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幽兰笑一笑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苏轼写了一首词赞美歌女,词中可以看出歌女的性格,也可以看出苏轼的胸襟气度。
苏轼因“乌台诗案”被捕入狱,后受人搭救,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受“乌台诗案”牵连的,不只有苏轼,还有他的学生王巩。王巩,字定国,宰相王旦的孙子,与苏轼交往密切。他跟苏轼学习写文章,因为受苏诗的牵连,被贬宾州(治所在今广西宾阳县南)监盐酒税。
宾州属于岭南地区,地方偏远,土地荒凉,生活艰苦。王巩去岭南的时候,同行的还有歌女柔奴。
三年后,苏轼与王巩、柔奴相遇。柔奴劝苏轼饮酒。苏轼作此词赞美歌女。
上片总写歌女。“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这首词开头两句是说,常常羡慕这世间如玉雕琢般丰神俊朗的男子,就连上天也怜惜他,赠与他柔美聪慧的佳人。
这位“琢玉郎”,指的是王巩,""琢玉郎"说他是一位善于相思的多情男子。“点酥娘”指的是歌女柔奴。 “点酥”相当于现在的裱花工艺。“点酥娘”夸赞柔奴的聪明和技艺的精湛。
“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柔奴本是歌女,她演唱的技艺非常高超。歌声轻妙,笑容柔美。她的歌像风起时,如雪片飞过炎热的夏日使世界变得清凉。而且,她能自作歌曲,而且用 “清歌”来表现柔奴歌声的独特。给人以旷远清丽的美感。
从苏轼的描写中,我们可以看出歌女柔奴高超的歌技,广博的胸襟。
下片写柔奴回来后的精神面貌,重点叙述她的答话。“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苏轼很会夸人,他夸柔奴历经三年的磨难,从那么遥远的地方归来后却看起来更加年轻了!而且她笑容依旧,笑容里好像还带着岭南梅花的清香。
岭南生活艰苦,而她甘之如饴,心情舒畅,归来后容光焕发,更显年轻。“年愈少”多少带有夸张成分,“微笑”二字,写出了柔奴归来后在欢欣中透露出度过艰难岁月的自豪感。笑中为什么会带着“岭梅香”呢?诗人以花喻人,以斗霜傲雪的岭梅比喻人,赞美柔奴有克服困难的坚强意志。
朋友相见,一定会问别后生活,“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苏轼问柔奴:“岭南的生活应该不是很好吧?”柔奴却坦然答道:“心安定的地方,便是我的故乡。”此处也代表了苏轼的人生态度、价值观念。白居易的《初出城留别》中说:"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苏轼当是受其启发。
苏轼先以否定的语气提问:“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陡转,使她答语“此心安处是吾乡”更显得铿锵有力,警策隽永。
这首词的结尾明显的带有王巩和柔奴遭遇的烙印,有着词人的个性特征。他歌颂柔奴身处困境而安之若素,和政治上失意的主人患难与共的可贵精神,同时也寄寓着作者自己随遇而安、无往不快的旷达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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