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全片最紧张危险的悬念,也是最不可思议的“戏眼”,难以置信地发生了。可信吗?当然,是真事,下面就影片情节和细节分析一下。
朋友安排他躲在德军医院和秘密警察总部对面的楼上,反而是最安全之处——灯下黑。战争临近结束,楼上有爱国勇士狙击反抗,引来德军报复搜查。他在屋顶险些中枪,快速穿过街道,想到对面人去楼空的医院,一列德军经过,伏地装死——尸横遍街。
残垣断壁,饥肠辘辘,找到一个罐头,用力敲打,洒出一地果汁,顺着滚落的罐头,只见一双军靴。一个军官,冷冷地盘问:你是谁?你在做什么?你住在这里么?你的职业?“我是个钢琴师”。军官似乎长叹一声,推开一扇门:来啊,弹吧。
他摩搓双手,几年没摸琴了,怯生生开头,摸索音阶,试弹,渐入佳境。军官坐下聆听。或许平生最后一次,索性尽兴一把,流畅娴熟,越来越激动、激昂。
酣畅淋漓之后,等候最后时刻。军官又问:犹太人?你躲在这里?带我去看阁楼。有食物吗?(废话)然后开车走了。
之后送来吃的,告之:俄国人正过河,再等两个礼拜就可以了。撤退前,又送来一大包食物,“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感谢上帝吧,他让你活下来的”。战后打算干什么?在电台弹琴。告诉我名字,我会听你演奏的。临走脱下军大衣,递过去。
我注意到一个镜头:军官办公桌上,有张与家人孩子的合影,说明此人爱孩子、重亲情,保留着人之常情,没有异化成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战争机器。
他是路过或在办公室听到动静,才发现席皮尔曼的吗?显然不是。钢琴家即使饿得发疯,也不会弄出要命的响动,除非有人跨进这幢破烂的建筑。
军官知道那间房里尚有完好的钢琴,他来过,来干什么?应该是来弹琴!席皮尔曼弹琴时有个路边吉普的镜头,琴声清晰可闻,警卫(或司机)纹丝不动。
长官进去,传出了琴声,如果这是异常情形,大头兵指定会冲进去。只有一点可以解释:这是常态。而且军官的琴艺想来相当可以,乐盲听不出好歹。
血腥的战争持续了几年,但凡不是嗜血狂魔,有点正常人性的,心理神经都受不了,需要精神缓冲和减负,这个军官八成会来调节一下。
他听得出眼前这个叫花子似的犹太佬,弹出的乐音之出类拔萃。席皮尔曼命大、幸运,遇上了知音,(仅限音律)欣赏和珍惜稀世才华。
出于对艺术的热爱和对音乐家的尊重,军官送来食物和关爱,希望钢琴家能活下去,日后能再次聆听难得的艺术享受。不过依片尾推测,成了战俘的他大概率没这耳福。
当然,不排除有另一层考虑:这位高手不是一般的人物,败局已定,给自己尽量铺点儿退路吧。紧要关头,他托人带口信给钢琴家,盼望席皮尔曼前来作证。晚了一步,关押地渺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