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来源:新东方教育服务官微
前些天,节目《文学馆之夜》第4期“父与子,肩并肩”里,几位嘉宾从经典文学延伸到当代社会,谈论多样的父亲形象。
其中,嘉宾汪朗的父亲汪曾祺,就是一个非典型中国式父亲,家有一儿两女,他不仅从不端着父亲的架子,还乐于成为全家人打趣调侃的对象。
孩子们“没大没小”地喊他“老头儿”,“我和老头儿开玩笑,家里有几口人,你就排在第几位。”这是汪朗经常在家中打趣的话。
偶尔他会对儿女“放话”:“你们要对我好一点,我以后可是要进文学史的!”
结果孩子们不但没被吓住,反而怼回去:“老头儿,你?别臭美了!”就这,他也不生气。
《文学馆之夜》
家里房间不够,汪曾祺灵感来了,需要借孩子的房间写作,孩子却在房间里睡觉,他着急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孩子们调侃他:“老头儿,又憋什么蛋了?”他乐呵呵地说:“这回下个大蛋!”
“多年父子成兄弟”,汪曾祺和孩子这份另类父子情,让人十分羡慕,而实际上,汪曾祺自己也是在如此“另类”的父子关系中成长起来的,他曾在散文中写道:
多年父子成兄弟,这是我父亲的一句名言。
我觉得一个现代化的,充满人情味的家庭,首先做到没大没小。父母叫人敬畏,儿女“笔管条直”最没有意思。
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现在,他们的未来,都应由他们自己来设计。
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来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另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量保持一点童心。
而他当时的教育观,即便放在今天,都不能不说是少见而超前、值得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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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多年父子成兄弟
汪曾祺三岁的时候,母亲因肺病去世。幸运的是,父亲汪菊生的细心陪伴,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童年的孤寂和爱的缺失。
巧手“孩子头”
在汪曾祺看来,父亲最大的特点就是随和,他虽然身处封建社会,但他的身上却没有丝毫封建家长的影子。在汪曾祺的记忆中,很少见他发过脾气,对待子女也“从无疾言厉色”。
他“爱孩子,喜欢孩子,爱跟孩子玩,带着孩子玩”,被叫“孩子头”。
不仅如此,汪菊生还多才多艺,作为画家的他会刻图章,会养花,擅长手工,还精通笙箫管笛等各种乐器——甚至乐器部件都是自己做的。用汪曾祺的话来说,“绝顶聪明”。
所以这个“孩子头”,在那个玩具匮乏的年代,用自己的巧手、精致的材料,给孩子做各种各样的手工玩具,给了孩子们一个美的童年。
比如,春天领孩子到麦田放风筝,放的是自己糊的纸风筝;做小桥、小亭子、八角玲珑水晶球,里面还可以养金铃子;做各种灯,纺织娘、荷花灯、西瓜灯……栩栩如生。
“秋天,买来拉秧的小西瓜,把瓜瓤掏空,在瓜皮上镂刻出很细致的图案,做成几盏西瓜灯。西瓜灯里点了蜡烛,洒下一片绿光。父亲鼓捣半天,就为让孩子高兴一晚上。我的童年是很美的。”
——《我的父亲》
关心学业,但不强求
在学习上,汪菊生关心孩子的学业,尊重孩子的个性,积极地给予孩子鼓励和指导,而并不强求。
比如,汪曾祺小时候国文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作业也写得很好,他就拿出去到处给人看;数学不好,他“不责怪,只要能及格,就行了”。
他支持儿子发展自己的爱好,汪曾祺字写得不错,他建议写写“张猛龙”——一直影响到汪曾祺后来的书法字迹;
汪曾祺初中看唱戏,他就给拉胡琴伴奏,后来还把他请到学校去伴奏,“父亲那么大的人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一下午,还挺高兴”。
后来甚至不仅不阻挠儿子的初恋,还在儿子写情书的时候在旁边“瞎出主意”;也不责骂儿子喝酒,据汪曾祺说,父亲喝酒的时候,也会给自己倒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