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底,他正确解答了“哥德巴赫猜想”,并且写成了长达100多页的论文。
但他考虑到论文不好发表,发表反会被批斗,便藏了起来。
1973年2月,陈景润病得很重,不得不到医院看病,途中遇到了时任中科院数学所业务处处长的罗声雄。
陈景润似乎觉得自己活不长了,论文有被湮没的可能,他告诉了罗声雄。
罗声雄和朋友商量一番后将这件事情直接捅到中国科学院去了。
随后,陈景润的论文以最快的速度在《中国科学》英文版16卷第2期上发表了。
论文立即在国际数学界引起轰动,被公认为是对哥德巴赫猜想研究的重大贡献,是筛法理论的光辉顶点。
经过200多年的漫长岁月,有多少数学家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地钻研它,最后都失败了,而陈景润成功了。
从此,陈景润处境大变。
1975年1月13日,陈景润作为科学界的代表,去北京出席全国人大四届一次会议。
接到参加会议的通知后,他早早地起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把被子、脸盆、洗漱用具一一带好。
当他“全副武装”出现在设施豪华的北京高级宾馆时,接待人员全都忍不住笑了。
1979年法国出版了古今1000多位大数学家的传记,陈景润位列其中。
那年,美国科学院副院长来华访问时,惊问陈景润:“是什么力量和毅力,使你大力推进了如此之难的哥德巴赫猜想呢?”
英国数学家赫晋黎在写给陈景润的信中惊叹道:“啊,你移动了群山!”
英国数学家哈伯斯坦和德国数学家黎希特把陈景润的论文写进数学书中,称为“陈氏定理”。
1978年和1982年,陈景润两次受到国际数学家大会作45分钟报告的最高规格的邀请。
1984年的夏天,一位德国的数学家访问中国,他慕名找到陈景润。
他们谈得很投机,陈景润英语水平很高,不必借助翻译,双方可以坦然相谈。
他们一起讨论攻克哥德巴赫猜想问题,说着说着,陈景润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德国数学家只是静静坐在一旁。
陈景润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且一直带病坚持工作,抵抗力很差、很差。
1978年秋天,陈景润住进病房。
一天,他正斜躺在病床上,拿起纸和笔,快速地写着一些数学的运算公式。
正在这时,几个医护人员来查房,陈景润突然一抬头,撞到了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
那个有着大而明亮眼睛的人叫由昆。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陈景润萌发出生命中唯一一次恋情。
一次陈景润偷偷踱到值班室和由昆聊天:
问道:“你爱人在哪里呀?”
由昆说:“你瞎说什么呀,我没有爱人。”
陈景润又问了:“那你男朋友呢?”
由昆又说:“男朋友也没有。”
这下陈景润放心了,心里乐开了花。
在医院后面有一个僻静的小平台,陈景润经常喜欢把衣服放在这里来晒,正在学英语的昆则把这个地方称作她收听英语的课堂。
他俩经常就在平台相遇。
一天,陈景润看到由昆在学英语,他便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沉默:“以后一起学吧。”
由昆立马拒绝:“不行的,我们院里有规定,不准打扰你。”
见由昆没同意,陈景润并没有放弃,他依旧每天到小平台去,只是希望能多一些和她接触的机会。
由昆见陈景润总是晾衣服啊小帽子什么的,还想是不是南方有这个习惯。
后来陈景润又提出一起学英语的提议,由昆心想要一起学的话也还可以,互相帮助嘛。
这天两个人又在一起学习,陈景润突然情不自禁地说:“我们如果能在一起生活就好了。”
这话把由昆吓了一跳,连忙说:“这不可能的。”
陈景润沮丧极了,由昆当时吓坏了,一边说“算了不学了”,一边慌忙而逃。
从那以后,由昆有好几天都不去学英语了。
几天之后,陈景润看到由昆又独自值夜班,再一次鼓起了勇气,走进了值班室,对她说:“我们还是学英语吧。”
由昆想起上一次尴尬的场景,冷冷地对他说:“我在写病历。”
陈景润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他又慢慢地说:“已经开始了,还是学吧。”
经过这个事件之后,由昆内心也失去了往日的宁静,看着陈景润那个认真的态度,由昆的内心不由软了下来,说道“好吧”。
因为害怕由昆再次离开,陈景润便没有提及以前的话题,由昆也渐渐感受到了陈景润对她的心意,不由得在心中有了一丝甜蜜。
这个时候陈景润说:“我知道,我们俩在一块对你不公平。但是我也想过了,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听到陈景润真诚而沉重的告白,由昆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向陈景润坦陈了自己的想法:“我脾气特别不好。”
陈景润说:“没关系的,我大你这么多,我让着你。我不会和你吵架的。”
“我什么也不会做,饭也不会做。”
“没关系,我们吃食堂。”
“我衣服也不会做,毛线也不会打。”
“没关系的,你穿军装,我就穿随便一些,你剩下的军装我也可以穿。”
1979年底,由昆结束北京进修,返回武汉。
随后,陈景润也去美国、英国、法国讲学。
尽管两地相思,陈景润给由昆写了不少真挚动人的情书。
1980年8月25日上午,相恋两年的由昆和陈景润来到中关村办事处,在结婚证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早晨洗脸,陈景润能有多快就多快,把水一撩,擦一下就完了。由昆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帮他好好洗一下,陈景润特别开心。
由昆逗他一下,更笑得不得了,嘴一张开把牙膏都喷出去了。