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康熙与高士奇
民国小说家陆士谔还把这个情节编进了小说《清朝秘史》中,但是把它安给了康熙皇帝和高士奇。其书第二十五回《消寒社咏史积微嫌,畅春园疑案成千古》中写到:
(康熙与高士奇、明珠赏雪,)忽地诗兴勃然,笑向二人道:“对此佳景,不可无诗。朕先吟一首,你们再和。”
二人齐声领旨。圣祖遂吟道:“一片一片又一片,三片四片五六片,七片八片九十片……”只吟了三句,第四句再也续不下,只得重复念回去,连念过三五遍,第四句依旧没有来。虽然是玩意儿,未免也有点儿惭愧,急得额上汗珍珠般绽出来。
明珠瞧见这个样子,要笑又不敢笑,要救又不能救,正在为难,只见高士奇笑着说道:“皇上这首雪诗,还有句极妙的结句,没有念出,我是知道的。”明珠道:“你知道么?”士奇道:“这一句就叫‘飞入芦花都不见’”。明珠道:“果然妙句。”
(四)民国教科书
同样生于民国的作家林海音,在其小说《城南旧事》中,也记录了当时课本中这首诗的面貌:
我念着国文上的那课叫做《雪》的课文: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老师说,这是一个不会做诗的皇帝做的诗,最后一句还是他的臣子给接上去的。但是念起来很顺嘴,很好听。
看来皇帝诗才露怯,大臣给他接上点睛之笔,已经成为大家对这首诗创作场景的普遍认识,同时版本也比较固定了。
四、流俗的各种版本与作者
检索看来,这首诗特别是最后一句,有不少版本和“作者”。据陈才智在2015年第2期《古典文学常识》的《<雪><山村><画>追根溯源》一文,还有以下情形:
- 或说是北宋隐士林逋所作: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进梅花看不见。
这个版本数到“八”,而后面用了“无数片”,似有“俄而雪骤”的情态。
林逋有“梅妻鹤子”的美誉,《山园小梅》又是名作,“梅花”更适合他。
- 或说是明代才士徐渭所作,诗名是《雪景》: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十一片,飞进芦花都不见。
前面说过,我们习惯说到“九”或“十”,这里写到“十一片”,简直不伦不类,与儿歌“二四六七八”有的一比。
- 或说是纪晓岚所作,而版本为: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片片飞,飞入草丛皆不见。
第三句改的很好,作者语感不错;而“草丛”则比雪、梅逊色太多,只知草深,色、质迥然相别,大失诗意。
- 或说是清代文人郑板桥所作,诗名是《咏雪》,这一说法流传较广: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进芦花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