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有趣,湘西人眼中,好像什么虫都可以吃。比如炸水蜈蚣、炸竹虫、麻辣知了猴等。这些菜有些尝过,大抵是觉得油炸之后失去活力的虫子是食物,而且湘西人的热情好客,盛情难却,不忍心拒绝别人一番好意,要礼貌性尝试。
腊月间打糍粑,将洗好的糯米放入锅中蒸熟,然后放于石碓里,男子拿着木槌捶打,一定要趁热打粑,有时候会放弄好的蒿叶或者小米、碎玉米粒。男人负责捶打,女人负责捏粑,尽量做到圆状。这象征圆满、团圆,每一个粑中都有人们的一个寄愿。
母亲有时候会收到娘家寄送的糍粑,她便会给邻居、亲戚间送一些,剩下的留给家人吃。我曾问她怎么不吃,她只是笑笑说早吃惯了,我想她是怕尝到自己母亲的爱意,那是想念的味道。如今,外婆已经捏不动糍粑了。
我还要提到一种特殊却名不见经传的小吃。我很喜欢吃,但是城里几乎是没有的。三四月的田埂上会悄悄长出绵软可爱的鼠麴草,浅绿色又带着点白色的绒毛,开出金黄或柠檬黄的花朵。采摘它也是充满乐趣的,需要一双慧眼,在满是草的田埂山坡搜寻它。它是最美味的零食了。我们叫它“水腻子”,做成的东西叫水腻子粑。
将水腻子洗干净,最好提前用热水焯一下,沥干水分,再切碎。放入到调和好的水面粉中,加一点盐、糖,有条件加两个鲜鸡蛋。拌均匀,放入烧热的植物油中,煎成均匀大小、外壳酥脆的饼子。一口咬下,脆香无比,又带着该植物特有香味与清新甜,让人回到曾经最美好的童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