾客展示出了自己是一个极好的合作对象。所以说,赔本赚吆喝行为能够使人们提高自己的地位和声望,并从中获得收益。
说完了利他行为,我们再来看看群居导致的一些攻击行为。攻击就意味着暴力和伤害,它怎么会在进化过程中被保留下来呢?进化心理学认为,攻击行为的潜在心理机制之所以能够得以进化,是因为它能够帮助我们的祖先生存下来并成功繁殖。也就是说,攻击行为能够帮助我们的祖先解决不同的适应性问题。这些适应性问题,主要包括四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获得资源。人类可以说是所有物种当中最喜欢储存资源的,通常包括肥沃的土地、结晶的食物和水源,工具和武器等等,这些资源对我们的生存和繁殖十分重要。
虽然我们的祖先也会通过社会交换、偷窃和欺骗获取资源,但是攻击无疑也是一种获取资源的有效途径。比如部落之间的战斗,几乎都是为了抢夺他人的土地,以获取相应的战利品。而另一方面,当受害者的宝贵资源被攻击者夺走后,自己的生存和繁衍就会面临危机。这时,他们为了防止他人强行夺走自己的资源,也会通过攻击行为抵御他人的进攻。
第二个方面是同性竞争。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想要成功繁衍,首先就需要有配偶。所以,异性资源就是一种非常宝贵的资源。于是,同性之间就会为了争夺异性资源而产生竞争。
不同的是,男性之间的攻击行为多是直接的身体攻击,而女性之间通常则是通过言语攻击来诋毁竞争对手。比如,她们会毁谤对方水性杨花或者嘲笑对方外貌丑陋。千万别以为这些不过是小伎俩,事实上,这些策略非常有效,因为不管是放荡,还是丑陋,都完全违反了男性在挑选长期配偶时的偏好和标准。
第三个方面是提升社会等级。纵观历史,我们就会发现,在屡次战斗中幸存下来的男性,往往会被公认为英勇之士,受到其他人的钦佩和敬畏,他的地位和权利也会因此而不断上升。
比如,在现代社会中的拳击比赛中,获胜者的地位会不断提高,而失败者的地位则逐步降低。这就是通过攻击提升社会等级的体现。
第四个方面是留住配偶。在人类的进化历史中,男性会通过攻击行为控制配偶,以阻止配偶出轨,或者防止配偶欺骗自己。这点在年轻女性的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年轻女性因为拥有更高的繁殖价值,她们往往也更容易受到配偶的攻击。
在现今社会,有大量研究证据都表明,男性的性嫉妒是家庭暴力的主要原因。
这四个方面的攻击行为,都是在帮助我们的祖先生存下来并成功繁殖。所以说,攻击行为具有高度的情境特殊性,只有当眼前的情境包含有人类祖先曾经面临的适应性问题时,攻击行为才有可能被激发出来。
结语可以说,进化心理学作为一门革命性的新科学,将生物学、人类学、心理学以及其他行为科学的证据和解释全部整合了起来,形成了对人类行为的统一描述,使心理学朝着更广阔的的科学整合迈进了一步。
戴维·巴斯透过纷繁表象,将我们的世界精简到了四个字——生存繁衍。它俨然是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在那里,我们重新遇见了自己,以及我们的祖先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足迹。
我们找到了所有美与丑,善与恶,以及选择和放弃的根源,并因此而更加坦然视之。
《进化心理学》这本书,不仅让我们对进化心理学这一学科有所了解,更让我们对一些社会现象和人类本身也有了更深刻的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