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记起冬寒菜,是在一个寒风瑟瑟的早晨,风呼啦啦地吹进屋来,顿生凉意,想到此时如果能有一碗暖呼呼地菜粥摆上桌上,那该多幸福。于是,被尘封了好多年地记忆一下子在脑海里闪现,一碗白粥里点缀着一根根翠绿的绿色蔬菜,一口吸入,从喉咙一直暖到了胃,继而温暖全身。那菜叫什么名字来着?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叫冬寒菜啊!天啊,已经完全记不起上一次吃是在哪一年了,自从在外念书工作以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冬寒菜,不管是多大的菜市场,品类多么齐全的大超市,都没出现过,如果不是这一瞬间的记忆闪现,这个菜也许真的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那将会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疯狂想要吃冬寒菜的念头兴起,于是就想到了万能的网购,感天动地,真的有卖!赶紧下单买了一箱,复制了各种记忆中的吃法,思乡之情得到了温暖的抚慰。
冬寒菜到底是什么菜,能够让我如此为它着迷呢?早在两千多年前的《诗经》中就有写道:“七月烹葵及菽”,葵就是冬寒菜,白居易在其《烹葵》中写道:“贫厨何所有,炊稻烹秋葵。红粒香复软,绿英滑且肥。”葵菜的美味,也让我们白大诗人安平乐道,吃得津津有味。《齐民要术》中将《种葵》列为蔬菜类的开篇,以彰显其重要性,元代王祯的《农书》中,更是把冬寒菜称为“百菜之主”。古代人之所以这么重视冬寒菜,是因为它不但味道鲜美口感嫩滑,而且还易于种植,耐低温、耐轻霜,一年四季皆可收获。这对于食材缺乏的古代,冬寒菜成为了人们餐桌上不可或缺的蔬菜。
然而如此重要又味美的冬寒菜,为什么现在却很难见到了?汪曾祺先生在其《葵·薤》中,把原因归咎于大白菜的崛起。大白菜比冬寒菜的出现要晚几百年,但是凭借其更加耐寒、产量更高、味道更美的优势,从元代开始慢慢取代了葵菜的位置。在元代的《析津志》里,北方蔬菜里白菜已经位列首位,到了明代,葵菜更是彻底被白菜取代。李时珍就曾说过:“古者,葵为五菜之主,今不复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