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杂剧舞台艺术
原来蓝采和成仙的故事,见于《续神仙传》,所写的蓝采和仅是一个“持大拍极”,“常醉踏歌”的行乞者,只是歌词“率皆仙意”而已。而此剧所写的蓝采和是一个勾栏里演末尼角色的伶人,钟离权要引度他出家修仙,他起初不肯。后来钟离权使他见了个恶镜头:官府唤官身,责斥他误了官身,要打他四十大棒。他喝道:“的我半晌家如痴挣,悠悠的去了魂灵。”他这才省悟了,情愿出家。虽然是由于见了神仙变的恶镜头而省悟的,可是这个恶镜头却是伶人的现实生活的反映,具有充分的现实生活的根据,蓝采和的省悟和出家便是可信的了。剧本的思想内容因此有所丰富和提高。
元杂剧神仙剧
第三是酒色财气和人我是非的困惑烦恼。酒色财气为人所贪恋,人我是非为人所竞争,佛家道家点化人出家的方法便是使人如何脱离酒色财气和人我是非的困惑、烦恼。而所使用的点化“境头”(事情)却往往是悲剧性的遭遇。《忍字记》中的刘均佐是个“一文也不使,半文也不用”的吝啬看财奴,要点化他,就得破除掉他的这个悭吝性格。破除的过程也确是艰苦的。伏虎禅师化作一个叫化头刘九儿到刘均佐的解典库门前口口声声喊着:“刘均佐看财奴,还老子一贯钱!”刘均佐忍不住了,打了他一下,就倒地死了。*人要偿命,刘均佐怕了,他对布袋和尚说,如能救活刘九儿,愿意跟师父出家。这是一件。他的出家是在家出家一住在后园的草庵里,他的小儿子跑来说,他的妻子同他的结义兄弟在家饮酒享乐,他又忍不住了,要去*奸夫,找到的却不是奸夫,而是布袋和尚。这又是一件。
元杂剧艺术表演
经此两事,基本上下定了出家决心,但尚有思恋家庭妻子的念头。后再点化,才终于成佛。《任风子》中任屠被点化的方法有所不同,它先是现实的,后是虚扬的“境头”马丹阳把任屠住居的终南山甘河镇一方之地,“都化的不吃腥荤”。这样就搅了任屠和其他屠户的买卖,使他们消折了本钱,也就是说,绝了任屠和其他屠户的生路,所以才萌生*马丹阳的念头。他去*马丹阳反被马丹阳使神通而被*,这才使他下决心“撇下酒色财气”,愿意出家。《岳阳楼》(《城南柳》的故事情节与之基本相同)、《金安寿》所用的点化方法是先劝说出家不成,再展现恶境头:或逼*其妻,因惧罪而求救;或先使其妻子皈依,再使经历蓬菜一梦,感到好景不常,因而省悟。《玩江亭》所用的点化方法又是另外一种:牛璘和赵江梅夫妇过着赏花饮酒的好生活,东华仙怕这两个下凡的金童玉女在人间迷恋酒色财气,派铁拐李去点化他们。
元杂剧舞台剧照
点化的方法是,显神通,变出种种要什么就有什么,比人间更加美好的事物镜头,加以引诱,先使牛璘不再迷恋人间的酒色财气,而愿意出家。然后再用威胁的“镜头”使赵江梅因怕而省悟。从以上神仙道化剧所描写的点化方法、方式来看,可以说是多种多样。有的是用启发,如《黄粱梦》用黄粱一梦,使吕洞宾省悟到人生如一场梦幻。有的是点明,如《刘行首》由东岳神向刘行首说明二十年前原是一阴鬼,王重阳叫她托生还宿债,遇真人马丹阳,便要回头觅正道。这两种还算是好的,而其他的就有些恶劣和卑鄙了:有的是欺骗,如《忍字记》中刘均佐的妻子本无奸夫,骗他去*奸夫;有的是引诱,如《玩江亭》中铁拐李对牛璘使用的办法;更多的是用胁迫的手段使之皈依,如刘均佐去打刘九儿,只是一推刘九儿便死了,吓得刘均佐赶快求救布袋和尚,愿作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