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这些,丽丽的释怀、挣扎、无奈、悲伤,就有了落点。
但没人想到,另一个主角回来了。
真正的丽丽。
在《如意》中,真丽丽和大鹏坐在镜头后面。
她笑呵呵地说:“她(刘陆)还真有点像我诶。”
于是一个故事,有了两种讲法。
比如王吉祥认得真丽丽。
虽然说不出几句话,但脸上高兴的神情是真的。
丽丽也会笑眼弯弯地扑在爸爸身上。
真丽丽会挽着爸爸在村里溜达,在镜头后兴致勃勃地看爸爸理发。
看起来亲切,完全不像十年没见的父女。
但,也只是看起来。
笑眼后面,总有一种疏离和回避。
电影有两处对比,让人印象深刻。
一次是在导演会议上,刘陆一言不发,中途突然表情严肃地离开,另一边的真丽丽则低头刷手机。
一次是年夜饭的争吵,刘陆磕头之后逃出了镜头,在一旁的房间拿着烟低头哭,真丽丽也在,她刷着手机,自觉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为什么?
因为演员不理解。
有一次,刘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你)十年都没回来?”
真丽丽环抱着手,一言不发。
带着这个问题,刘陆入戏了。
演员天生的敏感和细腻,让她融入了这个家庭,开始心疼这位父亲。
《如意》这半部片,居然因此同时抵达了“戏剧真实”和“真实”本身。
但说回现实——你是不是也关心,丽丽为什么十年没回?
或许只有把自己抽离出电影,抽离任何文学表达,我们才能试图理解这件事。
这是一个年轻时就离开父亲的女儿,她对爸爸的印象是停滞的,停滞在小时候的打骂,停滞在十年间的陌生。
演员,可以在镜头前肆意投放情感。
但普通人面对现实,总会有着短短几米都难以逾越的情感距离。
她一开始的亲密,属于成年人的成熟和客套,但不一定真的注入了内心的爱与谅解。
说说《吉祥》的结尾吧。
一辆红色的车驶离了村庄,吉祥一个人走在雪路上。
我们不知道那是谁的车,那很可能是丽丽的(红色的车,像女性开的)。
显然,这种猜测是开放性的,也许大鹏不想简单地以某种定式结局,替代现实的多变性。
但现实,未必没有获得救赎:
回家的丽丽,看到了父亲,看到了大鹏,也将在之后看到电影。
她没有丢失倾听的机会。
她手里,已经放着那把和解的密匙。
“吉祥如意”。
明明是一句吉祥话,却说了一段遗憾事。
但遗憾是坏事吗?
真不是。
遗憾总会让我们学会谅解,变得成熟。
电影结尾,是大鹏2008年拍的一段录像。
他从北京回姥姥家拜年,带了一些年货。
其中有几张窗花,他问姥姥喜欢哪一张。
姥姥指着门背后的旧窗花说,还是这张好。
上面是四个字:
吉祥如意。
她的儿子王吉祥,就坐在旁边笑。
所以,不是每一段亲情都会一直圆满。
但一定有一个恰好的时机,能让彼此和解。
也不是每一段亲情,都能让你不留遗憾,说出想说的话,表达想表达的感情。
但有四个字,一出口,什么意思都有了
那就是,“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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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超有钱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