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中叶的西欧诸国,家政服务依旧是女性就业中最大的门类,英国有130万女性在这个行业工作,接近女工总数的40%。仆人一天工作18小时,睡在楼梯下或阁楼里,但是吃得相对较好。与一般工薪阶层的女性相比,她们的识字率更高,而且更容易嫁入更高的社会阶层。农村女性纺织羊毛、亚麻和棉花,手工缝制衣服、绣花、编织长袜,一边照看孩子,一边在田间或园里劳作。
欧洲大陆这种家庭工作让乡村居民在进入19世纪后很久还能保持传统的乡村家庭经济。而住在城市的女性担任洗衣妇、裁缝、街头游商小贩,也有一些人管理公寓。女性劳动力对大规模工业化一直很重要。许多在工业时代有所发展的工业雇用女性,既有乡村工业(女性的劳动长期主导着其中的家庭手工业)也有城市工业。
尽管只有较少的女性在工厂工作,但是在英国、法国部分地区、比利时以及普鲁士的莱茵兰地区,渐渐有更多的女性进入更大的纺织品和服装作坊及工厂,在英国尤其如此。在法国,工业劳动力大军中35%为女性。随着动力织布的普及,有着家庭作坊劳动经验的妇女在纺织工厂找到了工作。制铁、皮革业、建筑以及煤矿等许多行业由男性主导,但这些行业中也有女工。
纺织业是继家政业之后雇用女性的第二大行业(该行业的女性占所有女工人数的22%)。总的来说,各地女工所挣收入只有男性同行的一半左右。而且和前工业时代一样,许多或者说大部分女工为年轻单身女性。许多男性工人强烈憎恨女工的加入。这挑战了传统的性别分工,包括父权制社会的性别分工,因为长久以来,人们认为女人的工作地点应该是家庭。于是在英国开始了一场“马裤斗争”(struggle for the breeches)。
工业革命带来的重要发展之一可能是对性别的看法从认为性别是分等级的慢慢变成认为两性代表了不同但互补的领域。因此,尽管19世纪在许多方面延续着上个世纪的形式,但是雇佣劳动改变了家庭生活以及社会的结构。雇佣劳动让年轻人不那么依赖父母,他们也可以更早地结婚。但是婚姻在某种程度上仍是一种经济关系;不但如此,一些情侣推迟了结婚时间,直到双方都积累了足够的技能或资产,从而能够维持一个独立的家庭。
私生子的数量猛增,在巴黎,大约占全部出生婴儿的33%,而在斯德哥尔摩则是45%。这似乎是“自由结合”或普通法婚姻中的未婚伴侣就业机会和工资增多带来的另一影响,尽管许多生下私生子的女性是单身者。工薪家庭面临着一个矛盾:随着工厂的发展以及由此导致的家庭和工作的分开,妇女不得不对从工厂工作中获得额外收入和照看小孩这两者进行权衡。许多母亲至少在一段时期离开工作场,照看孩子。
由于家庭的经济状况也依靠她们的薪水,因此,她们一般会尽快回到工厂工作。数十万欧洲妇女选择卖淫作为其全职或兼职行业。这一行业的生活和薪酬状况分很多等级,上至自信的高级妓女,下至在黑暗的门口招呼顾客的贫穷女孩。包括已婚妇女在内的一些女性靠卖淫能比在纺织厂或家政行业挣得更多的金钱。对中产阶级的道德家而言,妓女象征着道德的崩坏和现代生活的危机。
然而正是中产阶级男性对卖淫行业需求的增加使发展中的欧洲城市中妓女人数上升。因此,政府只得接受卖淫行业作为一种“必要之恶”存在。为了让这一行业尽量远离公共视野,政府设法管理妓院和妓女的行为举止,同时命令妓女定期进行医疗检查,试图借此限制性病传播。在伦敦,从事卖淫行业的妇女人数极难确定,19世纪40年代的估算人数从7000到8万不等。而在圣彼得堡,1870年登记的妓女人数超过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