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注:蚕宝宝
这蚕姑的传说与爱情无关,因为人马异类,岂能婚配,注定了这是一场悲剧。但故事似乎在告诫我们做人信守诺言,哪怕是对于马这样的动物,也应该做到“言必行,行必果”。只是可怜了那个女子,无端地成了一件牺牲品,这都是她母亲“即以妻女”所导致的后果。不过蚕姑的牺牲是有价值的,世上多了一种蚕这样的昆虫,而人间多了丝绸这样的奢侈品,也给丝绸之路的贯通打开了一条口子。蚕丛也好,蚕姑也罢,都证明了养蚕源于川西平原,这也是造就川西平原成为天府之国的助推力。
图注:养蚕
养蚕是家乡的传统。过去的马桑,和乡村的其他杂木一样,全靠自然成长,没有人在意它们的生老病死。我们对桑树的印象,只在于秋季那紫红的桑葚,带给我们的口腹之欲。别看满树都是桑葚,吃起来却也有些讲究。不说它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就说色泽吧,那浅红泛黄身上还带有绿点,是完全没有成熟的,咬起来生硬没有啥水分,干巴巴的尝不出什么味道来,外部呈红色或红黄色且有光泽的为半熟,一般较酸,吃上几个就会倒牙,只有那些紫中泛黑光,周身乌亮、干净新鲜、个大籽满的为最好。
图注;桑葚
民谣云:“桑果红,好喂虫;桑果乌,好喂猪。”看起来是骂人的话,有些不雅,实则告诉我们怎样判断桑果成熟与否。桑果味甜汁多,在水果匮乏的时代,那可是我们眼中的美味儿。我们想尽一切办法,要么爬上树去摘,要么站在树下用竹竿打,要么直接将枝条拉下来,反正务必将桑果采下来。讲究点的会用清水将桑果淘洗一番,而我们通常就边摘边吃了。等到一大把桑果吃完,嘴唇和牙齿都变得乌紫起来。大人们则会将饱满的桑果留下来泡酒,桑果与高度白酒的结合,那可是农人们解乏的良药呢。偶尔冬天打霜后,我们也会采摘点冬桑叶储存起来,可以用来治治感冒咳嗽,也算药引子吧。
图注:缫丝
后来良桑(良种桑树)在本地大量地推广,这良桑枝干不高,树冠很大,最主要的是桑叶肥厚多汁,而且可以长到蒲扇大。只不过每年都要嫁接,以维持良桑的杂交优势。良桑以出产桑叶为主,要吃桑果,还是得找那些马桑才行。1987年至1992年左右,本地每家每户都养蚕,而且一年可以养四茬。本地有两家乡镇企业丝绸厂,相隔二三十里,分别在富新场及临县的柏隆镇。它们出口生丝以及丝绸制品,需要大量的原料。
乡政府特别重视养蚕的推广,乡镇上有专门的蚕茧站,收购蚕茧,进行粗加工,也有蚕桑技术员,进行指导。这当然是农民增收的好办法,开始是村社干部带头养蚕。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大家发现养蚕的确见效快,能挣钱,于是纷纷在责任田里栽种桑树,准备大干一场。多的人家养几张纸,我们没有那么多蚕房,每次也起码养一张纸。一张纸可以分成十成,一成纸至少需要一分田左右的良桑桑叶。纸上都是蚕卵,密密麻麻的,由生产队的技术员将小蚕孵出来后,母亲就把我们订购的小蚕带回来饲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